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已然注定
七天后,清晨。
雷翼飞提着几袋早饭刚从电梯里面走出来,就看到了站在徐忆璇家门口的展轻侯。
“这么早。”他打招呼。
展轻侯慢慢地回过头来。
雷翼飞一下停住了步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眼前,这——这根本不是他印象中展轻侯,眼前的人瘦削而苍白,惨白的脸上胡乱地长出了的胡碴,空洞的黑色眸子中盛满了破碎的伤痛和绝望,他看着雷翼飞,好久都没有任何的表情。
“那个,你怎么不进去?”雷翼飞稳了稳心神开口道。
“她不开门,不肯听我解释……”展轻侯的声音飘忽得不似人声。
“睡着了吧,常有的事情,你得多敲一会儿。”雷翼飞很了解徐忆璇的睡功,“你敲了多久门?”
“三天……”
雷翼飞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了,三天?三天没有醒过来?
“你们吵架了吗?”他问。
展轻侯看着他不做声。
“我不是记者,我没兴趣爆你的料!”雷翼飞的声音很着急,“我只是想知道她的心情是不是很糟?”
展轻侯点点头。
“糟了!”雷翼飞一下丢开了手里面的袋子,冲上去就去撞门,撞了两下之后突然想起来什么,跑去楼道旁边的灭火器箱那里。
徐忆璇好像有备用钥匙放在那里的。
他伸手在夹缝里面摸着,真的发现了钥匙。他抓起钥匙一阵旋风般又折返回来。
“她怎么了?”展轻侯看着他的焦急模样,心中的不安开始迅速地扩大起来。
雷翼飞来不及解释,扭开房门就冲进去,展轻侯紧跟着也冲了进去。
在卧室,展轻侯看到了沉睡中的徐忆璇,她安静地躺在被子里面,只露出一张小脸在外面。
展轻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可是雷翼飞却撞开他扑到床边伸手拉起来徐忆璇——
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
“你干什么?”展轻侯冲过去一拳挥出去,雷翼飞动也不动地挨了这一拳,扬手又要打徐忆璇。
展轻侯一下隔开他的手,把徐忆璇拉到自己的身后,冲他怒吼:“你再动她一手指,我保证你死得很难看!”
“你闪开!”雷翼飞伸手要拉过来徐忆璇。
“别碰她!”展轻侯一拳把雷翼飞打出几米开外,他重重撞在房间的玻璃上。
展轻侯死死地把徐忆璇护在怀中,血红的眼睛和狂怒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头濒临发狂的野兽!
雷翼飞顺着玻璃墙吃痛地蹲下了身子,他伸手撑着地面坐下来,大口地喘气。
“她这样睡下去。”他看着展轻侯,“你——会出事的。”
“我?”展轻侯皱起眉头,他完全不明白雷翼飞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
雷翼飞摇摇头,“先不管这么多了,你必须把她叫醒,她从来没有睡过七天这么久,她这样睡下去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
“你说。”展轻侯的眉挤在一起,“她这七天都没有醒过来?”
“忆璇在伤心的时候就会这样睡好久,如果不醒过来,她身边的人就会遭殃。”雷翼飞极其的认真,“听我的,不管怎样,叫醒她。”
“她会受伤吗?”展轻侯急切地问,他低头看着在自己怀中安稳沉睡的徐忆璇,第一次有一种茫然无措的恐惧。
“我不知道。”雷翼飞很诚实地说,“她从没有睡过这么久……”
“那,怎么叫醒她?除了……”展轻侯伸手捂着徐忆璇一侧明显浮起掴痕的脸颊,“除了打她。”
“不知道,她只教过我这个办法。”雷翼飞站起身来,“我知道你下不去手,我打好了。”
“不用!”展轻侯一下把徐忆璇挡在了身后,“我……试一下,你让我试一下。”
一想到刚才雷翼飞一掌掴下去的样子,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隐隐作痛,如果再让他动一下徐忆璇,他宁愿自己现在就死掉!
“我试试……”展轻侯把徐忆璇放下,紧皱着眉头仿佛眼前是一株长满毒刺的植株,无从下手。
雷翼飞很理解地叹了口气,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我先出去,你要知道,你是为救她才打她的,不管怎么样,叫醒她。”
雷翼飞走出去,轻轻地阖上了门。
为了救她才打她……为了救她才打他,为了救她才打她!
展轻侯咬着牙冲她扬起手——
手在半空僵住,再也落不下来了。
展轻侯鼓了几次力气都没有用,他的手根本不听使唤,根本不肯往她的脸上、身上、甚至是任何的一处挥下。
只是在想这一掌落到她的身上时有多痛,他就已经心痛得不行!
“是在救她,是在救她!”展轻侯闭上眼睛,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说。
可是没用!他根本下不去手,哪怕是知道是在救她,哪怕……
全部是屁话!什么理由都不是理由!打到她身上就会痛,就会有伤,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打她?不行,绝对不行!
可是,如果真的像雷翼飞说的那样,她真的会、会有危险!那怎么办?
展轻侯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他顺着床沿滑坐在床边,看着徐忆璇的脸,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虚脱的感觉。
他伸手握住了她的一只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脸上,“说好不离开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徐忆璇没有反应,她仍然在平稳地呼吸着,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异常。
“你就那样跑了,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展轻侯替她裹裹被子。
他在她的身边躺下来,把她连同被子一起拥在了怀中,“看来我对她的诺言要取消了,我必须跟你说清楚全部的事情。”
展轻侯爱怜地抚上她的脸颊,感觉他七天来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的这个人真实地在自己的怀中,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真的离不开你了……这么说真的好丢脸对不对,小兽?”
他俯在她的耳边,好像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嫁给我吧。”他说着说着,渐渐开始有种困倦的感觉。
身体像是瞬间被淘空了一样,他只觉得累,是一种他多年不曾体会到的劳累。从席琳娜死的那一天开始,已经好久了,他总是在越发疲惫的时候越发清醒,清醒到思绪冰冷,清醒到整个人都绝望,清醒到他一次次地怀疑以自己是不是还是个——人……
可是现在,他是真的好累……头脑深处开始变得混沌,思维开始松弛下来,眼睛都睁不开了……
“怎么会这样……”他甩甩头,用手按住太阳穴。
徐忆璇的样子在他的眼前一阵阵地开始模糊,他告诉自己她还有危险,她还需要自己唤醒,她还需要……
这些思维的片断渐渐地断裂成一个个破碎的字眼再也拼接不到一块了……
他记不起来自己前一刻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想要说些什么,想要……
展轻侯的头垂在了徐忆璇的脸侧,他第一次,三年以来第一次——在没有药物强制之下,沉沉睡去……
徐忆璇的睫毛轻轻地动了动,她的手揉上眼睛,在被子里面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什么啊?
身边的什么东西妨碍了她的伸展运动,她皱着鼻子侧脸看过去。
展、展轻侯?
她的脑子里面好像是瞬间打结了,十几秒的思维连接之后,她清楚记起来自己和展轻侯已经结束了,他的未婚妻已经回来了,自己是要离开了,可是,可是——
“是在做梦吧……”徐忆璇突然长舒了口气,混乱的心情也变得清晰起来,“在我睡着的时候,你怎么可能也睡得着,我会拿走你所有的休息时间的……更何况,除了做梦我大概是不会有机会再看见你的。”
她喃喃自语着,再次侧过脸看自己身边——可是,展轻侯仍然很真实地躺在那里,呼吸平和。他的脸色不再是原来的那种苍白,而是一种很细腻的麦色了。
怎么会?
他怎么可能——
徐忆璇的目光慢慢地变了,一种惊讶到难以置信甚至略有惊恐的神情出现在她的脸上,她伸出一只手指屏住呼吸慢慢地冲着展轻侯的脸探过去——
真的是他——他是真实的!
她又狠狠地在自己的脸上拧了一下,脸上真实的痛感再次向她说明了一个事实:她没有在睡觉,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在做梦,都不是!
那只有一个可能了,展轻侯是那个和自己命格完全相反的人,是唯一一个可以不被自己夺取时间的人,是唯一一个……可以治愈自己的人。
徐忆璇愣愣地看着展轻侯的睡脸,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总是很苍白的脸色在一点点地变好,细碎的发梢遮着他的额头和部分的眼睛,就像刚刚开始自己认识他的时候那样,英俊,高贵,威严,而且神秘。
她伸出手轻轻地拂拭他的脸颊,小心翼翼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珍宝,差点就失去他了,想来刚刚梦中的心痛还是那么的真实,梦中究竟是什么她不甚清楚了,只是依稀记得自己一直在找他,一直在找,可是梦里的雾气那么浓,只是自己孤单一个人,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她在雾气中哭,眼泪却好像被大雾吸走了似的,连抬手擦泪都找不到手究竟在那里,整个世界好像只有她的大脑还活着,寂静到让她绝望……
后来天边的一角突然撕开了一个发着光芒的裂口,好像有人和自己说话,顺着那个声音她走啊走啊,就醒过来了。
“是你在和我说话吗?”她在展轻侯的耳边很轻声地呢喃,“那现在你是不是也可以听得到我在和你说话呢?”
“如果我的病真的会好,我不会伤害到你的健康,那……”徐忆璇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开口道,“我……要跟她竞争。”
“不管她是不是你的未婚妻,不管你们之前都发生过什么,我想有一个……向你说心里话的机会。”
徐忆璇躺回到床上,仰面看着天花板,“我都还没有告诉过你我有多么的喜欢你,也没有告诉过你我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对你时冷时热的,也没有告诉你我在你家里面最后冲你吼的话不是我的真心话……我怎么可能讨厌你,我说过要保护你的嘛,我说话从来不会反悔的……
“等我把话都说完之后,你只需要做一个选择就好,不管结果是什么都好。”她闭了闭眼睛,“就算你选择的是她,我都不会觉得心痛了,因为毕竟你们是好久的……朋友,而我只是个雪人朋友,太阳一回来我就要融化,就要消失的……”
鼻子一酸,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下来。
“那我就带着你一起去北极。”
耳边突然响起声音,徐忆璇一惊,扭头望过去——
展轻侯看着她,满脸的疼惜与爱怜,他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泪光闪闪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去一个永远只有冬天的地方——我不会让你消失掉的!”
“展轻侯……”徐忆璇看着他,这些时日的思念与委屈全部在一瞬间变得清晰无比,泪水开始大颗大颗地滚落,展轻侯的脸在视线中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唯一不变的是他的目光,穿过一切无比坚定地照射到她的心中来。
“我不会再顾虑什么,我会把所有的实情告诉你,所有的。”展轻侯看着徐忆璇,缓缓开口,“三年前,我曾经有个未婚妻她名叫席琳娜,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是我见过的活得最开心的人。我……很爱她。可是就在我们准备婚礼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她穿过马路向我走过来的时候……”
展轻侯的声音轻轻地在颤抖:“被一辆大卡车撞了……没有救回来……丽娜是席琳娜的胞妹,席琳娜临死之前要我照顾她的,可是她理解错了,她费尽心思地去整容想要变成席琳娜,移植了席琳娜的器官……可是她根本不知道如果爱一个人,不只是这个人,还有她的心。我爱席琳娜,不是因为她长得什么样子,而是……”
展轻侯看着徐忆璇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看着她,长久地注视着。
徐忆璇伸手握住展轻侯的手,她心痛他现在的样子,她能够读得懂他的心——为了向她解释而狠狠地揭开回忆的创口,鲜血淋漓;说着过去的事情却又怕伤到她的心,不知道如何是好。
“忆璇,我想说的……”展轻侯又要艰难开口。
徐忆璇冲他摇摇头,她微微一笑突然倾身吻上了他……
于是,一切的解释都变成多余了……
徐忆璇你又做傻事了……
在头脑中满满都是绯红桃花几乎让她幸福得要爆掉的时候,她总算还能找得回来自己的思维,慌忙地从展轻侯的唇上移开了自己的唇。
展轻侯看着她,眼睛一眨也不眨。
“我没有,我只是……”她脸红地解释,却发现这其实是个很难用语言来解释的问题。
展轻侯依然看着他,什么都不说。
看什么——真是的……会尴尬——
她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展轻侯看着她的样子,隐忍的笑意再也憋不住地漾出来,他伸手一用力便把徐忆璇揽入怀中,吻住她。
“现在扯平了。”放手的那刻,他得意地像只偷到火腿的小狐狸,那表情和徐忆璇得意的样子很是相像。
居然学我?!吻就吻了!又怎样嘛!徐忆璇一脸豁出去的表情抬起头来,“我就是这样的人了,没心没肺的,要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
真的是傻得可爱。
展轻侯看着她很开心地笑了,他伸手勾她的鼻子一下,“后悔?放你走才会后悔。”
“只是。”他还是有点不放心,“你真的肯原谅——”
“肯。”徐忆璇打断他的话,她用手指着展轻侯的胸口,缓缓地说:“我知道也愿意,让席琳娜待在这里。”
她又指指自己的胸口,“她也会永远地在我的心里。我会替她好好爱你的。”
展轻侯紧紧地把徐忆璇拥在怀中,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油然而生,他什么都不要了,现在就算给他全世界他都不换了,只要让他们保持这样的姿势一直到天荒地老。
他吻她的额头,“还按你说的,我们好好地在一起,我不要你嫁给我——”
“为什么不要?”徐忆璇从他怀中抬起头,又一次抢白道。
展轻侯愣了。
“不娶我你还想娶谁?难道你还想脚踏两条船?”徐忆璇一本正经地鼓起嘴,伸手去捏他的鼻子。
展轻侯好半天才回过神,很是惊喜地问:“你是说,你的意思是,你肯?”
“你是这个世界上面我唯一可以嫁的人。”徐忆璇无比认真地说道,“因为你是和我命格相反的人,你救了我的命。”
展轻侯听完徐忆璇讲述她的病,明白了之前她为什么死也不肯嫁给他,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突然之间又能睡得着。
人生真的是很奇妙啊。因为害怕互相伤害而试图远离,绕了一圈才恍然发现,所有的弯路都只是在检验真情。
不只是自己救了她,她也救了自己,他们命中注定就要在一起……
“原来我们之间是上天安排好的。”展轻侯笑了,“是绝配。”
徐忆璇抓抓头发,不置可否。
“早知道的话就不会让你吃这么多苦了,我因为雷翼飞而发狂,害你那么伤心……”
门突然被推开了,雷翼飞“戴着”两个黑眼圈地站在门口。
“喂,都醒了?”他说。
“翼飞,翼飞。”徐忆璇从床上跳起来,“我可以嫁了!”
“我知道了啊……”他靠在门框上面直打呵欠,好像对眼前的一切一点都没有太过惊讶。
“你怎么知道?”徐忆璇不解。
“我中途来看过好多遍了,看到他在你身边睡得那叫一个香。”雷翼飞走过来,“居然能在你伤心的时候睡着,我就知道他就是你的救星了啊。”
“是啊,就是他。”徐忆璇乐呵呵地拖起雷翼飞的手,“我终于找到了,好高兴!”
“是啊是啊好高兴。”雷翼飞打呵欠,“让开了,我要睡一下,在你这待了两天我一点都睡不着,现在总算是有点睡意了……”
“噢!”徐忆璇忙拉着展轻侯要腾地方,却发现展轻侯的脸色很是——臭。
“怎么了?”徐忆璇凑过来。
“他,睡在这?”展轻侯拧着眉头。
怎么可以这样的随便?这样算是怎么回事?
“有什么问题吗?”徐忆璇很是费解。
“你说过和他——没什么的。”展轻侯投诉,接着指指已经抱着枕头昏昏沉沉贴在床边的雷翼飞。
“就是没有什么啊。”徐忆璇拉他,“走了,出去说,他肯定被我连累得又是好久没有睡着。我也要出去吃点东西,饿死了。”
“那怎么可以让他睡——你的床……”展轻侯气鼓鼓的。
徐忆璇笑了,她看着一向威严的展轻侯像个委屈小孩的样子,心中不知为什么有种幸福流溢的感觉,她伸手捧着他的脸,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我也睡过他的床。”
什么?展轻侯差点叫出声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峙了半天,徐忆璇终于憋不住地噗嗤一声笑出来。
“呵呵呵……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雷翼飞是表哥,是表哥。”她笑着很清楚地重复了一遍,“而且我也已经有表嫂了呢,这间房子是他结婚之前的家,是借给我住的。所以说呢,是我占了他的床,Sir!”
她说着很用力地点点头,立定敬礼,作出向上级汇报完毕的严肃样子。
展轻侯在她脑门上面点了一下子,这个家伙到底什么时候能够让他省心,在她身边随时都要经历着心惊肉跳,锻炼他的心脏承受能力的日子。
“你这家伙,要马上写一份你家人的全部名单给我,全部的。”展轻侯说得很是严肃。
“怎么?怕还会出现表哥第二?”徐忆璇笑了,“放心了,表哥只有一个,如假包换。”
“名单,还要有详细的地址或者电话,要快!”展轻侯没有丝毫的妥协。
“不相信我?”徐忆璇噘噘嘴,“哼!明人不做暗事,写就写。”
她走到桌边拿起笔,开始写。
展轻侯站在她的身后,脸上渐渐地露出很是深奥的笑容。
“那,给你!”徐忆璇龙飞凤舞地写完,甩手给他。
展轻侯板起脸来一一察看,旋又把纸推回到徐忆璇眼前,“远房的也要,表亲之类的,全部要,还有朋友,也写上。”
“你?!”徐忆璇几乎发作,可是又实在对他发不起火,只好扁扁嘴又一头“撞”桌面上,绞尽脑汁想自己的亲戚朋友们。终于写完了,她苦着脸递给他,“我是看在你是我救命恩人的分上,拿去。”
展轻侯满意地拿过来,折好放在自己上衣口袋里面,原本板着的脸突然笑容绽放——
“我明天就安排Rita按着上面的地址印发请柬了。”
“哼!”徐忆璇苦着脸冲他哼,哼完才反应过来——
“什、什么?”她转过头圆瞪着眼睛看着他。
“我实在不知道该拿我的小兽怎么办,所以决定用最快的时间娶回家。”他作了个往怀中藏掖的动作,“只有一辈子藏我的身边,我才放心一点。”
徐忆璇脸上“腾”的一下红成了番茄,上当了!
“你这大坏蛋!”她吼他。
“是啊,没办法啊,要想和你斗法,不变成大坏蛋怎么可以?现在才知道我坏——”展轻侯把她环在自己怀抱中,坏坏凑在她耳边,“晚了。”
徐忆璇的脸简直让番茄看了都含恨而死了,展轻侯的亲密举动更是让她有种爆血管的冲动。
“展轻侯!”她一拳抡出去,却被展轻侯躲开了。
“我要报名去男子防身术班学习一下。”展轻侯一脸无辜地逗她。
徐忆璇也笑了,大叫着“小贼”张牙舞爪地又扑上去……
正当他们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展轻侯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拿出手机一看,他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僵掉了,号码显示电话是从他家里面打出来的。
看到他的样子,徐忆璇也明白了几分,她凑到他身边,“是她吗?”
展轻侯点点头。
“怎么办……”徐忆璇觉得刚刚的快乐感觉一点点地冰冻起来了。
展轻侯看看手机,旋即抬头抓住她的手,“交给我解决。”说着,他接起电话——
“丽娜。”
“为什么出去这么长时间,我很担心你,展。”电话的另一边,传来丽娜的声音。
“不用了。丽娜,在我回家之前你最好从我那里离开,我会叫人过去换锁,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那里。”
“展,怎么了?你现在在哪里?”
展轻侯看着徐忆璇,冲她微微一笑,“我现在在忆璇的家里,我们需要商量结婚的事情。”
“展!你肯定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电话那边的声音顿时变得狂躁异常,“你现在马上回来,我会让你改变你那个愚蠢的决定的!”
“我的事情不用你帮我决定,你现在需要做的是马上从我家离开,因为那里要开始准备迎接她的新女主人。”
“连姐姐你都不在乎吗?她要你照顾我,也是姐姐要我陪在你身边的!”
“如果席琳娜真的要有个人来陪我,这个人无疑是忆璇!”
“展,你会后悔的!”丽娜的声音阴戾而冰冷,“你的决定会让你的后半生都在痛苦中度过!”
“丽娜,这样执迷不悟会受伤害的是你自己。我的心结已经打开了,我会让席琳娜安心的。”
“展,我们需要谈一谈。”丽娜的声音有些慌张,“你回来……我们好好地谈一谈。”
展轻侯顿了顿,点头回答:“好吧,你出来吧,我们在阿拉比克咖啡店等你。”
“你们?”丽娜也顿了顿,“她也要来?”
“对,我们一小时后见。”
展轻侯挂断了电话,抬眼看着徐忆璇,“和我一起面对,好吗?”
徐忆璇用力地点点头,有展轻侯在身边,她有面对一切的勇气。她要为他们两个人的未来,做一次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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