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母后当初一定要选雨竺入宫,是选对了啊!她就是个一老一实的孩子,不像你那些个夫人啊嫔的,整天就知道弄花花肠子。还有那个王后,天天缠着王儿,也没见她为王儿分点忧解点愁。”
太后把手伸到子季脸上抚摸两下。“看看,王儿这气色也不好,定是王后不知好好侍候……”
一说到姜简,子季就会出来护短。他讪笑着抓过太后的手道:“母后要是喜欢这里就常来吧。只要母后的身体康健,儿子就放心了。”
心里,他却把苏雨竺骂了千百遍。
太后呵呵一笑:“那是自然,以后母后会天天来的。王儿啊,母后有一事要与王儿商议。母后以为啊,以后不要再动不动就禁竺夫人的足了。你看,本来她每日都去寿清宫给母后解闷的,现在你一禁她足,到要让母后自己前来了。”
子季忙起身行礼:“儿子不孝,以后就听母后的。”
“今日王儿能来真是太好了,正好,陪母后看看竺夫人的剑舞。”太后说着,就见绿叶端上药膳,她几口喝完。
“王儿啊,这苏国医给母后调的药膳很管用,才喝三日,母后这胸闷腹胀就好多了。”
子季听着,一脸的哭笑不得。
苏雨竺提着剑款款走到姬太后面前。“太后,雨竺这就给您舞剑了。”
“好好好,本宫就喜欢看!快快舞来!”太后像个小孩儿似地拍着手。子季看到这一切,整个人都不好了。
苏雨竺向子季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眼,转身一跃,人已跳出一丈开外。只见她人如飞燕,剑似流云,在空中上下窜动。时而在空中翻转,时而在地上跳跃;时而人剑分身,时而剑人合一。子季只看眼前除了剑光和人影,便什么都看不清了。
姬太后边看边叫好,有时还兴奋地拍手欢呼。
舞了一会儿,苏雨竺突然剑锋一收,对着那株比围墙还高出一丈的合欢树,紫影剑一扫,便见树上落叶纷纷,瞬间铺了一地。苏雨竺凌空一转,就稳稳落在了子季面前,把子季吓了一跳。
看来,这苏雨竺还不只是飞墙走壁啊,她这剑术了得,身手不凡。子季想到这里,不禁打出一个寒战。
自己还一度企图处死她,看她这样子,要是想取自己这条命,只怕是想他五更死他活不到天明啊!
“大王,雨竺的这剑舞的可好?”
苏雨竺收剑在身后,一脸浅笑地问子季。子季脸部抽了抽:“好……好得很……”
……
今日应该是景仙宫最最热闹、也是浣玉和绿叶最最开心的一天了。
送走姬太后和大王,苏重久也回了苏府,浣玉和绿叶便炸开了锅。
“小姐小姐,今日可真解气,你舞剑的时候,我看大王的脸都黑了。”
“是啊是啊小姐,还是小姐的计谋高啊,有太后在那里一坐,大王什么也不敢说了。”
“这下好了,我们以后再也不会被禁足了!”
“还有,小姐,太后说以后准许你自由出入后宫,那是不是说小姐以后也可以去太医院找老爷啊?”
“傻丫头,就是太后不准许,我们家小姐想到哪里去谁还能挡住她不成?”
“这到也是。今日这么好的戏,要是能让王后看到就好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大王子季回到龙轩宫,越想越气,拿起一个玉杯就给摔得粉碎。
算她苏雨竺狠,拉上太后做后盾。
还有那剑,本来因为那剑锋利无比,想着她一个笨丫头,送给她,要是有朝一日她自己伤着自己,也就正合他意了。谁知,她竟能把那剑使唤得如此精妙。
太后也是老糊涂了,每次在苏雨竺面前都要唠叨几句姜简,简儿哪一点做得不如她了?前天还怕天渐渐变冷,就给太后送去一件从丹国购来的凤毛披风,那孝心可见啦!
还有……
“大王……”
正气着,就听御前护卫冲了进来,跪在地上,气喘吁吁。
“大王不好了,刚接到边境战报,丹国正在攻打我国建州!”
“什么?”子季大惊,“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日晚上,他们趁我军不备,突袭我军。”
“丹国和我们是和盟之国,为什么突然来攻打我们?”
“这个……卑职不知,这个还得问守境大将军。”
子季心急,来回走动,却又想不出办法。
“现在战况如何?”
“大王,听说丹国这次用的不是军队,我军恐怕难坚持几日啊!”
“用的不是军队?那是什么?”
御前护卫似乎有点不好开口,顿了片刻。“听说是一群猛兽,是丹国的那个大巫师蚕孚指挥的,别的……卑职就不知了。”
动物?打仗不用人,用动物?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子季对丹国那个大巫师蚕孚是早有耳闻。传闻这大巫师蚕孚能呼风唤雨、会下毒治病、可驯兽招魂,深得丹国国君的器重。
不过传闻也只是传闻,没人能亲眼见过。现在,竟听说他带着一群动物来攻打莒苏国的边境建州,子季到非常想看看。
正想着,相国莒伯益和行人大夫皓石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子季一摆手不让他们行礼,开口就问相国莒伯益。“莒相国,可是为建州的战事而来?”
“回大王,正是。老臣刚刚得到消息,就带行人大夫来了。”
行人大夫皓石说:“大王,听说丹国这猛兽作战十分地厉害,我军恐怕难敌啊!”
子季问相国:“丹国这些年跟我国关系一直不错,莒相国,你可知他们为何要来侵犯我国?”
“大王,老臣听说原因在我建州护国军身上。因与丹国关系和好,十多年来都无战事,守在建州的军队松散傲慢。早在仲春时,老臣就听闻有我兵骚扰丹国边境郡县老百姓……”
子季听到这里,就已大怒:“仲春就听说了,为什么不向本王禀报?”
“老臣以为只是些小矛盾,所以提醒了几次守境大将军管中,他也答应严管手下的人。只是,没想到上个月事情闹得有点大,老臣想当时大王正为狄国之事忧心,老臣就自做主张先派人去查查……”
子季又拿起手边一个玉杯,往地上猛力一摔:“本王要拿管中是问,要……要杀他的头——”
莒伯益和皓石吓得跪趴在地:“大王息怒,大王息怒啊!”
子季用手指着他们俩:“想我莒苏国,一直被周边临国觊觎,先王好不容易和丹国修好,这才过了几年啊,就让边境军给破坏了。要是几个临国一起攻打我们莒苏国,你们说,我们还能保国吗?还能吗?”
两人不敢回答,只趴在地上发抖。这新王承位以来,他们还是第一次看他发这么大的火。
怎么办?这个建州要是被丹国占领,尝到甜头,他们不会就此收手的。如果他们连连相逼,别的临国看有机可趁,也纷纷来攻打……
子季想到这里,心里就感到害怕。自己承位还不到三年,主张的就是和临国搞好关系,易和不易战,可千万别让这莒苏国亡在自己手中!
“大王,得赶快派军队去支援啊!这些年管中将军疏于练兵,只怕……只怕他难抵挡啊!”相国莒伯益见大王走来走去,却不说话,只得提醒他。
“派谁去,派多少兵,相国你去安排。不过,不管是胜是败,都要把管中押回都城,本王要治他的罪!”
子季说完一丢袖子,就进了内室。莒伯益和皓石互相对看一眼,不明白大王这是怎么了。
莒伯益怠慢不得,忙调都城守城大将军左方率人马五万,直奔建州支援。并让行人大夫皓石出使丹国,求见丹国国君祝夫,要求谈和。
子季回到内室,叫童修传王后姜简来见。童修见他脸都气得发青,也不敢多言,吩咐徒弟不识去请姜简。
姜简得知大王招见她,高兴得嘴都笑裂。她乐颠颠地来到龙轩宫,留春萝和映红在外室等待,自己就进到内室卧房。
她轻柔一呼:“大王……”
却见子季坐在卧榻上生气,她以为又是苏雨竺惹大王生气了,心中一喜。
“大王是在生气吗?一定是苏雨竺那个小妖精又生出什么事来。大王,说与臣妾听听?”
子季却抬眼瞪着她。“就是你推荐的好表哥,非让本王把驻守建州的好差事交给他,现在好了,建州就要丢在他手里了!”
此言一出,姜简甚感惊讶。“大王,建州出什么事了?”
子季把建州边境战事跟姜简一说,姜简立马惊出一身的冷汗。
这表哥管中,要说跟她连上表亲还是有点远的。只是好不容易她有个亲戚在身边,她当然要帮他。于是姜简求大王先把管中放在吉云父亲帐下,当一名小兵。后来管中在吉云哥哥吉昊手下从百夫长升为副将,姜简就在大王面前力荐管中云驻守建州。
这次管中真是惹大事了!姜简心里暗暗骂他几句,但脸上还得媚笑着。
“大王不要生气了,气坏身子臣妾会心疼的……”声音酥软,勾魄撩魂的,“左方将军去了,一定会没事的。大王,臣妾有件高兴的事想说与大王,大王可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