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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宠辱若惊

“这凤华殿,除了你我,全是景仁帝的人,我们总要培养几个自己的人,才不至于耳聋眼盲,太过被动。”妖月微叹道:“你只管将人叫来便是!”

绿儿生性纯朴,赫连绮儿心怀大志,虽不能如绿儿那般值得信任,却不妨利用!

小离应诺。

妖月这才回转内殿。

“宠辱若惊,故贵以身为天下者,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者,若可托天下。”虚无清朗的声音带着一股磁性,让人很容易就沉迷。

妖月停在内殿门口,怔怔地看在高座上的虚无,清俊飘逸,不食人间烟火,很容易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下首的白凝雪美目含春,近乎膜拜地看着虚无,含情脉脉。

妖月瞧在眼里,突然觉得白凝雪格外的碍眼。

她敛去了眼底的冷意,笑容嫣然,款款地步入殿内。

相看两厌,说的就是妖月和白凝雪,妖月觉得白凝雪碍眼,白凝雪又何尝不是?她看到妖月在自己身侧坐下,眉眼之间闪过一道戾气,冷冷地嘀咕道:“明明已被国师厌弃,居然还好意思再来……”

妖月斜了白凝雪一眼,笑道:“本宫为何不好意思?这是本宫的凤华殿,本宫想在哪里就在哪里。”

“哼,脸皮真厚!”白凝雪冷哼道:“是否非得旁人挑明了,丢了脸面方才自在?真真是自取其辱!”

刚才她与父王进来之时,却是听到了最后一句,“巫后”问国师是否嫌弃她,而国师却没有应答——没有应答,显然就是默认!以国师这样的仙风道骨之人,哪怕是嘴上不说,心里定然是瞧不起“巫后”这样妖娆轻浮的女子的。她明显地能感觉到,国师对“巫后”有股淡淡的疏离,想来不过是因为父王之命,勉为其难罢了!

“何为辱?何为宠?国师亦说了,宠辱若惊,宠为下,不过是些许的荣宠,得之若惊,失之若惊,公主堂堂天之娇女,目光未免太短浅了些。”妖月本不想搭理白凝雪,只是听着白凝雪那语气,好似在虚无跟前,受宠的是她白凝雪,而她妖月只有受辱的份,便忍不住又引了虚无的话,胡诌一番,刺了白凝雪两句。

“你……”白凝雪没有料到好好的经文,竟然被妖月硬生生的掰成歪理,一时气得语结,只指着妖月,手指发颤。

两人一来一往拌着嘴,根本没有心思听虚无讲些什么。

高座上首的虚无,虽然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实则不过眼皮轻动,便将底下这二人的一举一动全数瞧在了眼里。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无力之感。

见二人争论的狠了,虚无这才尽力平复了一下心绪,开口道:“贫道观二位心思浮躁,实不适合再问道,不如今日课业到此为止,王后娘娘与公主还是将那清静经多习遍,何时悟透了,贫道再与二位讲说新课业!”

他讲授的清心课业,显然对这二人完全未起任何作用。

虚无的声音淡淡的,却有股无形的威压,一下子就将妖月和白凝雪的声音压了下去。

白凝雪俏脸一红,嗫嗫地道了错,再不敢吭声。

妖月却像个没事人一个,斜倚在椅子上,一派慵懒散慢的模样。

虚无猛然觉得,他不适合再在这凤华殿讲道了。妖月的性子他最是清楚不过,她不过是想借修道一说,纠缠他罢了。倘若因此引得妖月和白凝雪之间结怨更深,那么他来西华还有什么意义?还不若结了凤华殿这边的课业,白凝雪还是如以往那样,去天真观跟他习道更为妥当些。

虚无心里极快地盘算着,如何辞了凤华殿的课业,既能不开罪景仁帝,继续留在西华宫,又让妖月无话可说。“贫道接下来要闭关三月,准备在祭坛讲道一事,这段日子,王后娘娘与公主就好生研读,三月后,贫道再来验收!”

“三个月?”白凝雪惊道:“国师是不是忙不过来?我去与父王说,那祭坛讲道之事,可不可以取消……”

三个月……妖月心中懊恼不已。这十日一见,都让她觉得度日如年,三月不得见面,这让她在这西华宫如何熬得住?都怪这白凝雪,处处与她作对,这才惹得虚无要对她们避而不见。

妖月恨恨地瞪了白凝雪一眼,白凝雪满腹的注意力,全落在了虚无身上,并没有发现妖月这厢的动作。

“祭坛讲道,乃是为西华百姓,如何能取消?”虚无拒绝道。一旦取消了祭坛讲道一事,那他还得继续在凤华殿呆下去。再呆下去,保不齐还要出什么事。

白凝雪自是不敢反驳虚无,嗫嗫然看着虚无飘然而去,这才恨恨地瞪了妖月一眼,转身寻景仁帝想法子去了。三个月见不到国师,她会食不下咽,寝不安宁的。

待到虚无和白凝雪一前一后离开凤华殿,小离这才进到内殿。只见妖月仍是懒散地倚在那里,长长的睫毛覆下,掩住了眼底的神色。

“主子?”小离轻声唤道。

妖月睫毛一颤,回过神来,问道:“人呢?”

问的自然是赫连绮儿和绿儿。

“人在外边候着,您要先见哪一个?还是一起见?”小离问道。

“先让赫连绮儿进来罢!”妖月打起精神来。

小离出去唤了赫连绮儿进来,顺手将门带上。整个内殿,只有赫连绮儿和妖月两个人。赫连绮儿有些不安地看着妖月,闪动的眸光宛若受惊的小兔子。这模样,若是被男人瞧见,定然恨不得搂在怀里好生宽慰一番的。

妖月勾起嘴角,道:“你可知本宫唤你来所为何事?”

赫连绮儿摇摇头,恭敬应道:“奴婢但凭王后娘娘吩咐。”

“本宫初来乍到,这西华宫中,也没有个得力之人。本宫总有不便之时,伺候陛下难免有心无力。”妖月懒得跟赫连绮儿兜圈子,索性开门见山道。

赫连绮儿一听,不由眼前一亮,满目希冀地看着妖月。

果然,妖月又道:“本宫见你机灵,往后就留在凤华殿伺候陛下,你可愿意?”

“奴婢定不负娘娘厚恩。”赫连绮儿受宠若惊,深深一记重磕到地。这本就是她进宫的目的,是她梦寐以求之事,岂有不愿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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