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由心生，公主心中的妄念，蒙蔽了公主的双眼！”到了眼下，又不能刻意去封印白凝雪的记忆，如果白凝雪突然丢失了这一段记忆，只要多半要引起景仁帝的怀疑了，虚无只好打了诓语。
“你敢发誓？”白凝雪没想到这了眼下这地步，虚无竟能睁眼说瞎话，拒不承认，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贫道敢向九天神君起誓，贫道与巫氏私下并无任何牵扯往来！”虚无朗声道：“若有虚言，甘受九天雷刑！”
白凝雪不由愣怔当场！
九天雷刑是道门玄派里最为严苛的刑罚，她万万没有想到虚无竟敢以此为誓！难不成，确实是她被心中执念蒙了心神，产生了幻觉不成？
她又哪里知道，这与虚无私下会面之人，并不是她所以为的巫邀月，而是曾经在昆仑山上与虚无有着三百年情谊的妖月！
虚无见白凝雪心中略有松动，正合他意。他装作不经意道：“公主还有何疑问？”
白凝雪神色便多了几分尴尬。毕竟，刚才咄咄逼人责问虚无的是她。
虚无喟叹道：“今日陛下宴请众青年才俊，事关公主的终身大事，公主不该私自离席跑到这天真观来。”
白凝雪闻言，面上便一片哀色，她幽幽问道：“国师就这般盼着父王将我许配出去？在国师心中，是不是从不曾有过凝雪的一席之地？”
“贫道既入道门，心中只有存道！”虚无却道。
白凝雪只觉得心头犹如被冰雪封冻，寒气彻骨。她交握的手不由紧了又紧。“国师心中果真半点都不曾有过凝雪……”
“陛下那边宴席多半是要散了，想来陛下说不定要下定夺了，公主还是早些回去才好，无论如何，事关公主终身，这驸马人选，还是要合公主心意为好。”
白凝雪没有回答，嘴角露出一丝凄凉的笑。
对她来说，那个人不是虚无，如论选谁，都不会合她的意！可偏偏，合她心意的这个人，对她却无半点情份，甚至，她从景仁帝身边侍候的人口中得知，一旦她的亲事定下，虚无就要远离西华而去，兴许，此生再难得一见。
白凝雪心中顿生不甘。“国师……”
“回去吧！”虚无垂眸作入定状，再不看白凝雪一眼。
白凝雪粉拳紧了一紧，猛然转身。
远远候着的秋儿以为白凝雪要走了，急忙迎了上来。却没想到白凝雪却又顿住了脚步，静立数息，仿若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又回转花厅，却径直去了茶房。
虚无好茶，茶具器皿一应俱全。
“公主？”秋儿不解地看着白凝雪。
白凝雪头也未回，只吩咐道：“你在门口候着！”
秋儿见白凝雪面色不善，不敢多言，便顺从地守在门口等候。没多久，白凝雪就端了杯茶出来。
“公主，您这是？”秋儿小声问道。
白凝雪一脸漠然，道：“终究师徒一场，权当我再敬他一杯弟子茶吧！”
秋儿也想道听闻中，景仁帝与国师达成协议，待得公主亲事一定，国师便会辞去这西华国师一职，远走他乡。白凝雪又素来心悦国师，定然心中难受，于国师敬杯茶什么的，也是寻常。当下不过点了点头，并无多言。
白凝雪端着茶，一步一步地走向虚无。
虚无仍是一副入定之状，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白凝雪咬了咬牙，扑通一声，直直地跪于虚无跟前，高举茶盘，沉声道：“请国师用茶！”
虚无这才睁开双眼，淡淡地看着白凝雪。却并没有伸手接茶。
白凝雪惨然一笑，道：“你我终归师徒一场，今日之后，只怕凝雪再不能随国师研习道学了，凝雪为人子弟，这杯弟子茶敬于国师，总还是要得的。”
虚无神色稍有变幻。
“国师也知道，父王是铁了心要将我嫁了出去，也不知道何处才是凝雪的归宿，也不知他日是否还有机会听国师授道……”白凝雪语中，有无尽地哀伤与不舍，道：“难不成，国师不接受凝雪的满腔情意，竟连这杯弟子茶也不愿再饮了么？”
虚无见白凝雪说的哀戚，终于伸手接过了茶。
白凝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仿若她一眨眼，虚无就要将茶泼掉一般。
虚无心有不忍，在白凝雪的注视之下，一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白凝雪见状，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嘴角高高扬起，露出甜美的笑容，一脸温情脉脉地看着虚无。
虚无将杯子放回茶盘。白凝雪便又去收拾茶具，一派小媳妇的贤惠样。
虚无无奈地摇了摇头。正想着该如何劝说白凝雪离去。便有道童前来禀告，道：“启禀国师，陛下有旨！”
正在茶水间的白凝雪听了，急忙走了出来。
虚无已经站起身来，道：“陛下有何旨意？”
“刚刚王后娘娘从国宾司回凤华殿，不知何故，身子不适，众御医和巫国舅都束手无措，陛下道您道法高深，请您前去凤华殿看看……”道童禀道。
“巫氏又要玩什么花样？”白凝雪冷笑道：“之前在国宾司，本公主瞧她精神的很！”
白凝雪最是不喜虚无与巫氏接近，自然不愿虚无前去凤华殿。
“启禀公主，拒太医院的御医们说，王后娘娘抱恙已久，御医生一直在诊治，只是汤药无效，这些日子并没有起色，今日反倒更重了些，连巫山少主都没有办法。这实是无法了，才想让国师前去瞧瞧。”
虚无本以为这又是妖月耍的手段，想引他前去凤华殿。可没想到竟是当抱恙了！也不知道是那巫山圣女身子有恙，还是妖月。虚无脸上便多了一份忧色而不自知。他举步就作势朝外走。
白凝雪一见，横跨两步拦到了虚无跟前，急道：“国师，你不能去！”
“为何？”虚无眉头微微一皱，不解白凝雪为何明知是景仁帝的旨意，还拦着不让他去凤华殿！更何况，此番更是景仁帝的下的明旨，他若拒之不去，便是抗旨。“贫道仍在西华任国师一日，便不能不去！”
（茶也喝了，接下来……嘿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