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雷笑道:“只是故老相传罢了,谁知道真假呢。”然后将那已经喝了一半的酒一口气喝干,续道:“他功夫练成,知道自己创的这套内功心法乃是无上秘籍,若是自己百年之后,不幸落入奸人手中,只怕是遗祸无穷,故而下定决心,要在大江南北寻一值得托付之人。”
童旭“嗯”了一声,道:“董前辈心怀天下,果然不错。”
方雷续道:“可是那是东汉末年,天下军阀混战,人人自危,又有哪个人是真真的值得托付?董奉遍寻不得,索性不再寻觅,抱着让机缘撞上他的想法,一个人在江湖上游走行医。”
“他身怀绝技,乱世中也能保护自身,故而遍访名山大川,采集何种珍奇药物制成丹药,给人治病,由此神医之名日盛。有一次到交州,恰遇交州太守杜燮病危,垂死昏迷已三日有余。董奉便将自己练制的药丸放入病人口中,用水灌下,然后以手度真力,为杜燮调动气息,理顺经络。稍后,杜燮便是手足能动,肤色逐渐转活,半日后即能坐起,两日后能说话,不久病愈。自此将董奉奉为上宾,住杜燮府中。”
童旭点了点头,道:“这杜燮倒是颇为知恩图报。想来是个好人。而贤弟你这般详尽的说他,想来便是那董奉将经书送给了杜燮吧。”
方雷看了他一眼,道:“大哥你是老实人,想事也不复杂,不知这江湖上的阴险。你不要多说,我细细讲下去,你自然会明白的。”
然后方雷续道:“董奉被杜燮恭敬的很,自然对杜燮也是高看几分。也是如同兄弟你这般感觉那杜燮是个可以托付自己经书的人,故而在一次晚宴的时候,将自己经书之事说了出来。”
“杜燮只是听得万分惊奇,一脸的歆羡,却又假意说不要。董奉自以为当真遇到了值得托付经书之人,大喜之下,便多喝了几杯,趁着酒意回了自己的房内。”
“杜燮听闻有这等宝物,心里自然是像被猫狗抓挠一般痒痒。当夜便按捺不住要将宝物据为己有的心思,令人准备了迷药,偷偷潜入了董奉房里,要在将董奉熏的昏倒之后,将那经书偷出来。”
“只可惜,他千算万算,却终究忘了董奉乃是一身功夫已臻化境的高手。区区迷药,只不过使董奉眩晕了分毫,随即他察觉一切,便将自己多年的心血,放在了蜡烛上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啊……”听到这里,童旭便是一声惊呼,道:“这可是他的心血……不过,这是他自己写的,想来也是可以再写一遍的。”
方雷点了点头,道:“我这大哥倒也不笨。可是你能想得到,那杜燮自然也想的到。他就是趁着董奉那一丝的神志不清,急忙率领手下卫士将董奉拿下。又怕他神智恢复之后,没人奈何的了他。故而趁他昏迷,将他的手筋脚筋尽数挑断了!然后以性命为逼迫,要董奉将经书的内容背诵一遍。”
童旭眉头一皱,叹道:“那董奉定然是不会说一个字的。倒不知那杜燮要怎样虐待他。”
方雷也是叹了口气,道:“杜燮百般无奈,铸了一个铁笼子,然后将董奉塞进去,再泡到水里,每两刻钟取出来询问一次,想用这种令人窒息的法子强迫董奉屈服。可是董奉就是一句话不说。最后,杜燮气的狠了,直接将董奉放在水里泡了三天三夜……”
童旭“啊”了一声,道:“一个活人在水里泡三天三夜,定然是死的不能再死。这……杜燮根本就是在杀人啊!”
方雷笑道:“这便是董奉的绝妙之处了。他三天后被从水中捞出来,已经完全全的一个死人了。杜燮无奈,只得令人将他弃尸荒野。可是,这却是董奉的障眼法,他再水下利用自己极强的内力,强行束缚了许多空气到水里呼吸,然后在捞出来的时候,再用‘龟息闭气功’,把自己装扮成一个死人,终于摆脱了杜燮的折磨。”
童旭惊的嘴巴可以装进一个拳头。一脸的匪夷所思,随即看着方雷面前那一坛子米酒,略微抬起手来,五指平伸,而后猛然虚抓,只见那米酒的酒面波澜一起,竟被虚提起一个偌大的酒水球来。这才点了点头,道:“一掌打出,会有掌风,那反吸也不无道理。只是,水下束缚空气,的确难多了。”
方雷一脸惊讶的看着童旭,抚掌赞叹一声,随即道:“这也就罢了,不过下一件事也就玄乎了。董奉不是被挑断了手筋脚筋嘛,可是被‘弃尸荒野’之后,那手筋脚筋竟然又奇迹般的长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