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后,远远摇晃着我的肩膀。
“遇之,你怎么了,没事吧,是不是伤口疼了。”
我渐渐缓过神来,有些沮丧地说:“远远啊,怎么会这样呢,我以为......”
“看来,我们都错了,刚开始我还郁闷着,以红红的性格怎么会轻易地放过谭茜呢,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道歉’方式。”
我这时才想起来下午红红临走时那句话的深意,还有她嘴角扬起的微笑。
“可是,我觉得挺好的呀,红红这次又没有向传说中的那次,挖出谭茜的事散播出去,让她在广播站道个歉又怎么了,她连脸都没有露唉!”
如玉撅撅嘴,表示不同意我和远远的看法。
远远看了看如玉,若有所思:“如玉说的也对,只是我们都没想到这种道歉方式,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让大家都知道了而已.......”
“啊!我知道了!红红就是想让大家都知道这件事,让谭茜以后再也不敢嚣张了!”
远远同意如玉的说法,点了点头。
“不止是谭茜,这是在告诉全校的人,以后谁要是敢欺负遇之.....”远远并没有说的那么直白,但我们都懂得了其中的深意,如玉更是捂住了嘴巴,对红红的崇拜之情更浓烈了。
我依旧有些懵,只是一直在听着她们俩个的观点,觉得她们说的都对。
只是有一点,谭茜,真的是自愿的吗?
虽然她经常不在宿舍,只是在深夜回到宿舍睡觉,但我们毕竟也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谭茜,她绝不是一个轻易认输和道歉的人。
何况,上午跟红红通电话的时候,她也说过,谭茜很生气,很不屑我的说情,那么究竟红红跟她说了什么,让她这么快就让步,而且是在广播站向我道歉,让全校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难道真的像如玉她们说的那样,这是红红保护我的一种方式,让谭茜从此不敢欺负我,让全校的人都知道不能惹我,否则后果.......
“行了遇之,别想了,这件事情我觉得红红做的虽然出人意料,但我觉得效果应该很不错。”远远拉住我的手,她懂我忧郁的表情。
“遇之,要不你暂时不要原谅她,让她在广播站多道歉几次,那肯定嘿嘿嘿。”
“别闹了,遇之才不是那样的人。”远远拉着我的手往前走,丢在如玉。
如玉几步追了过来,亲昵地挽着我另一只手将头放在我的肩膀上说:“好啦好啦,我就是随口说说嘛,我们遇之最善良的了呢,嘿嘿。”
我轻轻捏了捏如玉的手,表示我毫不在意,如玉呀,她这个人就是喜欢叽叽喳喳地说着,其实也是个善良的好女孩。
我们去了信阳餐厅吃了晚饭,但是全程好不自在。
因为我这个“校园名人”还是被不少同学认了出来,虽然没有人主动走过来打招呼,但刚刚谭茜的“广播道歉”却是让这段时间一直安静的校园,顿时多了个火热的话题。
他们在交头接耳地讨论着,我一直低着头不想听,远远和如玉就一直环顾四周,担心听到他们议论着什么不好的言论。
不过还好,这件事件的经过大家其实都不怎么清楚,只是被传的都知道而已,他们的讨论点,正如刚刚远远预测的一样。
“这今后啊,整个学校除了红红主席不能惹之外,那个叫做黄遇之的大一新生,也惹不得啊。”
“是啊是啊,这明摆着是杀鸡儆猴嘛!”
“就是啊就是......”
“喂喂,听到了没有,大家都在讨论唉,红红真厉害!”如玉一边往嘴里塞食物,一边崇拜地和我们说着。
“确实厉害!”远远也忍不住附和道。
我没什么胃口,一直拿着筷子在碗里捣腾着,远远敲了敲我的碗,笑了笑说:“大学嘛,总归是有各种各样讨论的话题,你别放在心上,过两天这件事就会去过,大家又会讨论新的话题了。”
我看着远远微笑的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黄远远同学,她真的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朋友,相处这两个多月来,她总是理智地分析着我遇到的状况,总是在我身旁给我建议和鼓励,我觉得自己无比的幸运。
身旁乐呵呵吃着饭的如玉虽然有些莽撞和冲动,但她本意都是好的,对我也毫无保留,我再次感受到了友谊的珍贵。
我笑了笑,点点头,努力多吃几口饭,不想让身边的人为我担忧。
夜晚回到宿舍,我们三个各自忙活着自己的事情,如玉躺在床上玩手机、远远带着耳机看美剧,我就拿着课本补着今天落下的课程。
宿舍一片安静,直到,被巨大的开门声所打碎。
我们三个不约而同地朝门口看去,是谭茜。
她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怪异,看不出表情,没有愤怒、没有伤心,那是一种麻木。
她一直盯着我、盯着我,久久不说话,直看得我心里毛毛的。
“你有啥事啊,来求原谅吗?”如玉挑衅的话一说出来,谭茜立马扭头瞪着她,眼神犀利到如玉不禁浑身不自在。
“我只是来告诉你,你别以为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跟你道歉,就证明我妥协了,你!你们!还有那个红红,对我所做的事情,我一件一件记着!总有一天我会一一还回来的!你们等着瞧!”
然后“嘭!”地一声,谭茜摔门而出。
留下我们三个面面相觑,我放下课本,仰头靠在墙壁上,一脸无力地看着对面的俩人。
“哈?这什么态度?”如玉用力地摔下手机,气呼呼地说着。
“可能,红红当时用了什么手段吧.....”远远猜测着。
“黄远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是,这次的道歉很显然不是谭茜自愿的,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是因为红红,红红说了什么或者说是做了什么,让谭茜让步,她才肯广播道歉,但道歉完后,这件事似乎还没有结束,她、她好像更恨我们了吧。”
“什么玩意儿?!明明是她有错在先的,凭什么她记恨我们,我特么还没记恨她呢,她搁这儿蹦达个什么劲儿啊喂!”
“如玉、遇之,我今天打听了一下,谭茜她当时竞选的也是学生会文化部,听说当时表现的还不错,她一直以为自己能当选呢,谁知后来.......”
我看着上铺一脸惊诧的如玉,她将头伸向下铺远远的位置,大声说:“我去!不是吧......”
“不止如此,她那两个同学也都参加了各个部门的竞选,也都落选了,其中一个我在面试英语协会的时候见过,当时没怎么在意,现在想来,谭茜和她的朋友大概因为这件事对我们耿耿于怀,执意认为我们是关系户。”
我和如玉看着远远条理清晰地分析着,要论平时,我们又要夸赞羡慕一番了,但这次的分析,却是让人毫无其他兴趣。
如玉又是撅撅嘴巴,一个翻身跳下床,搭着远远的哦肩旁看着我说:“不会这么小心眼吧,再说了,不就是个小小的副会长职位嘛,又不是什么大权大利的事情,她能因为这件事情这么愤怒?”
“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你觉得不重要,可能对别人来说挺重要的啊。”
“那......那也不能全怪我啊,我只是多得了一次机会,总的来说也主要是靠我自己争取的啊,再说了以后走入社会,黑暗的事情多了去了,她还能回回都撕破脸皮去谴责别人吗?谁会给你耍小孩子脾气的机会!”
如玉看着大大咧咧,这时候议论起这件事情来,也头头是道。
“我觉得,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刚才远远提醒我了,谭茜不止一次提过‘关系户’这个词,没有竞选上她生气肯定是有的,但我觉得她更气的是,她以为你们俩个都是‘开后门’的,这让她失去了宝贵的机会,或许她以前也遭遇了这样的事情,才让她如此异常的愤怒。”
“嗯。遇之说的也有道理,这人啊,在收到什么打击之后,总会是有什么心理阴影的,比常人要敏感一些。”
“那她还真是脆弱,而且心理已经阴暗的不行了,总是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我看她迟早要得神经病。”如玉打了个哈欠,又翻身回到了上铺。
“不说她了,影响我睡眠,远远、遇之,以后我们不要提她了,坏心情,我先睡了,明早记得叫我啊。”
我点点头,远远起身关了宿舍的灯,我缩进被窝里,脑海中还浮现着谭茜有些可怖的表情和愤怒的言语。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都没有提谭茜,就像往常一样,一起上课下课,一起去学生会。
不过真的就如远远说的一样,大学里的热门话题也是迅速地在更新着,谭茜和我的事情,热度大概也就持续了三两天,接着又有新的话题出现,走在校园里,几乎听不到讨论我和谭茜的话题了。
只是,有一个人反应极大,那个人就是卷心菜。
他和红红一样忙碌,在我受伤期间他又外出了。
等他回来知道后,第一时间把我叫到小礼堂,关心、寒暄、教育、指导了足足三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