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涵在沙发中央坐下,瞥了一眼从楼梯下来的安景明与付楠,“小的不出来,老的先出面了,安景明你在也好,我告诉你,我要马上和安逸结婚,你乖乖准备结婚事宜,我们王家还可以不计较你先前的言行,否则,王家从安家集团撤资,并要求立马归还贷款,孰轻孰重,你心里有数。”以前还“叔叔叔叔”叫着的,转眼间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书涵,既然四年下来小逸对你还是没感觉,我看你们两人是有缘无分的,真的勉强小逸结婚,到头来,受苦的是你;叔叔这是为你好,你可不要不领情。”安景明说得理直气壮,俨然是位用心良苦的慈父。
“安景明,你还真是棵墙头草,还是想再从我们家榨出点什么?”王书涵起身,面对着安景明,“我告诉你,想要得到好处,就让你的宝贝儿子乖乖照着我的剧本演出,不然,哪怕你像四年前那样求到我家门口,我们也不会多看一眼,你就等着破产吧,哼!”王书涵的眼中,对安景明满是不屑。
孰不知,这更让安景明坚定了远离王书涵的信念,“王小姐,我想你小看了我安某人,我岂是拿儿子婚姻做赌注的人,王小姐还是在我报案前尽快离开为好。”安景明主动对王书涵下了逐客令。
王书涵一声冷笑:“你不是谁是,安景明你的戏未免太假了些,看来我是达不成所愿了,安景明,千万别再像条狗一样求到王家门口,到时候可不是摇摇尾巴就能解决的!”语罢,王书涵便转身离去,只是看着一旁摆着的精致花瓶,踢了一脚,埋怨挡路的东西太多,下一秒,这个十几万的花瓶便应声而碎。
“安家的花瓶都这么有能耐,可以自己摔碎,人更是一个比一个精!”王书涵意味深长地往安景明那边看了看。
待安逸接到安然电话赶到家时,已剩佣人打扫着一片狼藉的玻璃碎片,工人正在重新装修窗户,安逸还未细问情况,安景明已强势地命令,“小逸,你赶紧与崔家的女儿把事定下来,免得再受王家的气,最好让崔寻把这份合同签了。”
安逸顺着安景明的手势,看向茶几上合同的标题,牵了牵唇角,“爸,你就不怕崔莫莫是第二个王书涵吗?”
“即便崔莫莫比王书涵还要厉害些,我也可以迁就,毕竟崔家的财力比王家高出的不止一两倍,有崔家的扶持,安家就可以拓展了。”安景明说得理所当然。
“王书涵有一点说得没错,我就是你用来换取利益的工具罢了,但是,我不是你,不会把我的婚姻与家族企业划上等于号,我对崔莫莫没兴趣!”安逸只觉悲哀,自己的终身大事,在父亲眼中不过是一桩交易,而且还由财力所决定,这个家忽然令人觉得如此冰冷得可怕。
安逸直直望着安景明的眼睛,几秒后,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安家,安然看着离开的安逸,本想跑上去劝他几句,可是安景明的话,安然只觉自己无法再为他辩驳些什么,“爸,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那是要跟哥过一辈子的人,你快跟哥解释解释,你不是那个意思,不然哥真的会恨你的。”
“恨?我生他养他,没有安家的资产,他能潇潇洒洒的做大少爷吗,他有什么资格恨我!我就是那个意思,迟早有一天他会感谢我的,你们兄妹现在就是被郁家姐弟鬼迷心窍了,小然,你也是,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和郁唯宁走得近,你就不用出去了!”安景明丝毫不觉做错了什么,商场上,若是没有强劲的靠山,总是步履薄冰。
安然难以置信地看着安景明,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父亲,会变成这样的面孔,“爸,我们是人,不是木偶,我和唯宁在一起很开心,为什么要分开?我不会像哥那样,听从你的安排,然后变成他与唯安姐的结局,我不是哥,看不了心爱的人身边站着别人,爸,如果你想我死,你尽管拆散我们!”
“你是我女儿,我怎么舍得让你受伤,那个杂种可就说不好了,小然,你要是想让他安然无恙,就乖乖待在家,女大当嫁,我明天就给你安排个门当户对的人,要是谈得好,就让你阿姨去挑个日子,早点结婚,免得胡思乱想。”安景明眼中尽是冷冽,安然看得出他说的并非是一时气话。
安然使劲摇着头,红着眼眶,冲到了楼上,背后却传来,“小然,你要是敢联系郁唯宁,后果自负!”若非扶着扶手,安然只怕一个重心不稳,已从楼梯摔下,那个疼爱自己,呵护自己的父亲,何时变成了这个模样,回头狠狠瞪了安景明身旁的母子几眼,又跑回了房间。
付楠给身旁的儿子使了个眼色,这个二十出头的男生,立刻上前,“爸爸,别生气了,哥哥姐姐要是不听爸的,还有我,爸让我娶谁我就娶谁。”
付楠连忙在一旁搭腔,“景明,孩大不由爹,要是他们真的不乐意,小业能领结婚证了,就给小业联姻吧,不管怎么样,我们母子与你都是一条心的。”付楠陪着安景明坐下,扶着安景明的背,给他顺气。
安景明点点头,反握着付楠母子的手,看了看比安逸稍显稚嫩的安业,“小业年纪还小,不过可以让他去锻炼锻炼,这样,明天小业你就到安心设计报道,先从副总经理坐起。”
“这不好吧,老爷子若是知道了,定要生气了。”付楠一脸为难地看着安景明,“况且,小逸只怕也会不高兴。”
“不到安家任职,老爷子不会说什么,至于安逸,只要他一天不娶崔莫莫,就一天没有话语权。”安景明是想通过这事,给安逸危机感,给他压力,使他尽快认清现状。
回忆浮上心头,沉沉挥不去,许是受前几日又见那辆车的影响,郁唯安这一觉只觉冗长且不安稳,梦中所见皆是那些不好的过往,眉头深锁,辗转间,却是更加恐慌,渐渐竟有了呓语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