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一了思想之后,万王宝座级战列舰慢慢地驶离了本方舰队,而昭仁帝国内本来抱团的舰队也逐渐的拉开,让出了一条通往昭仁帝国腹地的通道,事情看似和平解决了,但蓝逸还是一眼就看出对方的武器系统已经做好了充能准备,也就是说对方的火炮随时可以进行发射。
可目前的情况也没有改变的可能,自己一行人出使昭仁帝国是必须进行的任务,那么哪怕对面是刀山火海也得闯上一闯了。
随着万王宝座级战列舰进入到了昭仁帝国的势力范围内,这边的九十九艘赫卡特级战术驱逐舰也就慢慢的收拢了起来,他们将在边界线上驻扎,一直要等到凯瑟琳一行人完成任务返回的那一天。
完全进入到昭仁帝国之后,凯瑟琳出现了一丝紧张,哪怕说表面上还是一副镇定的模样,可实际上如果不是用劲的站定,小腿肚子早就抽搐了起来,倒不是说怕死,而是真的是头一回干这种外交使者的差事,的确没有经验罢了。
“不要紧张,我们既然是被裕澈天皇邀请来的,那么对方不敢怎么样的,何况刚才的下马威我们也已经见识过了,不过如此而已。”蓝逸看出了凯瑟琳的强装镇定,出言安慰道。
凯瑟琳回报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内心稍微的安定了一些。
“报告下士,对方发来了通讯请求。”
“接入。”
随着蓝逸的许可,刚才那位中年人再次出现在了屏幕上,还是那副平静的模样,一板一眼的说道:“欢迎海盗星系的来客,我代表昭仁帝国外交部前来对你们进行慰问,并且还要作为你们的引路人,一直引领到昭仁帝国的热东星上。
只不过在启程之前,我必须提醒你们,千万要按照航线来行驶,偏离航线将视为对我国的挑衅,甚至万一通传的不及时,被其它帝国舰队判定为海盗,那么所发生的事情可就只能怪你们自己了。
我国人民素来谦恭有加,但是对于那些胆敢犯境的海盗,我国军民却是一向同气连枝,所以你们需要时刻提醒自己的身份,该吃吃,该喝喝,至于话还是少说为妙。
当然,这是我的一家之言,愿不愿听就在你们自己了,言尽于此,诸位好自为之。”
“多谢先生好意,我方必定恪守身份,绝不给先生添麻烦。”凯瑟琳微笑着给予了回应,只不过从蓝逸的角度看过去,凯瑟琳分明就有了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那就好,启程吧。”
对方单方面的切断了通讯,哪怕到了现在都没有介绍自己的意思,更没有问询凯瑟琳的身份,虽说一切都按部就班,可是这种阶层的鄙视味道却已经体现得淋漓尽致。
“你知道等我这次回去以后会跟主公说的头一件事情是什么吗?”
“我知道。”蓝逸瞥了一眼凯瑟琳,点了点头。
“说说看。”
“名不正而言不顺。”
这次点头的轮到了凯瑟琳,通过刚才的对话,对方的蛮横无理与刁难蔑视犹如一盆盆的冰水把凯瑟琳浇得透透的,可她哪怕伶牙俐齿,却又毫无反击的能力,因为对方开口闭口就是“海盗”,哪怕说用来警告的也是用的海盗身份说事,如此的情况之下,一个合理的身份体现得异常重要。
“我知道你的意思,此行回去之后,我也会找巴筱章中尉聊聊,名分这个东西在交涉中实在是太重要了,而且既然已经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下了,主公为什么不能再进一步呢?”蓝逸似乎有了一些牢骚。
“或许他有他的考虑吧,我们还是把此行的事情先做好。”凯瑟琳一本正经的说道。
“旅途上的安全可以交给我,但是等到了昭仁帝国的首都星上,面对那帮官员,面对裕澈天皇的时候,就需要你了,千斤重担压在你的肩膀上,可要挺住啊。”蓝逸认真的说道。
“其实我觉得你为什么不改变一下生活状态,主公已经准备成立外交部了,我觉得你的舞台应该不仅仅限于一艘战舰或者一支舰队之上。”凯瑟利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现在的她正试图从军队中挖人来填充她的外交部阵营。
“我还是喜欢军营,喜欢战场,外交的行当可不适合我。”蓝逸婉拒了凯瑟琳的邀约。
“好吧,那我提前祝你武运昌隆!”
“我就祝你捭阖纵横好了。”
两只并不粗大却充满了力量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掌心的温度照亮了此行的荆棘之路。
比起烈阳帝国来,昭仁帝国的面积确实并不大,只有三个星系而已,分别是神奈星系、森青星系和本熊星系,而昭仁帝国的首都星热东星则是位于神奈星系之中。
首都星顾名思义,就是政治权利的中心,也是昭仁帝国皇宫以及军政大臣住所的所在地,当然不能否认的是,不管什么性质的国家政体,首都星的福利待遇都要高于其它的星球,这里面的原因有很多,这里就不叙述了。
此刻的热东星上,宫武家族的宅邸之中正在进行着一场并不太秘密的会议,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如果是秘密,参与的人数怎么可能会达到一百七十二人。
很多人都在交谈,很多人都在高谈阔论,各种各样的言论,各种各样的唾沫星子,各种各样的表情,在宫武家族的宅邸中四处飘荡,但唯一相同的是,参与会议的人都身穿着昭仁帝国的制式军服,也就是说这些人全部都是昭仁帝国的军人。
再看看他们的肩膀之上,可谓是将星闪耀,除去正中那位老者的上将军衔,其余人等最不济的也挂了少将的牌牌,如果……如果现在出现一场爆炸,恐怕昭仁帝国的军队立刻就会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
当然,这个也只是设想而已,要知道昭仁帝国之中唯一的一位上将宫武藏的宅邸,安全措施也就比皇宫稍差一些而已,岂会给宵小之辈以机会。
面对各色的言论以及期盼的眼神,宫武藏全都报以笑容,但是却根本没有表态的欲望,就任由下面的军官进行着无休止的讨论与……磨叽。
好吧,磨叽这个词用在军人的身上十分的不妥,但是用在此时此刻却是非常的贴切。
磨叽,就是磨叽。
不管是引经据典还是旁征博引,甚至时不时爆发出来的喝彩声都没有引起宫武藏的任何兴趣,相反的,他的心里十分的宁静,因为他的思绪已经飞到了另外一个会场,同样是位于热东星上的隆本胜的宅邸,宫武藏非常清楚,目前的隆本胜恐怕跟自己的遭遇一模一样,同样在主持着这样一场具有意义又毫无疑义的秘密会议。
至于各种各样的议题都是一些废话,军方提出的方案被裕澈天皇已经一次又一次的打了回来,这明显就是不正常的,而作为首相的隆本胜所提出的合理建议更是被裕澈天皇无情的驳回,这种情况假如说正常,那么要知道裕澈天皇所一次次打回,一次次驳回的可是所有智商正常的人都会选择的正确方案啊。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现在正端坐在皇宫之中的裕澈天皇压根就不想通过这一条非常符合实际情况的合理化建议,不管是军方还是内政,全部都不准通过。
假如说之前还有疑问,可通过后来的事情就能够猜测到一些了,星月大神托梦所生的子嗣,这是昭仁帝国的幸事,否则这一任是女性天皇,那么下一任的出处在哪里?总不能招入一堆的男宠,这岂不是让帝国的颜面荡然无存?
但偏偏裕澈天皇怀孕了,但偏偏裕澈天皇诞下了子嗣,政治家都是健忘的,所以不管诞下的这位孩子的父亲是谁,哪怕就算是被连根拔起的赤木家族的遗腹子又如何,现在他的身份已经变成了星月大神的孩子,变成了下一任天皇的继任者,这就已经足够。
为这样一位具有传奇血统的孩子庆祝,举国同庆已经是非常隆重了,邀请各国友人参加也不为过,但是为什么会邀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海盗?哪怕说这个海盗现在在他的一亩三分地里混得是风生水起,但海盗就是海盗,始终还是上不得台面的。
可令人诧异的是,这位海盗还是裕澈天皇钦点的,那么问题也就这样来了,先是否定了一切关乎海盗星系的计划,然后又把这位海盗定为特邀的嘉宾,恐怕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会掂量一下这里面的含义了。
实话实说,宫武藏和隆本胜两人私下之间也有过讨论,对于裕澈天皇,哪怕她是一位女人,但他们还是抱有一定的期望的,毕竟帝国血夜的事情已经足够说明了裕澈天皇的强硬手腕,登上皇位之后的各种手段也是显示出这个女人的与众不同,可眼前的事情却不断的来证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裕澈天皇当年在娇娇公主时期肯定是跟隔壁的那位海盗产生了某种程度上的交集,否则断然不会有现在的这种情况发生。
“诸位,今天就讨论到这里吧,诸位的心思我已经都知道了,明日我一定会把今天所讨论的内容呈报给天皇陛下。”
宫武藏这话相当于下了逐客令,同样的场景在隆本家也上演了,无非就是语气有所不同,其意思几乎一模一样。
会议结束,宾客散场,有的快,有的慢,但终究有走完的时候。
“他们的话题,还是劳烦你呈报给天皇陛下。”
这话宫武藏在说,隆本胜也在说,不是几乎,而是一模一样,甚至连语气和神态都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上将(首相)大人,请不必如此。”回答的人只不过换了个称谓而已,然后就匆匆离开。
直到这个时候,宫武藏和隆本胜才有了一丝轻松,最起码在刚才的会议上,那帮家伙没有说出什么过火的话来,否则在有天皇陛下密使在场的情况下,其后果恐怕会非常严重。
两个家族能在昭仁帝国屹立这么多年,总会有其生存之道,必不可少的就是忠心,既忠于昭仁帝国,又要忠于在任的天皇陛下,当然如果比较起来的话,后面一个条件更为重要,甚至说要重要得多。
深夜,当宫武藏和隆本胜终于汇聚一堂的时候,两人脸上的苦笑足够说明了他们一路上的辗转与辛劳,这是一处空旷得令人发指的不毛之地,能在热东星上找到这样一个处所已经是非常难得了,但以两位的权势,多少还是能够做到,或者是人为干预成这般荒凉模样的。
一切都从简,一切又不从简,就连这所简易的房屋都是在最快的时间里搭建完成,在两位老人沟通之后又会在最快的时间里消失不见,或许这是两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老人真正能够相信的稳妥之地吧。
“你怎么看。”
宫武藏因为是早到,所以热茶已经沏好,随手递了一杯到隆本胜的手中,此刻的两人并没有穿着华贵的服装,都是一副耄耋老人的模样,恐怕不清楚两位身份的人还会以为他们所讨论的不过是家长里短的小事,可实际上呢?军国大事除了皇宫里的那位,就是他俩人所能够决定的了。
“还能怎么看,宫里的那位怎么说,我们就照做好了。”
隆本胜接过热茶轻轻地抿了一口,好像享受似的迷上了眼睛。
“可是这明显就不正常,而且其中所需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你不是已经清楚的算过了吗?”宫武藏似乎有些怒火中烧,就连手中的茶水都晃荡了起来。
“是啊,那又怎么样?天皇陛下的那一关无论如何都是过不去的,而且作为老朋友,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帝国血夜并没有过去太久,而我们的那位天皇陛下也只有在眼前的这件事情上才犯了糊涂,所以宫武家族要想长治久安,就必须明白应该怎么做。”隆本胜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无比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