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知道这本书对武者有很大帮助,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取到手,但是不能明抢,眼下和关小仙的人决裂,对他十分不利。
“嗑呲……”
一声清脆碎响在屋后响起。
“谁在那里……”
屋内爆发出雄浑的断喝,一条矫捷的身影急速窜上了屋顶。
申大叔朝下方的碎片望去,微微定了定身子,朝下方跃落。
此刻的李靖已经在另一侧偷偷潜入了屋内。
桌上的书籍不见了,李靖情急之下四处张望,忽然发觉云床上的一处被褥有些狼藉,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了纸质的物什。
一扯而出,双眼一扫,《丹典》两个古体字引入眼帘,李靖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身子一闪就出了屋内。
他前脚刚走,申大叔就再度从屋顶跃落,冷笑着走回屋里。
堂堂云洲王府,居然会有图谋不轨之人,不过整个宅内守卫重重,谅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行凶。
申大叔刚刚走入丹炉旁,立即感觉到一丝不妥。
面色一僵,立即朝床榻上摸去。
方才他为了情急之下追击窥视的人,随手将丹典放进了身旁床榻上的被褥里,现在已经不翼而飞。
“来人啊……来人啊……有人盗走了老夫的重宝……抓贼……”
申大叔气得面红耳赤,连连跺脚,方才一路追踪却中了李靖的调虎离山计,如今无迹可寻,不得不动用府内的护卫了。
“前辈,到底怎么回事儿?”范有信、梅若璇领着二三十人急忙赶来,出现在院子里。
“方才老夫正在炼丹,发现有歹人窥视,等我追出去的回来的时候,发现这屋内的丹典不见了!你们护卫巡逻难道没发现可疑的人吗?”
申大叔急上眉梢,语气微微有些斥责。
范有信等人也知道关小仙对他有所依仗,所以不便计较,拱手道:“前辈在我们王府内丢了东西,就是我们做护卫的责任,你们还不快去搜?”
说着朝后转身,大手一挥,呵斥了一句,后方的卫兵立即分成几波朝四下里奔去了。
“哼……只怕不是简单的盗贼这么简单!”
带有一丝不温不火的语气,梅若璇饶有深意的和范有信对望一眼,自从第一次见到李靖她就看不顺眼。
“什么意思?”申大叔见他们这时候还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几乎要勃然大怒了。
“前辈,是这样的,刚刚在下和若璇跟踪李靖到了这附近的时候,发现他凭空消失了,咱们前脚一走,您的住所就出了这等事情!只怕很蹊跷!”
范有信眼光闪烁着,事实上他已经可以肯定,只是捉贼拿赃,没有人赃并获依旧不能拿李靖奈何。
“那么立即去和李靖对峙……”
申大叔宽袍大袖气冲冲的朝李靖新房赶去。
范有信却觉得不妥,以李靖的狡黠根本不会让你有把柄抓住,但这位申大叔却丝毫不了解,所以也不得不在后面跟着。
“李靖……你给老夫出来……”
暴怒的吼声在李靖的房门外响起,但是却没有一点反应。
“李靖……你这个盗贼……给我滚出来……”
申大叔的怒意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他本是炼药的行家,千方百计才弄到一本奇妙典籍,被他奉为至宝,哪知今天被盗了,当真是三尸神暴跳,就连关小仙都一起恨得牙痒痒,偏偏又无从发作。
“什么人在主人门前大呼小叫的?没有大小尊卑吗?”
一个声音在后面响起,李靖施施然的走来,站在五步之外,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什么?你忽然敢倒打一耙?那丹典是我申某人的命根子,李靖,你给我交出来,否则我要你的命!”
一见李靖不但装聋作哑,而且还以一副主人的姿态呵斥,不由得火冒三丈,恨不能立即出手。
李靖岂能感觉不到范有信、梅若璇等人这是在兴师问罪啊!但是李靖毕竟还是这王府的男主人,没有直接的证据只怕不能动手拿人,就算李靖是众矢之的,依旧要顾及三分他所持有的天火神弩。
关小仙之所以与他结合,最重要的一点还是想要得到天火神弩的制作方法,除了武装自己的军队以一当百对抗其他州治军阀的战事外,还得向乃兄关月冷邀功。
有了天火神弩当真是一跃成为九州国最顶尖的劲旅了,当日李靖以区区三百人连发神箭将三万大军逼得溃败而逃,撤出五里地来,几乎产生了兵变!
在场的三人都一清二楚,所以此刻没有直接证据依旧踌躇着。
“申大叔,咱们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要是诬陷了王府的男主人你该知道后果!”
李靖丝毫不心虚,反而狠狠的瞪着申孟德。
“哼……为了要回丹典,老夫也顾不得了,范将军……给我进去搜……有什么事儿老夫一人担着……”
里面是李靖与关小仙夫妻俩的内室,范有信虽然肯定李靖偷了丹典,但是私闯主人寝居可是不小的罪名,就算搜到了东西也同样要受罚,这可不是申孟德一句一人承担能够算数的!
“申老,范某人身为王爷下属不便进入,您带人去搜查是可以的!”
范有信与梅若璇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知道私闯主人寝居的后果。
“罢了……老夫拼着得罪云州王的后果也要夺回来丹典……跟我搜……”
李靖自申孟德不顾一切的脸上捕捉到丹典的重要性,冷笑一声,漠然的瞧着申孟德七气急败坏的冲入房内。
李靖胸有成竹的表情让范有信、梅若璇二人看出了端倪,果然,不出半盏茶功夫,申孟德气势汹汹,暴跳如雷的冲了出来,右手食指指着李靖,怒道:“你到底把丹典藏在哪儿了?赶快给老夫交出来,否则就算云州王要庇护你,老夫今日也要灭了你……”
申孟德并非鲁莽的人,但是丹典的重要性让他不顾一切,几近抓狂。
“哼……且不说我李靖没有拿你的丹典,就算丹典在我手里,以你这以下犯上的姿态,也完全不可能要回来!”
“你……你说什么?”申孟德一听这话,只当李靖承认了,就要大打出手。
“哼……你身为外宾,以客压主,妄自闯入主人寝居,是为大逆不道,还要乘机欺压男主人么?还不退下,我李靖就抛开这男主人的身份与你这老匹夫较量一下!”
李靖将身上外衣随手一扯,丢到了一名侍卫的手中,朝前跨了一步。
“你……就算关王爷都对老夫恭恭敬敬,你居然敢对老夫出言不逊……反了反了……今儿老夫不让你瞧瞧厉害,你当我申孟德是软柿子……”
申孟德彻底与李靖较上劲儿了,一副开打的紧张场面。
“姑爷……此事可能有些误会……您还是先别动手……”
范有信拖住了李靖,顿时将场面控制了,李靖巴不得这些小枝节尽快了结,赶快去瞧瞧这丹典到底有什么玄妙之处。
“申老,您也别太冲动了,姑爷贵为男主人,咱们也没有直接证据,不能让王爷难堪!您老消消气,兴许是王府里进了毛贼,咱们一定会全程搜捕,务必帮您找回这丹典!”
梅若璇出于无奈,也不得不打起了圆场。
双双被拉住,申孟德的老脸变成了酱紫色,拉着脸几乎要把满嘴的牙齿咬碎。
“申老……此事稍缓再说……眼下形势有些不利……”
范有信低低的朝申孟德说着,但是申孟德越听越气。
“如果申老不打算与在下动手,那么失陪了!”
李靖一见形势对自己有利,立即撇下这群人自顾自的走开了。
李靖走后,范有信忽然朝申孟德道:“申老你怎么这么糊涂?”
申孟德被范有信无缘无故的数落立即挂不住了:“范统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范有信连忙缓和语气道:“申老,您忘了咱王爷本来就与李靖住在一处,而整个宅子都在咱们的监控之下,只要李靖得了丹典,无非是藏在两个地方!”
“哦……你是说让云州王暗中观察?”申孟德觉得有道理,眼中冒出欣喜的光芒来。
“没错……王爷负责盯着室内,而这些侍卫负责在李靖去过的地方搜索,还愁找不到丹典吗?”
范有信的话让申孟德多少安心了一些。
整个下午,李靖就绕着宅子到处游玩,累了就坐凉亭内喝点小酒,吃些糕点,十分悠闲,此刻四面八方至少有四个探子在隐藏着观察着他,他都觉察到了。
晚膳过后,李靖的身影忽然又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让那些跟踪的人失去了目标,脚步声杂乱,低声细语此起彼落。
李靖一袭黑衣站在一处假山处,乘着没人,自假山底下取出一本线装册子揣入了怀里,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在排排幢幢首尾相连的屋宇瓦面上起伏如飞,不一时跃出了王府的高墙,到了后山的一处隐秘地带。
“咦……这丹典居然有着一样火系功法?化汞烈阳掌!”
接着淡淡的月色,李靖的目力运到了极致,翻开丹典的第一页,首先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篇辅助炼药的火系功法,名为化汞烈阳掌,顾名思义既是所谓道家的铅汞之术。
每当一炉丹药配制而成,往往只欠火候,而火温也至关重要,所以就需要辅助炼药的火系功法,这种功法一定要炼制收发自如,可以控制火温大小的地步才能最终练就神丹。
李靖微微一笑,他知道有了这功法,必能让他提高很大的层次,只是现下他深处狼窝,一举一动被人盯得死死的,根本不可能在这里习练,只得找一个机会出外了。
想必这短短的一盏茶功夫,王府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因为他李靖这个危险人物失去了掌握,此刻只怕早就在居处徘徊的人如同过江之鲫。
事不宜迟,李靖再度将丹典藏好,找到一处死角,混了进去,然后脱去了夜行衣,好整以暇的从窗棂处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