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你的时候,我就在想,我当年怎么会说出那么毫无道理的话呢,什么绝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简直可笑!我可是.....对你一见钟情啊。”
青空佣紧了我,下巴抵在我的头顶,温柔地说着。
我抱住他,心里美的要命。
然后抬头,眨眨眼睛,说:“我对你,也是一见钟情。”
“我知道。”
“你又知道?”
“你看到我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起来,脸红的要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哼!不许笑话我,我当年.....社交恐惧症,很严重的嘛....又不是只对你一个人不敢讲话。”
“那你承不承认,是哥哥我治好了你的社交恐惧症?”
他伸手一阵乱揉我的头发,我连忙转身,将身体藏在被子里面,大声说:“还有红红的功劳,你别想独吞!”
“喂喂喂!咱们两个甜蜜的事情,能不能不要扯到那个疯丫头,煞风景!”
我“呼!”地一下从被子里钻出来,蹲坐在床上,生气地说:“不准你说红红的坏话!”
青空一愣,低眉小声说:“我嫉妒.....”
“哈?”我低头,努力想要看清他的表情。
“我说我嫉妒!”他忽然抬头大喊,很生气的样子。
“你又生气?”
“遇之,有时候我觉得,红红那丫头,分走了你很多的爱,我不开心了。”
“什么?”我张大了嘴巴,觉得不可思议,哪有吃醋都吃到我闺蜜头上来了,我双手抚摸着他的脸,义正言辞:“我今天就要和你好好讲讲道理了!”
“第一,从没有人分走我对你爱,我对你是爱情的爱,对红红是友谊的爱;第二,我必须也心甘情愿对红红好,因为从始至终都只有她支持我、保护我,从没抛弃我;第三,青空,我很珍惜与红红的友谊,我有时觉得我跟她已经像亲人一样了,你也知道,我从小到大有多么的渴望友情。所以,你别多想了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多爱你一些!”
我举起了右手,极其认真地说道。
他终于笑了,伸出了左手,和我十指相握。
“好好好,我懂了,我再也不会说挑你朋友的刺了。”
我开心地点头,激动之余还俯身给了他一个吻,他笑着摸着我的脸,有些不可思议的说:“说实话,我还真得感谢红红,要是没她的鼓励和保护,我哪里来的这么可爱听话的小女人。”
“就是就是.....唉?什么叫做可爱听话?我可是励志要做个独立强大的大女人!”
“哈哈哈哈,大女人......你用词可真奇怪。”
“不许笑、不许笑!你怎么也跟齐中天一样,有时候一点正行都没有,埃?青空,你是不是漏讲了什么?”
“有么?”
“你没跟我讲你怎么认识齐中天的啊,他可是你唯一真正的朋友吧!”
“他.....没什么好讲的,我要睡觉了,你看看都几点了!”
他一下子钻进被窝,关掉了台灯,顺手也将我抱住,我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好像坚定了心,今天夜晚要将他了解个彻底。
于是我在被窝里不停地踢着被子,表示极度的不满。
青空无奈,只好说:“跟那小子初次见面不怎么愉快,我懒得讲!”
“讲嘛讲嘛,我愿意听。”
“唉!他比我年长几岁,但看起来比我要幼稚的多。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是在一次合作会上,我和他都是作为继承人去学习的,一散会,他就搭着我的肩膀,说要带我去逛夜店、泡小妞.....我对他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他嘀咕了几句也走了。”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已经隔了两三年,他却像个熟人一样,大声喊着我的名字,亲切地让我觉得诡异,他又搭着我的肩膀。”
“走,哥们带你去.....”
“我不去夜店,也不泡妞!”
“你错了,我仔细想了想,你可能不喜欢女人,哥们带你去泡牛郎哇!我跟你讲,那家的牛......”
“嘭!”青空踹了齐中天一脚。
痛得齐中天捂住肚子跪在地上大声喊叫:“哥们,你大爷的你属牛的么,要踢死老子了!”
我忽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埋在他的胸膛问:“就像上次在岳老板的火塘里一样,抬腿就是一脚?”
“嗯,就是那样,不过我觉得,当年的我踹的更用力。”
“那.....你们还能成为好朋友?好奇怪啊。”
“是啊,这么多年,我也觉得奇怪,可能他这个人脸皮太厚,我都踹了他,他还捂着肚子非要跟在我身后,最后愣是蹭了我一顿饭吃。”
“再后来,我和他都频繁接触家族产业,也经常碰面、合作,渐渐地,我发现他除了有时候有些神经质,还是个不错的朋友,也只有跟他相处,我才不会觉得累。”
“我问过他,你这样的公子哥,怎么会和我这个连笑都不会笑的人做朋友,他就伸手耸耸肩说。”
“老齐我可能上辈子抢了你的女人,所以这辈子惩罚我.....”
“于是,我又给了他一脚。”
我在被窝里没忍住又笑了起来:“怪不得你不愿意讲有关齐中天的事情,他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开玩笑。”
“工作以外的他,活脱脱就是个精神病患者,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有时候恍惚觉得他还是当年那个只想着泡妞蹦迪的冲动小子。”
“嗯,不过这样性格也挺好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吸引红红呢。”
“打住打住!一扯到他们两个,我就头疼。”
“那好吧,我们不聊他们了。”
“遇之,睡吧,我今天讲累了,我不想再说了,你要是还想知道什么,我以后再讲好不好?”
青空声音轻轻,我想他可能真的累了,再说他还生着病呢,我不能这么任性。
“嗯,睡吧,我不问了。”
“好......”
青空睡的很快,不久我便听到他沉稳的呼吸,我依偎在他怀里,脑海里不断回想着他所讲的故事。
那是我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事情。
以前我总是疑虑他为何总喜欢皱眉,他为什么总给我一种莫名的忧伤。
直到今天,我才完全明白,那痛楚和忧伤的源头是什么,而这些折磨他的东西竟是那么的根深蒂固,他是如何一边独自承受着,一边还要照顾楚霄蕾和我?
忽然发觉,以往所觉得的委屈,在青空面前,真的一文不值。
诚然,他是一个强大到可以撑起一片天的男人,可他,内心也脆弱的犹如一个泡沫,轻触即逝,在那样的家庭环境长大,任谁不心疼呢?
他没有受母亲的影响,相反,那样的环境却让他早熟,小小年纪便一直严格要求自己,所以,他一直在往好的方向努力,然后,拥有一个正确的生活方式。
可仔细想想,他多多少少还是受到了影响的。
少言寡语、冷淡严苛,同样也孤单,他的身边几乎没有吵闹的聚会,没有时常陪在身边的好朋友。
与我的社交恐惧症不同。
我是不敢与人交流,总是害怕的要命,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而青空,是不喜欢。他喜欢一个人呆着,青少年时期的孤独,也让他渐渐习惯一个人完成所有的事。
这样的生活方式,一直伴随他三十年,直到遇见了我。
究竟是我的幸运还是青空的幸运呢?
我想,两者兼备吧。
两个不完整的人相遇,于是互相填补,成了两个互相吸引、各自完整的人。
这,大概就是爱情的奇妙。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淡淡地铺在他熟睡的脸上,此刻,我觉得无比的满足。我在心里暗自告诉自己,往后的日子,要加倍地对他好,他值得,也是他应得的。
我伸手拿过手机打开一看,竟已经凌晨两点钟了!怪不得觉得燥热已经散去,有丝丝的微凉,忽然心里有点小愧疚,青空他还那么虚弱,我又任性地缠着他讲故事。
我替他盖好被子,然后往他的怀里缩了缩,他被我惊扰,侧过身子抱住了我,呢喃道:“遇之.....别走......”
纵使解开了一切的误会,青空的心里还是有苦的吧,不然他怎么会在梦里还皱着眉头呢。
我伸手轻抚着他的眉,轻声说:“我不走、真的不走。”
他的呼吸声让我无比安心,我就这样抱着他,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们都是被李瑞的敲门声叫醒的。
我慌忙起床,一边让李瑞和医生先在楼下准备,一边拉着青空起床,他趴在床上不停嘀咕:“我不起不起,我困,我要睡觉。”
“青空,别睡了!起来洗漱一下,医生已经来了。”
他索性伸出手,头也不抬地说:“拿去打针,反正我不起!”
他虽瘦了也生病了,可力气还是很大,任我怎么拖怎么拽他都纹丝不动,甚至稍稍一用力,我就被他也拉到了床上。
我趴在他的身边,眨巴眼睛看着他紧闭着双眼,一脸的疲惫,顿时又心疼不已,于是扶他好好躺下,自己一个人下去迅速洗漱。
然后很抱歉地对李瑞说:“他不愿意起,就算了......让医生去吧。”
李瑞点头,带着医生去给他打针,我在厨房里准备做点饭,刚把围裙系上,就听见青空大声喊叫:“遇之!遇之呢!你们给我走开!”
我心里一惊飞快地跑上三楼,刚进他的房间就看到他歪着身子,伸手拍打着医生。
我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轻声安慰:“青空别动,好好躺下,听话。”
他睁开了眼看着我,忽然笑了:“好。”
我无奈地朝医生笑笑,医生咳嗽了下,才敢上前打针。
点滴挂上之后,青空又睡着了,我轻轻抽出被他紧握的手,然后走了出去,李瑞大哥站在冰箱前。
“遇之啊,你......”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早点起床,一定给青空做饭,对不起。”我慌忙鞠躬。
“你别紧张,我就提醒你一下,董事长他脾气不好,你呀,也别什么都依着他,该吃饭还是得吃饭知道吗?”
我连忙点头:“嗯嗯,我明白了。”
“那我先走了,有事记得打我电话。”
“李瑞大哥再见。”
李瑞和医生走后,我一边做饭一边看着青空的点滴,跑上跑下,着实有点累。
青空再次睡醒后,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了,他揉了揉脑袋,终于肯去洗澡,之后我们一起吃饭,我跟他约定好,以后夜晚不可以聊那么晚,早上一定要按时起床、按时吃饭,每天也要按时。
于是,我成了他的小保姆,一日三餐催着他吃饭、吃药,打针的时候还得陪着他,夜晚还得依着他的性子让他抱着睡......
这样的日子,连续了一个月。
他用一个月的时间完全恢复,彻底变成了我最初认识的那个司马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