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是林如玉,其实很多同学一开始也都觉得教官太挑剔,尤其是一些养尊处优或者自尊心太强的同学,和教官犟嘴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但是慢慢地就不那么认为了,也慢慢喜欢上了这个‘派大星’。
因为休息的时候,教官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用词不恰当来说,就是撒欢了。
一到休息的时候,教官就开始给我们讲笑话、唱歌,有时跟我们调侃其他班级的教官,说他们的糗事,然后被追的满操场跑,有时候他们几个教官一块打赌做游戏,我记得隔壁班的教官曾经因为做游戏太认真,结果裤子崩开,露出了大红的内裤,惹得满操场的笑声。
他跟我们讲战友之间的友谊,往往能说的我们热泪盈眶。
他跟我们讲人生,让我们好好获取知识,做一个对祖国有贡献的人。
军训期间,有矛盾有团结,有时候因为个别不适应或者不喜欢被管教的男生和教官争吵,但教官总能义正言辞驳得对方无话可说,然后在之后的调侃中,反而成了好哥们。
当然更有团结的时候,那就是教官之间的较量,比赛看谁教出来的班级最好,这时候,我们就鼓起十二分的精神与努力,军姿、正步认认真真地练习。
于是,渐渐地,即使每天汗流浃背也都毫无怨言;即使以前不爱叠被子也开始尽量叠成豆腐块。
军训结束的那天,我们全体大一新生集合在操场,看台上是教官的领导、学校的领导,学生会的干部,以及部分其他观看的学生。
我记得轮到我们班演练的时候,我抬眼看到了看台上的红红,还有林梦、卷心菜、江舒、刘心。
红红对我竖了大拇指,卷心菜一直在那儿跳跃着,本来很紧张的我,顿时放松了很多,
我一直都害怕自己会犯错误。
军训的时候,我羡慕林如玉和其他的同学,他们累的不行就敢说出来,即使当时和教官闹了矛盾,但最终也是解决了。
而我只是在独自害怕着,忍受着。
其实教官曾经单独叫了每一个人,指出对方的弱点,而他在跟我谈话的时候,只是叫我不要害怕,平常训练的时候他经常会单独点某一个同学出来演示,但那天他对我说:“我受人之托,不会让你单独出来演示,你只要跟着大家做就行,不过,你也没出过错误,动作很规范。就是......嗯,看起来太过怯懦,别急,慢慢来。”
那天,我很想问,他受谁之托,这个学校,我认识的人其实不对,但也不会是餐厅的人。
演练的那天,我看到看台上的红红,当时我几乎就确认那个嘱咐教官的人就是红红,只是很多年之后我才知道,这嘱咐之人究竟是谁。
也许是近十天的军训让我多多少少训练出了点毅力勇气与团结的意识,总之那天我充满了激情,听着教官的口令,我每一个动作都做得认真、自信。
下午的时候,我们班级和教官集合在操场角落里聊天,教官不再严厉,也不再耍赖皮,他有些不舍之情,说起话来也语重心长。
“虽然与你们接触时间也不过短短十天吧,但是快离别的时候,还是有些伤感啊。”
“教官.....”同学们也开始悲伤起来。
“放心吧教官,我不会忘了你的,你还踢过我几脚呢。”林如玉挂着泪珠,还努力说着笑话。
教官笑了,大家也笑了。
“那不也是为了你好吗,就数你定力差,毅力不够,这要是不改,今后还是会吃亏的。”
那个时候,林如玉只是咧嘴哈哈笑,孰不知教官的话,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被无数次的印证了。
那天我们笑、我们哭,我们对着相机镜头摆着各种POSE,虽有不舍,但终有离别。
下午五点,来接教官们的车到了。
几个班干部组织大家凑钱给教官买了个派大星玩偶、一束鲜花,车停在男生宿舍门口,林如玉拉着我和黄远远,非要去送一下教官。
我们看到教官抱着派大星,满脸笑容,但眼里还是含着泪,那时候年少的我们并不会什么华丽的词藻。只是一个劲地“教官”、“教官”地喊着。
终于喊的教官眼泪流下来,他慌忙伸手抹了下脸,不想让大家看到他的泪,然后呵呵地笑着,一个扭头:“走了!”
他上了车,坐在窗边,一直用手捂着脸,窗外的同学们依旧声声喊着教官,我那个时候也被感染地心里酸溜溜的,尤其的身边的林如玉同学泪如雨下。
这种奇妙的羁绊,让我渐渐明白为什么战友之间的情是那么坚如磐石。
车子启动,教官终于抬起了头,对着窗外的我们不停挥手,有的同学甚至笑追了几步车子:“教官,记得回来看我们!”
教官拉开窗户,留下了一句:“好好学习!”
大家就开始笑,齐声回答:“好的!”
教官的车子驶出学校,大家擦擦眼泪,有些伤感,三三两两地回到了宿舍。
林如玉是个不会隐藏情感的人,你看着她的脸就知道她是在开心还是在难过。
回到宿舍,她就躺在黄远远的床上,任黄远远怎么拖怎么拽都不肯动,口中念念有词:“唉,派大星就这么走了,没人跟我斗嘴了,好伤心啊好伤心。”
“行了行了,你得了吧,赶紧收拾收拾,看你一身的臭汗。”
“黄远远,你别催我,姐姐我正在忧伤中。”
黄远远无奈,只好扭头坐到我的床上,看着我叹着气摇了摇头,我小声说着:“如玉看来挺喜欢教官的呢。”
“那当然,他要是再瘦点,就是男神级别了!”
“啧啧啧,这该不会是爱上了人家吧。”黄远远揽着我的肩膀,开始调侃林如玉。
林如玉“啪”地一下坐起来,却不小心碰到了头,捂着脑袋大叫着:“啊啊啊啊啊!不会吧!啊妈呀,疼死我了,姐姐不会真动了情儿了吧,NONONONO!”
我和黄远远笑着,宿舍的门却在此时“砰!”地一声,显然是被用力打开,谭茜伸出头来,皱着眉头对我们说:“能不能小点声,吵得别人宿舍都不得安宁。”
一如我说,林如玉从不隐藏情绪,谭茜的话惹恼了她。
“吵到别人的宿舍管你什么事?”
“没素质,我懒得和你吵!”谭茜顺手关上门,走了。
林如玉仍不肯罢休,对着门外大喊:“有本事别住咱们宿舍。”
即使是军训期间,谭茜也几乎不在宿舍,她总是和隔壁宿舍的老乡呆在一块,只是在夜晚的时候回来睡觉,早上起床也很早,往往我们起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林如玉喊完话,隔壁宿舍传来几句话,我听的不清,大抵意思是宿舍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想住就住,而且明显听的出来,这几句话来自三个不同的声音,也就是谭茜和她的那两个老乡。
黄远远看着依旧躺在床上的林如玉,有些好笑地说:“得得得,这回咱们三剑客算是对上了隔壁的三个妞。”
“切!还三个妞,三个妖孽还差不多。”
“如玉,咱们还是小点声吧,吵起来也不好。”我向来不喜欢争吵的声音,谭茜也是我们一个宿舍的,我不想闹的不愉快。
“行行行,不说了,本来心情就不好,还被这群妖孽气了一把,真是不划算,咱们收拾衣服去澡堂洗澡吧。”
“好呀!”、“嗯。”
和谭茜的初次语言冲突,就这样结束了,我们三个一起去洗澡,然后一起吃饭,一起去教室领新课本。
望着崭新的书本,我们三个开怀大笑:“哈!伟大的IT生涯即将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