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走到近前,云博远站起身来,对她招了招手,“来试试这琴。”
他完全是在兴头上忘乎所以了,看到云盛夏脸色一僵,便补充一句,“爹不是非让你学琴,就当随意玩玩,试试看好了。”
看着他眼睛里明明有所期许,不忍拂了他的兴致。只不过这筝,自己本就不通,即便凭着记忆,所懂的也是有限。
坐下来,指尖微挑,琴音铮铮。专注精神于琴上,只是拨弄出的声音却怎么听怎么干涩,一点都没有方才云博远那种流畅沁人心脾,甚至也远不如云知秋的落音如珠。
好吧,即便她不通音律,可她也知道自己弹的有多么糟糕。尤其在她按住琴弦抬起头,看到云博远那一脸灰败的样子,更是毋庸置疑。
他怔了半晌,长叹口气道,“相似的只是容貌,这品性聪慧,竟是无半分相像了。”
听他之言,自己应当与母亲容貌相似,所以他才会有这忘情之举。她对母亲的记忆很有限,连面容都是模糊的轮廓。
她缓缓屈膝,行了个大礼,“是盛夏无能,惹得父亲如此伤心,盛夏日后自当勤习多练,不望扬名立万,只盼父亲可以宽心。”
这番话让云博远有些意外,以前督促她练琴的时候,每每到了最后,都是她唯唯诺诺嘤嘤哭泣,让他骂也不是恼也不是,最后便拂袖而去。次数多了,就不再想管了,甚至连看到她,都会莫名烦躁。
可是今天她居然这么懂事,着实让他有些惊喜。双手托着去扶她,软声道,“孩子,天分这种事强求不得,这也不能怪你!或许,这便是天意吧!是爹过去太急躁,逼着你练琴。以后你若不喜欢,就别练了。”
“爹爹容禀,今日女儿进宫面见皇后娘娘,娘娘已经恩准女儿明日起修习课业。”她决定把这件事先告诉云博远一声,免得他太过意外。
果然,云博远愣了愣,接着问道,“修习课业?什么课业?”
“兽艺。”她平静的吐出两个字。
云博远却是脸色一变,“盛夏怎么会修习这门课业,此门艰深难学,且要有一定的资质才可以。让爹去回了皇后娘娘,给你换一门。”
“爹爹……”她拉住他的衣袖,“女儿自知愚钝,但是女儿对兽艺很感兴趣,一定会努力学好的。再者说了,修习课业前,先生会考量资质的,若真的不行,女儿再考虑换一门不迟。”
想了想,她似乎说的也有道理,而且难得她这么坚持,云博远便点了点头,“万不可勉强。”
“女儿明白。”她在心里叹口气,在自己的父亲眼里,她都如此的废柴,更勿论在其他人眼中了。
云博远似想起了什么,迟疑着说,“今日太子府来人,听说你身子大好了,想谈婚约之事,为父已经打发他们回去了,你放心。”
看来,太子是迫不及待要解除婚约了啊。她笑了笑,柔声道,“劳烦爹爹着人前往太子府,就说我云盛夏自愿与太子解除婚约,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