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詹缘感觉到一种身材被撕裂的痛苦,他踉跄后退着,怒吼着将长剑挥向金甲鞭,想要将其斩断,可惜都是徒劳。
血光飞射而来的那个方向,但一无所获,斩了个空。
嗵!
片刻后,无边的痛苦,让詹缘失去了所有的力量,颤抖着跪在了地上。他意识到,对方比起他更为的强大。
最后的一刻里,他想起了凌宇之前说过的话:杀人之前,先要做好被人杀的准备。
我做好了吗?
他茫然望向刺入胸口的金甲鞭,眼神渐渐溃散,然后,失去了生命的躯体轰然倒下。
凌宇静静地伫立着,并没有动。轻易杀死一名与自己实力相同的强者后,他心中并没有喜悦与兴奋,只有着一种单纯的宁静。
生命是什么?死亡又是什么?强大的实力有没有尽头?
这些奇怪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翻滚着。眼前,一位与自己同样强大的人就这么死去了,曾经的荣耀与强横全都化成了烟云,生命在这一刻里似乎失去了全部的意义,数十年的努力奋斗,好不容易在积木塔上一点点堆砌出高楼大厦,只一刹那,那塔就轰然倒塌了。
如何让生命之塔并不只是积木的堆砌,而是真正经得住风雨的建筑呢?他在思索着。
在这种思索中,他的星力涌动着,不安分地挣扎着,似乎想要突破什么东西的束缚。他不知道那束缚着自己星力的东西是什么,看不见也摸不着,就像手掌快速挥动时,你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阻挡着你的手,但你却永远也看不到它,而当你停下,它就又消失了。
他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似乎站了很久很久,又似乎只站了刹那。突然间,他似乎是感悟到了什么,将金甲鞭收回了体内,然后展开了双臂。
星纹蒙甲在他的身体表面已经地变幻着外形与光泽,一层橙光在星纹蒙甲上流动着,肉眼可见的橙色火焰在星纹蒙甲上蔓延。
体内,星力的狂躁,在沸腾,它们似乎不满凌宇身体的禁锢,想要破体而出,获得自由。
片刻后,凌宇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破碎,似乎能“听”到某种东西渐渐裂开的声音。但那东西是否会破碎、又在何时破碎,并不以凌宇的意志为转移,他无法控制。
“要突破了吗?”凌宇无比的激动。
来吧,让这一刻快些到来吧!
他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仿佛天上的星星。那光彩慢慢地壮大,仿佛天上的明月,最终,那光彩竟然如同太阳一样灼热而夺目。
隐约中,凌宇清楚地“听”到了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束缚破碎的声音,他感觉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绳索刚被自己挣断,绳索的碎片向着四周散去,而自己身上的星力在那一刻慢慢安静了下来。
体内如同发生了一场大爆炸,有些说不清的令他感觉到不安和厌烦的东西在爆炸中荡然无存,所有的星力畅快地占据了这个躯体的全部。
就在那一刻里,天色突然昏暗了下来,极高的空中,突然刺下一道光柱。
这是一道刺眼的金色光柱!
战斗中的所有人都停止了战斗,惊愕地捂着眼睛,抬头看向空中急坠而下的金色光柱。
刹那间,天空亮了,金色光柱则一下从天空中落了下来,砸进了一个人的身体里。那个人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是雕塑、化石。
但所有人看到他时,都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只要他一动,整个世界都会天崩地裂,整个世界都会为了他而旋转、跳跃。
凌宇慢慢地抬起了头,重新打量着这个世界。
一切,还是之前的一切,但一切,又不再是之前的一切。有什么东西改变了,有什么束缚住他的东西消失了。他看着这世界,看着周围的人,感受着自己的身体里的变化。
他突然发现,那汹涌的星力和他的关系更进一步了。如果说之前它们只是受自己控制的一种力量,完全听自己的命令行事,那么现在它们就成了他多出来的肢体,自己不用发布什么命令,一个意念到处,它们就会按自己的想法做出一切变化。
如臂使指。
“你们走吧。”他环视四周,缓缓说道。“詹缘已经死了。”
剩余的几个面具人的身子几乎都颤了颤,尤其是正在与韩初缠斗的那个面具人。
“本来,你们来这里截杀我,我没必要对你们网开一面,但现在的我心中多了些感慨。”他缓缓说道,“生命无常而脆弱,如果不能突破极限,在某一个层面中变得再强大也没有意义。詹缘是星力100的强者,但又如何?一瞬间,生命流走,他也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你们走吧,今天对我来说是个重要的日子,我不想在自己变成掌纹者的这一天里,杀太多的人。”
掌纹者!
虽然人们已经隐隐感觉到了这种可能,但这种事从凌宇嘴里说出来时,所有人还是本能地哆嗦了一下。
那是怎样的存在?是能影响一个县级要塞的绝对强者!是一般星纹战士们根本不可能越过的高峰!
几个面具人在颤抖着,慢慢地挪着脚步。他们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幸运地逃过一劫,但又想以最快的速度快些离开。
终于,有一个人先动了,他没命地向着来时的山坡冲去。
凌宇没有动。
于是,逃跑之风就如崩溃的坝一样,快速地吹遍,剩余的几个面具人争先恐后地向着山坡逃去。
“你不能走。”凌宇缓缓抬头,盯住了一个目标,然后身子一动,几乎如闪电一般地拦在那人面前,那人正疾奔向前,差一点就和凌宇撞个满怀。
“为什么?”那人惊恐地收住脚步,哑着嗓子叫着。
“不用掩饰了。”凌宇看着他,淡淡一笑。“贾石主任,把你的面具摘下去吧。”
“你……”对方颤抖着,终于抬起手,缓缓地摘下了面具,露出贾石那张充满恐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