齐澄顿了顿,有些压抑不住地说:“我爸不知道我和你之间的关系。”
“是吗?”魏毓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愉悦,她问:“我和你什么关系?契约关系吗?”
又是这个,齐澄每每听到魏毓把契约两个字挂在嘴边就觉得是对他的一种侮辱,好像他和魏毓的关系完全就是一种商业交易,不涉及任何的私人感情,冷冰冰的好像就是一纸合同。
齐澄喘了几口气,眉心都让他自己给掐红了,然后静下心来跟魏毓说:“这些事等我回去再跟你说,总之,一会儿有人叫你的话你就找个借口推脱,或者你现在赶紧走,离开这里。”
魏毓听完,“哦”了一声,然后就把电话挂断。
她回到童阿男身边没多久,徐畏就来找她,说给她介绍他的父亲,也是寰亚的老总。
如果今天没出齐澄这档子事,或者说要见魏毓的人不是徐畏的父亲,那魏毓很可能随便找个借口就推脱了,反正她现在年纪小,别人说起来也只会说她一句不懂事,不会怎么为难她。
可魏毓打在宴厅看到齐澄起,脑子里就动了念头,她希望可以借此机会提前结束了齐澄的契约关系,好让她安安心心地去拍戏。再者,给魏毓带来诸多名气了利益的《kill me help me》是寰亚旗下的综艺,魏毓即将出演的《广陵潮》有寰亚参与发行,还有她未来可能出演的《宝贝》也是寰亚手底下的项目,魏毓和这家公司简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她去跟人老总打个招呼也是应该的。
童阿男估计是怕她应付不来这些上流社会的交际,所以就说陪着她去。
魏毓整理好仪容仪表,把一直挂在脸上的倨傲收了起来,换做了普通小明星的谦逊面容,规规矩矩地让童阿男牵着。
她们要去的地方是独立于这个宴厅的一个休息室,装修地十分豪华和精致。
徐畏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就带着魏毓进去了。
安风就见齐澄的脊背一下子变得挺直,身子好似绷得很紧,薄唇紧紧抿着,有些紧张地看着门外,好像在期待什么,又好像在惧怕什么。
只见徐畏身后跟着两个女生,一人打扮地十分朴素,面容也有些严肃,对着徐畏的父亲喊了一声爸,大约就是徐畏的未婚妻。
另外一个姑娘,看上去年纪不大,穿了一声挺括的黑色小西服,头发松松散散地垂在脑后,既不显得严肃,又避免了小女生惯有的跳脱。不过让安风有些心惊的,是这姑娘的长相和气质。
她端端正正地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恬淡的微笑,大大方方的任屋里的所有人打量她。同时从她的仪态可以判断出,这个姑娘有一个良好的家教。
而且这身颇为古板的西服穿在她身上,竟然会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徐畏一一给魏毓介绍屋里所有的人,魏毓也不说话,就是在徐畏介绍到的时候微微点头示意。
其实是她不知道怎样称呼这屋里的这些人,叫叔叔伯伯吧,她这和人才第一次见面,这样叫人家未免显得太过熟络。叫什么总什么总吧,又显得她有点谄媚。
所以魏毓干脆就不出声,反正她年纪有小又是新人,有这样的反应非常正常。
童阿男拉着魏毓坐到了徐畏他爸旁边,徐畏他爸对魏毓这样大大方方的女孩子还是比较有好感的,再加上和徐畏童阿男的关系不错,所以说话里也带了尊重,跟她说:
“我也是听说你和齐澄是同学,还有咱们安风也即将到你们学校读书,所以给你们介绍介绍。你和安风都是小姑娘嘛,以后可以多多来往。”
魏毓随着徐畏他爸的话,把目光挪到了安风和齐澄身上,脸上挂着客气但又不失亲切的笑容。
安风当即站起身拉住了她的手,她穿着高跟鞋,个子还要比魏毓高上一点,她微微低头看着魏毓,说:“以后咱们可是同学了,我刚回国,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可得多教教我。”
魏毓笑了笑,也回了一句:“请多多指教。”
徐畏这时候插话了,说:“爸,你糊涂了?魏毓马上要进组拍戏了,请了两个月的假,等她回来的时候都快赶上放寒假了。”
徐畏他爸笑了笑,说:“是,我都忘记了,听说要去P市拍两个月,行川这段时间忙得都见不着人。”
魏毓淡淡地笑了笑,没搭茬。不过一抬头的时候,就看到齐澄他父亲一直在盯着她,那目光透着打量和审视,魏毓这下子知道了,齐澄他爸肯定是认识自己的。
奇怪了,齐澄不是跟她说他爸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吗?那现在带着意味的审视就是怎么回事?
“你和齐澄认识吗?”齐澄他爸说话了。
这个问题怎么又来了,这已经是最近这段时间里魏毓第二次被人问到这个问题了。她真想叫人自己去网上看看,搜索齐澄这个名字出来的第一个关键词是什么。
还有,作为齐澄他亲爹,居然不知道齐澄前女友因为吃醋动手捅人的事情吗?
难道是他们平时太忙?还是说他们活在梦里?
“认识。”魏毓只说了这两个字,她也懒得解释,其中包含了什么意味,这每个人的理解都不同,让他们自己去猜测吧。
然后齐澄他爸的下一句话就是:“这是齐澄的未婚妻,以后在学校还请你多多关照。”
魏毓余光看到,齐澄在他父亲说话这话之后有一个明显想要起立的姿势,然后又被他父亲给瞪了回去。
敢情这都不是女朋友,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真是了不起,魏毓在心里给对方点个赞,同时暗称自己今天想要跟齐澄划清关系的概率大了很多。
“很般配。”魏毓说道。
齐澄他父亲见她十分冷静地说出这句话,脸上也没有什么诡异的表情,不由地看了自己儿子一样,然后点了点头。
之后又随便聊了几句,然后徐畏他爸就说:“跟我们这些老头子聊天也没意思,你们小年轻自个儿出去玩吧,也别在这困着了。”
童阿男一听,立马就拉着魏毓站起了身,安风和齐澄也跟着起身,只有徐畏,在他站起的时候他爸特别不满地说了一句:“你去做什么?”
徐畏特别理所当然地说:“你不是让我们小年轻自己出去玩吗?”
他爸咬着牙说了一句:“你是小年轻吗?和你同龄的人要么结婚,要么生孩子去了,就连比你还小的顾子庭都化成灰了,你怎么还不懂事?”
魏毓听到徐畏他爸提到自己的名字,立即转过身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为什么童阿男和徐畏他爸都用自己死亡的事情来作为教育徐畏的材料。
“你教育我就教育我,提顾子庭做什么?”徐畏不满地说了一声。
“这不是告诉你世事无常嘛,你看看顾子庭,人家的家世背景不比你强啊?她世界各地的银行卡摞起来都可以打牌了。他们家里人个个成器,她躺着都有大把大把的钱进账,可人也踏踏实实地工作,辛辛苦苦地赚钱,要不是突然出了意外,现在的日子指不定多好过呢。你现在生活得太安逸了,就不知道这生活有多难,现在是我还活着而且有阿男管着你,你可以胡作非为花天酒地,那要是哪天我死了呢?”徐畏他爸突然开始教育起儿子,让大家都有些纳闷。
“那你把遗产都留给阿男,阿男比我会赚钱,肯定能完美地继承您老的衣钵。”徐畏吊儿郎当地说道
“那要是阿男也不管你呢?”
这个问题有些沉重,童阿男不等徐畏说话,就拉着魏毓出去了。她们一走,其他人也跟着出来。
“需要我陪你吗?”童阿男问了一句。
魏毓看出她的疲态,就让她赶紧去休息。
童阿男一走,安风就过来挽住了她的手,亲亲热热地说:“你是叫魏毓吗?那我以后叫你小毓好不好?”
“小毓?”魏毓低头想了一会儿,说:“还没人叫过我小毓,不过你开心就好。”
“那你身边的朋友都叫你什么?”安风问道。
魏毓还没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焦急的,
“小澡!”
魏毓一回头,就看见茹果提着裙摆踩着高跟鞋登登登地跑过来,说:“你去哪了?找了你很久,没事吧。”
说着,还斜眼瞅了一眼齐澄。
“没事,遇到同学聊了两句,有事吗?”魏毓问她。
茹果抓过她的手,说:“我们准备走了,不早了。”
这意思就是让魏毓赶紧和她一起离开,魏毓准备跟安风道别,就听对方说:“我刚回国没多久,好不容易能遇到一个聊得来的同龄人,我一见你就觉得特别亲切,我们聊会儿天好不好?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说着,手还死死地拢住魏毓的手臂。
魏毓才不信什么一见如故的说辞,这人让她留下来肯定是有目的,无利不起早,谁还不知道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