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爷爷是从来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劳动力的。
这不,我做饭的时候,他就吩咐卷心菜做这做那,不过,卷心菜和青空不一样,他很开心地听安爷爷的吩咐,劈柴扫地也做的很利索。
“不错不错。”安爷爷满意地说。
“嘿嘿,我是农村孩子,农活做的多,这点没啥的。”
“嗯,跟我们黄丫头一样的勤快,不像某些人......”
这话,我听出了深层的含义,安爷爷暗指青空,厨房里的我心一惊、一凉。
“该吃饭了,快洗洗手吧。”
“哦哦,等下,我把这边先收拾下。”卷心菜擦着额头的汗,弯腰捡起劈好的柴,整齐地码在屋檐下。
我看着勤快认真的卷心菜,不由地想起那个带着怨气有些笨拙的青空。
吃饭的时候,卷心菜一脸的惊讶模样:“哇哇哇,遇之你做饭这么好吃啊,什么菜到你手上都会变成美味佳肴的啊!”
“过奖了啊、过奖了。”
“不过奖不过奖,他说的对。”安爷爷接话。
吃过饭后,我在厨房洗漱,卷心菜主动要求要将剩下的柴劈完,我洗完后就坐在院子的阴凉下看着他,他总是笑着和我聊着。
他说南方真美,以后缺少灵感就来这里找,他还说以后老了,就来这里安度晚年.......他说了很多,都跟青空那么相似,让我恍惚着,模糊了眼睛,不知道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洗洗吧,厨房里有热水。”
“好嘞。”
卷心菜洗澡的时候,我跟安爷爷聊天,他眼光犀利让我一阵闪躲。
“和那臭小子吵架了?”
“没有。”
“分手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明白。”
“丫头,跟他分手吧。”安爷爷忽然说道。
我猛地抬头看他,满心的震惊:“什么?为什么?”
“司马家的人,向来狠心,又懦弱地无法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安爷爷看向远处,神思忧愁,带着无奈。
“安爷爷.....你是不是早就认识青空了?”
“遇之!你知道洗衣粉在哪儿吗?”卷心菜端着瓷盆走了过来,打断了我与安爷爷的对话,他换了身衣服,头发湿漉漉地,笑得很干净。
“以后再说吧。”安爷爷回答,然后他对卷心菜说:“在厨房,我带你去拿吧。”
“好嘞。”
两人走进厨房,我愣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空,密密的树叶间,有阳光照射过来,让我睁不开眼。
卷心菜拿着洗衣粉走了出来,开心地压着压水井的手柄,说:“没想到这山上也有压水井的哦。”
“嗯.....”
“今天应该能晒干,我明天就要回家了。”
“啊?要我送你吗?”我回过神来。
“不用了,我一个大男人让你女孩子送算什么,放心吧,我经常旅行。”
“哦。”
卷心菜晾晒好了衣服后,擦了下汗珠,大笑说:“这水真凉!”
“水凉你还出汗?”
“哈哈哈,谁知道呢。”
跟卷心菜大概聊了半个多小时,我看了下时间,站起来说:“呀,我得回家了。”
“我送你下山吧。”他也站起来。
“不用,我从小到大不知道上下山多少回了,哪里需要送。再说了山底下就是公交车站,方便的很。”
“我还是不放心,我得送你。”
“哎呀,你就好好休息吧,明天还得赶回家。”
我将他按向椅子,他又执意要站起来,互相拉扯之间,“啪”的一声,我的玉掉了下去,我的心“咚”地响了一下。
卷心菜慌忙弯腰捡起来,看着玉说:“打结处送了,玉没事,我给你重新打个结就好。”
他话音刚落,一阵风吹过来,吹起了地上的灰尘,我和卷心菜低头捂着眼睛,几秒后风停了下来,我睁开眼睛便看到他白色的衬衣掉落在地。
我连忙走过去捡起来,“呀,脏了,我给你重新洗洗吧。”
“不用了,我自己来。”他脸微微一红。
“还是我给你洗吧,就当是感谢你送我手链哦。”我抬起手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链。
卷心菜手里还握着我的玉,伸手挠挠头,我刚想让他把玉还给我,一个暴怒的声音骤然响起!
“黄遇之!你在干什么!!!”
那声音有震耳欲聋的效果,仿佛穿透了我的大脑、刺痛了我的心。
我僵硬地转身,青空就站在我的身后,脸色铁青,胸膛不停起伏,手里拿着一大束花和礼物盒。
但那眼神似乎要将我和卷心菜杀死,我不由地心里一抽,半天说不出话来。
忽然,他将花和礼物盒狠狠摔向地面,花儿立刻粉身碎骨,礼物盒也被摔的细碎,我看到蛋糕被砸的稀烂......
剩下的就是他急速远去的背影。
我很慌张,扔下了卷心菜的衣服要去追青空,却被卷心菜抓住。
“他怎么可以对你这样!”
“你放开我!”我回头,对着他大吼。
“不要去,遇之!”
我用力脱开他的手,一把夺过我的玉,朝青空追去,一边狂奔一边戴上玉。
跑出门口,已经看不到青空的身影了,我连忙朝山下跑去,一步两三个石阶,从未有过的慌张与害怕。
“青空!青空!你等等我!”终于终于,看到了他的身影。
他抬头看着我,怒吼:“你给我滚回去!”
我顿时停住了脚步,他从未对我大吼大叫过,可现在呢,他让我滚......
“为什么?!”我大喊!依旧朝他走去,即使他暴怒的样子让我害怕。
“你竟然还问为什么?!”他冷笑。
我终于走近了他,看到他的眼已经变红,额头青筋爆起,拳头捏的咔咔作响,我忍不住又后退了两步。
“青空,你别这样,我害......”我的话还未说完。
他一把抓起我的右手,力度之大,我顿时大喊:“疼!”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那是卷心菜送我的佛珠手链,我顿时瞪大了眼睛,原来,他生气的是这个。
“这是......卷心菜送我的生日礼物,你不要生气。”
我的话,丝毫不起作用,他仍旧很愤怒:“礼物?呵!你明明知道他喜欢你,他曾经还.....你竟然还收他的礼物,我们才分开半个多月,你就喜欢上别人了?啊?”
“你在说什么!”终于,我也被他激怒,这没来由的冤枉与怒斥,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我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但他抓的很紧,我的手腕越来越疼,他忽然抓住了手链,用力一扯,眼神里泛着寒光:“绝不允许你收别的男人的礼物。”
他忽然松开了我,我脚下不稳,跌倒了下去,狠狠撞向石阶,坚硬的石头狠狠刺着我的后背,我躺在石阶上,疼的几乎晕了过去。
只听见佛珠散落在地清脆作响的声音,我努力睁开双眼,看到珠子快速地滚向山下和两边的草丛里。
紧接着青空俯身压了过来,怒气环绕着我,我哪里还顾得背后那让人眩晕的痛,努力忍住眼里的泪,用尽余下的力气,使劲推着他。
“你走开!”
“这么快就要赶我走?你就那么喜欢姓李的?”
他的眼里似乎还带着些嘲讽,这像淬了毒的尖刀狠狠地刺进我的心脏,我痛苦地瞪大了双眼,终于,我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松开了双手。
眼泪,也止不住了。
“我没有,你凭什么冤枉我?”
“真的是冤枉吗?我看得一清二楚,你收他的礼物,还要为他洗衣服,他都说不用了,你为什么要坚持,为什么?!!”
怒吼声在头顶响起,我的耳朵一阵轰鸣,连着大脑也一阵刺痛,后背更是火辣辣的疼,我大口地呼吸着,汗珠开始顺着额头流到了耳边。
而这些,盛怒之下的青空,都没有看到。
“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解释?”他逼问着。
我想回答,我想解释,可是我真的没了力气,我真的好痛、好痛,快要死亡的那种痛,上一次这样的感受是被谭茜按向湖底的时候,那时候我脑海里满满都是青空的模样,内心不停呼喊着他来救我。
而如今,将我推向无边苦海的却是他!
“疼......”我努力想要表达。
但他什么都听不到,又或者什么都不想听,他伸手握住我的玉,大力一扯,我脖间一阵刺痛,玉就到了他的手上。
他站了起来,看着玉一阵冷笑,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疯了。
那是我珍爱的玉,此刻在暴怒的青空手里,我极度的紧张,也清醒了不少,后背已经麻木,我努力站起来。
“还给我.....”
我伸手去夺,他下了一个阶梯,我扑了空,脚下一滑,我朝下跌去.....
我以为我又会重重摔下去,就像刚刚那样,谁知,青空还是接住了我,我惊了一下,以为他气消了一些。
挣脱出他的怀抱,抬头看着他,小心地问:“青空....把玉还给我好不好?”
“还给你么.....”他喃喃,仍旧注视着玉。
“嗯,还给我。”
“休想!”他忽然大笑起来,眼神似乎比之前更加可怕,我想后退,他却一把抓住了我一边肩膀,低头看着我,我不禁一阵颤抖。
“你知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可以碰这个玉,为什么要让他碰!为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是玉掉了,他帮我捡起来的,真的,我没有撒谎。”我努力解释。
“你以为我没看到么,他在把玩着玉,而你,忙着要为他洗衣!你竟然还在撒谎!”
“司马青空!你疯了!”我终于忍不住了,这样疯狂的青空,让我厌恶。
而他,愣了一下后,仍旧狂笑,笑的疯癫、又笑的凄凉,眼眶竟然也有了泪水。
“还给我!”
“遇之啊遇之,你知不知道,这玉本就是我送给你的,你既然那么不爱护,我就收回来。”他冷冷地回答,没有暴怒与试问,平静的可怕。
“不行!你凭什么收回去,你只不过是曾经捡到过它而已,凭什么就变成了你的,那是我的,是我的!你把它还给我!”
青空忽然松开了我,对着我诡异地笑了下,说:“他被别的男人摸了,已经脏了,要它干什么?我回头再送一个给你!”
然后,他用力一挥,玉,被他扔下了悬崖。
那一刻,我想我是停止了呼吸的,睁大了双眼看着玉消失的方向,大脑一阵嗡嗡作响,那段时间青空说了什么,我都没听见。
忽然,他将我抱住,轻声说:“我们去北京好不好?”
我为什么会爱上这样一个危险、可怕的男人,明明伤害了我,还如此的云淡风轻。
我内心一阵怨恨翻涌,用力推开他,在他反应之前,用力挥手。
“啪!”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打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