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虽是猛力拽刀,却发现自己的刀犹如被夹进了铁山里一样。自己的拼命抽动,却只是如同蜻蜓撼石柱,根本不动分毫。
童旭又是轻声一笑,紧扣在刀身上的五指不变,胳膊上的力道却是猛然消失。
那汉子本来是竭力拽刀的,如今童旭只是将手搭在上面,但除此之外却是轻飘飘的不加丝毫力量。所以那汉子登时便拽了个空,身子踉踉跄跄的往后连连摔了几步。
而童旭,却是身随刀动。眼见那汉子后退,自己也是欺身而上。不过比那汉子摇摇摆摆的速度更快,五指紧贴着刀身滑落而下,食指与中指并指如剑,一击冲开了那汉子握紧刀柄的右手,同时变指为爪,握住刀柄,将那柄精钢单刀,一把抢了过来。
而于此同时,童旭的左臂也已经探出,一指戳住了那汉子右大臂上的肩髎穴。
眼见那汉子受这一击,身体麻痹,渐渐软成一团。童旭这才松了口气。垂手将那单刀轻轻放在地上,而后拂手大笑道:“不错,不错。”
谢常在远处也是瘫软,听童旭这般说道,只道是童旭在奚落二人,“哼”了一声,道:“不错什么!我二人是你手下败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来还要取笑于我们?”
童旭撇了撇嘴,道:“我怎么是在取笑你们?喂,我说,姓谢的,我是踢了你一脚,踢中了你肩贞穴,帮你迫出了体内郁结的淤血,你怎么不感谢我,反而要责怪我?”
“什么?”谢常眉头一皱,但苦于穴道被封,无法运用内力来察觉自己内伤如何。
童旭“哈哈”一笑,道:“不用试了,你如今已经被我所执,还用的着骗你吗?”
谢常这才神情一缓,身子虽说是麻痹瘫软成一团,难得动弹,却依旧强行微微颔首,道:“谢常多谢少侠了。”
童旭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左首汉子,笑道:“汉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汉子“哼”了一声,却是乖乖的说道:“俺叫江城。我说小子,你要杀便杀,要剐便剐也就是了,却也不该先把我摔一跤,在把我点在这,当个废人!”
童旭眉头一紧,他自小与公冶琼一处生活,最忌讳的便是“废人”这两个字。虽知道江城是无心的,但当下却是阴沉着脸,一声不吭的伸手将江城的穴道解了。
接着,童旭不再管那江城,只是缓缓的走近谢常身边,将他身子扶正,自己却索性坐到了谢常的身旁,道:“我看你内力精湛,但先前我那一掌拍出,你却是踉踉跄跄倒退五六步,颇显后继无力之态。定是是先前受了些内伤。所以,这才一脚冲击你的穴道,将你体内的淤血暂且撞出一二。”
谢常苦笑道:“少侠果真是慧眼如炬,不错,谢常正是有些许内伤在身。乃是此番帮镇北镖局去徂徕山讨镖车时,被那徂徕山山寨里的二当家按了一掌。”
童旭笑道:“好。既然不是自己练功走了岔路,那便好办。”说着,右手一搭谢常手腕,屏息凝神的切了一会脉,神情不由得凝重了几分,道:“你手太阴肺经所受之伤可是不轻啊。这‘蚀心掌’的狠辣功夫,的确不容小觑。若是那人的掌力在强上三成,你这条命,只怕还捱不到这里,就交待了。”
谢常却是不料,这年轻人不过是一诊脉,便知道了自己是被何种掌力所伤。原本因琢磨不透而生的敬畏之情,如今更是暴涨。
只是他却是“嘿嘿”一笑,道:“那家伙也没机会了。我挨了这一掌,便强忍着伤痛,将他双臂震废了。虽说还能练回来,但也只会止步于此了。”说着幽幽一叹,“我此行速回玄刀门,一则来,半年后师父五十大寿,我等要回去准备操办。另一桩,则是请师父为我治伤。”他见童旭对自己并无恶意,于是坦心置腹了起来。
童旭点了点头,笑道:“要治蚀心掌的伤,则需要以纯阳真力。混元功中的纯阳指,的确是无上法门。”
“这……”谢常一惊,看着童旭,眼神中多了几分警惕,连忙问道:“你怎么都知道?”
童旭笑道:“碰巧罢了。”
谢常只当做他是含含糊糊的托辞,自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