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旭背着那一大垛木柴,摇摇晃晃的走进自家的院子。
就在这时,突然从屋中传来了一阵大笑之声。那大笑之中,带着三分狂傲,三分无奈以及四分释然。
童旭一愣神,连忙把木柴一丢,快步冲进屋子来。
屋内,一个看不清楚年纪的汉子,正半倚着墙壁,坐在床上,开口朗声大笑。
之所以说他看不清楚年纪,是因为他的扮相,着实是奇异的很了。他的头发是花白的,但是,却不见一丝杂乱;面容清矍,却又不显一丝皱纹;倒当真说不出他有多大年纪。
更奇特的是,此刻他的双目竟然是精光四溢,发散着一丝令人心悸的紫光!
此人便是公冶琼了。
童旭推开门,一见公冶琼这般模样,不由得一惊,连忙走到公冶琼面前,疾声问道:“师父,怎么了?”
公冶琼笑声顿时一遏,眼中那盎然的紫气也随之消散,接着拍了拍童旭的肩膀,道:“我终于明白了!正经、奇经并用,果然是威力无穷!如此功力暴涨,难怪当年我会如此落败了!”
童旭听得是云里雾里,好似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连忙问道:“师父,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正经奇经并用,威力无穷?你又在说你当年为何被那人打下大汉阳峰吗?”
公冶琼只是不答话,兀自喃喃自语般的说道:“二十条筋脉尽用,也亏他能想的出来。不过,这十二正经乃是养气练气蓄气之所,用之同奇经八脉一样用来运气,是不是……”他刚刚说到这儿,身子便猛然一震,脸色也顿时一黯。
童旭站在他的身旁,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自然看在眼里。如今见他全身一震,脸色骤变,气息也随之混乱,不由得已经,忙道:“师父,你怎么了?”
公冶琼连连摇头,面色顿时赤红,而且原本紫光稍稍收敛的双目,陡然又射出一片血光。
“这……”童旭没来由的一愣。他随着公冶琼修习内功许久,自然知道这眼中陡射血光的原因,正是内息走了岔路,郁结在胸口膻中穴聚成一团而无法宣泄、同时压迫心脉的缘故。
内功修行,乃是一门极为晦涩难懂的东西。单纯凭借意念,驱使真气在经络中运行圆转,本就是迥异于寻常的逆天之事。若真气通畅还好,但若要是任由那一团气聚集于膻中气海,极是容易导致整个身体之内的真气聚集在一起,那样的话,可就不仅仅是郁结的问题,而是--走火入魔,甚至于当场爆体而亡。
不敢多想,童旭当即便将自己右掌四指并拢,成剑状,同时提起自己全身的至阳气,发于指尖,用传自公冶琼的绝学“纯阳指”,缓缓逼近公冶琼前胸的膻中穴,要将郁结在那里的真气缓缓冲开!
可是,童旭的手指方方触及公冶琼的身子,便被“崩”的一声被弹到了一边,连自己都被震的一个趔趄。而那原本几乎是洞金破石的纯阳指,竟然也一时间直接麻了。
而公冶琼,也在这一刹那,猛地喷出了一口血雾。继而双目紧闭,神情萎靡不振。
童旭惊慌失措,看着公冶琼,口里只是喊着“师父”,左手上捏着衣袖,去给公冶琼擦拭嘴角上残留的血迹。
孰知公冶琼突然将眼睛一睁,一把将童旭的手攥在手里,道:“旭儿,不妨事!为师终究还是把这层事参透了!”说着,一声苦笑,道:“如此霸道,自然与人与己,两无益处!”
童旭见他神情回转,只道公冶琼自行已经将内息理顺,便放了心,道:“师父,你怎么了?”
公冶琼摇了摇头,只是将童旭的左手用自己的右手攥的紧紧的,然后说道:“旭儿,你上来,与我对面盘膝对坐。用平日里练功的‘五心朝天式’坐好!”
“嗯?”童旭没反应过来,而接着,便被公冶琼一把拉了上来。
公冶琼面显三分愠色,瞪着童旭,道:“旭儿,想什么呢!快快坐好,为师再也耽误不了半分了!”
童旭这才点了点头,赶紧盘膝面对公冶琼坐下,因为左手被公冶琼抓得紧紧的,故而只将右手掌心向上,落在膝上。而后眼观鼻,鼻观心,做好静式。
而这转瞬之间,公冶琼的面色又暗了几分。
见童旭坐好,公冶琼又开口道:“旭儿,把你的右手也给我!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