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声越来越近,窸窣的脚步声突然静止在进门处,前一秒一直絮絮叨叨的声音再次响起:“嗳,事隔那么多年,你不会是想要跟她旧情复燃吧?是不是这些年身边那些花红柳绿地看腻了,还是觉得回头草更有嚼头?”
“废话真多!”
隐约感觉刚才的对话跟我有关,在俩人踏进房门时,我下意识地闭紧双眼,假装还持续着沉睡状态。
察觉到有一只手正在靠近我的额前,我及时微微睁开睡眼,佯装这一秒才刚刚苏醒的样子,一动不动保持着原来的姿态,睁大眼睛对着床前的身影打量。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我没有从他的脸上,捕捉到哪怕一丝发现我苏醒的惊喜,如果说此刻这个男人的眼神里有什么内容,那么最多也就是‘我总算可以解脱了!’了轻松。
并排站在他身旁的楚承,急忙一把掀开他靠过来半蹲半坐在床边,情绪激动地抓起我的手:“诺诺,你终于醒了!”
同样的一句‘你终于醒了’,分别从两个男人口中出来,神色与语气却是千差万别!
手上隐隐传来不适,我转过脸发现了手背上有一块白色医用胶布,突兀地横向贴在正中央,骤然间回忆起梦里短暂的刺痛。
楚承大概已经察觉到自己手上的力度太大,歉意地笑笑,随即松了松手,但并没有放手的意思。
我抬眸对上他的眼睛,眉眼疲惫得憔悴,双目充盈着血丝,十年前那个低下骄傲头颅的少年,拉着我的手苦苦求好的那一幕,仿佛电影里的情节回放,重新出现在我眼前。
我忽然有种恍惚,仿佛回到了过去:妈妈还在家等我吃饭,眼前的我们,还是学生时候的舒诺和钟楚承。
虽然他性子十分任性,行为举止看似不羁,笑起来总透着一股子邪气,还有点拈花惹草的坏习性,有了我这个正牌女朋友后,还不忘记把班内班外的花痴小女生们,迷得不知所向,但我还是喜欢他。
哪怕在我态度坚决的跟他分手时,我依然喜欢他!
因为我知道,他一直都在掏心掏肺的对我好,那个时候,除了妈妈,他是唯一一个对我那么好的人,比从小跟我一起玩到大的叶子还要好。
尽管他不那么心细,尽管他不那么体贴,但我就知道,他对我好,他对我是真好!
不知道楚承此刻在想些什么,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回忆上学的时候,一向无法无天的他,对我的固执是怎么无可奈何?
他喜欢玩,狐朋狗友一大堆,他从来就讨厌学习,如果说读书是他的头号敌人,那么书本便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之女。
那是宁可终身无妻可娶,也绝不认贼作父的河流与火山,可是却因为我的成绩一直如五星红旗高高飘扬,不得不逼自己顺着旗杆使劲往上爬,而且还得牺牲大把光阴,陪我站在竿顶稳固阵地,看底下的一大帮昔日兄弟如何花天酒地逍遥自在,羡慕嫉妒抓心挠肺!
身后飘过来一声不满的轻哼:“现实版的飞鸟尽良弓藏!”
楚承对着我笑笑,头也不回应上一句:“废话真多,赶紧过来看看,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