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风听我这么说,才觉得有道理,所以他再次排出了三枚铜钱,但是推演了半天还是不对,我自己也都奇怪了。
难不成承风还真能把我的命运算出来不成?
在我的印象里面,唯一个能算命的,应该就是三堰天桥上的那个老头了吧。
承风吩咐我们自己在外面转悠,他说他一定要把我的命相八字排出来,我们也不好阻拦,只好在外面找那些小道士聊天。
只是人家一个个的都在练功打坐,谁也不理会我们。
一直到天黑,承风才出来,告诉我说我真正的生日应该是1989年2月26日,命中六火,天生斩鬼驱邪,所以才能化解了血灵芝的诅咒。
据我看的小说里面,也就乾隆是命中八个木,现在承风却给我弄出来个命中六火,我也是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我对命相向来是不在乎。
所以就姑妄听之而已了,但是既然承风说我命中六火,天生斩鬼驱邪,又怎么会在刚收到血灵芝的时候,天天流鼻血?
承风喝了口茶,道:“你是不是已经破身了?”
这种事,也没什么好骗人的,我就直接承认了。
承风微微颔首,道:“你的命相,需要在25岁之后才能破身,否则的话,自然有外邪入侵。但是呢,你的命格又注定了可以摆脱,就好像蝮蛇咬人一样,蝮蛇是剧毒之物,但是蛇胆、蛇血却是好东西。
“血灵芝也是,诅咒太深,但是血灵芝本身却是好东西,你用它泡了酒,又把血灵芝整个吃了下去,当然也就没事了。”
我们聊了一会,送饭的道士又来送饭了,吃过饭,其他的小道士都去打坐了,我们和承风坐在院子里吹风聊天。
我看承风已经老态龙钟了,就问他身体怎么样。
承风道:“我算过,你命中还有三难一灾,不把你的灾难全部化解了,老道不敢死。”
孙得成和封师训听承风这样一说,赶紧起来给承风捶背捏肩,问是怎么回事。
承风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第一,当年武当五子之中,承法(我大爷何大法,道号承法)与武当有护教之义,你是他孙子,如今有灾难在身,说不得,我得替承法给你解决了。
“第二,你既然能无意中找到密宗来,也算是我们有缘,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第三,老道也想看看,这世上,在06年之后,是否还真的有龙存在。”
他说的前两点我都觉得正常,但是第三点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一定要提到06年啊?难道06年发生过什么大事不成?但是为什么我们不知道?
承风见我们都在疑惑,就给我们解释,道:“06年,在昆仑山,确实是出现过龙的,但是那是条孽龙,在昆仑山作乱,当时道家数得上名号的人都去了,崆峒派的掌教直接被孽龙生吃了……”
据承风所说,那一年,崆峒派到处送信,说昆仑山出了条孽龙,祸害百姓。广邀天下道门前去降妖,修道之人自是不能推辞,就都约好了六月初六这一天,一起借天道至阳,去斩杀孽龙。
但是孽龙修行实在太高,现在法术又失传的比传下来的多,比如茅山的“五雷正法”,在明朝时期,都只能算是入门,但是现在已经成了茅山的镇教之宝。
所以那一场大战,死了很多人,最终清微派、龙门派、皂阁派用阵法困住了孽龙,崂山、茅山、武当山合力,祭起通天法咒,才勉强伤了那条孽龙。
但是也不知道那条孽龙修行了多少时间,竟然几乎要跳出五行了,众人无奈,只好用尽浑身解数,由茅山使出了五雷正法。
现在的五雷正法是茅山的镇教之宝,根本没有人练到“天雷正法”的境界,所以只能把孽龙劈伤,还是不能彻底杀掉它。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茅山掌教元阳子在白丹派的帮助下,吞服了鹿矫(白丹派是中国道教中唯一练外丹的派系,擅长的是天丹龙矫,地丹虎矫,人丹鹿矫,天丹地丹早已经失传多年,只有鹿矫还在流传),激发了所有潜力,强行使用天雷正法,才劈死了那条孽龙。
但是鹿矫也有不好之处,在鹿矫药力发散之后,就会把吞服鹿矫之人生生烧死。
承风说到这,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他似乎说过,当今天下,能破血灵芝诅咒的,似乎就包括元阳子,但是这里又说元阳子吞了鹿矫,鹿矫会把人烧死。
所以我就问承风究竟是怎么回事,承风道长摸着自己的胡须,道:“本来元阳子口中已经开始生烟了,但是昆仑山来人了。”
昆仑山?
我越发的不明白了。
承风道长花了好长时间才慢慢给我解释清楚,原来我们现在一直认为的昆仑山也是昆仑山,但是在道家的认知里面,还有一个昆仑山。
那个昆仑山一直是隐蔽的,极少现世。
他们在06年斩杀孽龙的时候,昆仑山人也发现了有龙作祟,就派出了驯龙高手出来找那条孽龙。
他们得知龙已经潜出昆仑山,正在人间作乱,就一路追了过来,等他们到的时候,正好是元阳子吞服了鹿矫,劈杀孽龙之后的事。
昆仑山的人见元阳子嘴里已经开始冒烟,赶紧用了一种法术震住了元阳子。
再后面的事就是皆大欢喜了,只可惜那些已经死去的人再也无法复活。
昆仑山来人,给还活着的人都给了好处,代价就是要把那条死龙带回昆仑,承风等人明知无法阻拦,只好接收了好处,任凭他们带走了死龙。
我还想知道详细情况,但是承风却再也不肯透露半句,早早的扯开了话题,道:“你这些血灵芝事件算是一难,接下来还有两难一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撞上,你且好自为之吧。”
听承风道长的口气,是打算让我们走了。
我们的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赖着不走,就起身对承风道长告别。
临走的时候,承风却又拦住了我,道:“其实你这次也算因祸得福了,血灵芝是天下大补之药,被你泡了酒喝了,又把整只灵芝都吃了,虽然你现在年纪已经不小了,不可能再塑筋骨,但是还是有莫大的好处的。”
我想问问具体是什么好处,承风道长却命一个小道士来送我们下山。
到了十堰,我们仨在“燕良大酒店”开了个房间,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孙得成南京刚奔波回来,又连续跑了两趟武当山,也累的够呛,就不再想着按摩的事了。
我们仨早早的睡了,第二天早上快十点才醒。
本来我是打算回以前的大学里面去转转,但是想想戴三三还在家,我们跑这来了,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有点不合适,也就没有说什么。
还是孙得成开车,我们下午就到家了,跟戴三三说了我的情况,她也算是放下心了。
然后戴三三就恢复了她的常态,似乎对我再不感兴趣,催着我回家,说什么古董行不用我们帮忙,再说我和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影响不好之类的。
我就奇怪了,她这是在装什么逼啊?
床都上了,而且还是我们双方的初夜,前两天还在我面前裸体换衣服,还要我把她的内裤递给她,这还真是提起裤子就不认账了啊!
再说了,这种事,不一般都是男人干的嘛,啥时候世道变天了?
回到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已经习惯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不到吃饭的时间,父母都不会回来,他们要去做事。
我很自然的把手从门缝中伸了进去,因为我知道,家里的钥匙,都在那个位置,可是这次我却掏了个空,只好像个****一样坐在了门口。
封师训要我去他家先等会,我却不想去。毕竟我既然回家了,自然是想去自己家,所以我拒绝了封师训的好意,自己一个人在门口傻等着。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等什么,只是觉得我应该等下去。
人的直觉有时候是很有用的,比如我现在在门口等,果然就等到了萧绰,当然还有龟长生与鹤长寿二人。
萧绰还是一如既往的风姿绰约,只是把长发披散开来了,在我面前亭亭玉立,龟长生与鹤长寿二人,端端正正的立在萧绰左右,也难为他们俩了,一大把年纪还要站的这么标准。
虽然不是站的军姿,却也都努力挺直了腰杆。
“你没事,我很高兴!”萧绰朝我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块木板递给了我。
我看了一下,那块木板其实是一块令牌,上面用魏碑体写着“亡夫何朝宗之灵位”。
萧绰走到我身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道:“我认真了,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既然你没事,这块令牌也应该毁掉,不是吗?”
我觉得很晦气,我还好好的活着,就他妈给我弄了个灵牌,这不是摆明了咒我死吗?不过看萧绰的身形,确实消瘦了一大截,我也觉得有些感动。
也就不好意思和她生气,只是把灵牌放在地上,狠狠的一脚劈了下去,把灵牌劈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