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可以对天发誓,对于这个战神海盗团,他仅仅是有一点点印象罢了,可现在这种时刻说这种话岂不是对人家不够尊重,所以不管是不是千里马的骨头,他都必须表现出足够的诚意来才行。
得到了刘彻的应允,绥芬河车在激动之余也是十分的忐忑,要知道他现在可是还在陈福的阵营啊,临阵倒戈不可怕,可怕的是倒戈的地点不对,现在的战神海盗团已经是身陷重围了。
要知道战神海盗团的舰船组成已经是十分的奇葩了,除了裂谷级护卫舰和断崖级巡洋舰,竟然还有大量的爆发级护卫舰,虽说在之前的跳跃中被干掉了一些,但这种货船还是占了绥芬河车现在麾下的一半多。
如果想依靠这样的战力突出重围,那就是在白日做梦,再加上慢吞吞的断崖级巡洋舰,绥芬河车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起来。
刚才的投降声明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绥芬河车并不是后悔投降,而是后悔起了投降的时机,现在这种情况下,要是陈福命令其他人干掉自己……
想到这里,绥芬河车已经是满头的大汗,他突然感觉自己干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因为这样做的最直接结果就是他的战神海盗团被孤立了出来,甚至连周围的舰船是友是敌都已经分不清楚。
不过刘彻既然决定千金买骨了,岂会让这样一份标杆胎死腹中?于是他立刻再次声明,声明战神海盗团已经投降,现在已经成为了魔鬼海盗团的朋友,如果谁敢对前者开火,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其实说了这么多都是些废话,什么叫做最严厉的惩罚?不就是灭了完事嘛。
面对如此赤裸裸的威胁,有人嗤之以鼻,有人心存畏惧,有人心怀激动,有人恼羞成怒……都说百样米养百样人,可之所以不同还是因为每个人站在的角度,与看待事物的位置有所不同罢了。
绥芬河车见状哪里还敢耽搁,不管如何,先行远离战场才是正途,于是战神海盗团保持着护盾全开的姿态,慢慢地就想驶离陈福的阵营。
他的神经一直保持着高度的紧张状态,没办法,他既怕刘彻不出手相助,又怕原来的同僚现在的敌人下黑手,更怕陈福突然嚷嚷要灭了自己这个叛徒,反正临阵投降的差事实在是不好干的。
不过让绥芬河车欣喜的是,就在战神海盗团慢慢移动的时候,周围的舰船竟然也在同步移动,似乎想给他的舰队让出一条通路来。
绥芬河车也不管是念在大家友情尚存,还是因为刘彻的威胁论调太过强势,反正有活路总比是死路要好很多,他随即下令舰队继续保持这个防御强度,并且稍许的提升速度。
果然,随着战神海盗团的提速,周围的舰船也开始了避让,虽然这种默契并没有明说,但绥芬河车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只不过在他的心还是悬在半空中,因为作为敌对双方,陈福对于他这个叛徒竟然没有任何的反应,这明显是不正常的。
正如陈福了解绥芬河车一样,绥芬河车对陈福也有着自己的认识,最起码在头脑方面,他是自愧不如的,那么陈福在想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绥芬河车还是清楚一点,那就是陈福现在应该很生气,非常非常的生气。
不过绥芬河车还是很好奇,都说怒火冲心,那为什么陈福没有任何的反应呢?难不成在憋什么大招?
其实绥芬河车的怀疑很有道理,他的猜测也很准确,在他宣布临阵倒戈的时候,陈福就已经暴起了,压抑不住的怒火从他的每个毛孔里蹭蹭往外冒,怒发冲冠都成为了现实,脑袋上的头发就好像刺猬似的根根炸刺。
“******!******……”
陈福完全恢复了一个海盗的本色,嘴巴里不干不净的问候着绥芬河车的祖宗十八代,问候着绥芬河车所有的直系亲属,尤其是女性亲属更是做了重点的问候,可这样能够解恨吗?明显是不能的,这种仇恨的怒火可不是几句问候就能平息下来的。
都说血债只能血来还,陈福自然是准备动手了,可就在他起身准备怒叱的时候,一阵恍惚感再次袭来,那种云里雾里的感觉让他好像变成了随风舞动的蒲公英,一切都变得身不由己起来,别说动作了,就连说话都变成了异常困难的事情。
时间好像定格了,陈福本来激动的神情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猛地向后栽去,如果不是有舰长椅挡着,恐怕他这一下就得摔得头皮血流。
这个意外情况,让本身就大气都不敢出的指挥室里的紧张气氛再次升级,陈福的摔倒引来的是手下们的呼喊以及快步赶来的医疗人员,可经过一阵紧急的抢救之后,陈福依旧没有苏醒,相反的鼾声却越来越大了。
“老大是怎么了?”某人问向了医生。
“突发性脑淤血。”医生解释道。
“什么意思?”学识不多,自然不会懂什么专业名词了,某人追问了一句。
“就是俗称的中风。”这次医生的解释就接地气了许多,可正因为这个解释,却把现场的气氛变得压抑了起来。
陈福现在中风,已经是生死不知,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之前正是因为有陈福的压制,所以不管是舰船还是舰队都能保持一个基本的向心力,但现在如果走漏了消息,可想而知的就是混合舰队的分崩离析。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通知少主吧。”说这话的人算是陈福身边的心腹了,否则也不会用少主来称呼陈吉利。
有人说出了方案,剩下的自然只能盲从,何况现在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站在人道主义的立场也得通知病人的儿子吧。
其实陈吉利也一直在等,他不相信父亲能够忍受战神海盗团的叛变,那个绥芬河车既然敢当叛徒,那就得有承受怒火的准备。
陈吉利早已经命令麾下的一百四十余艘流浪级重型突击巡洋舰分别锁定了目标,现在只需要父亲的一声令下,他绝对能在最短的时间里爆发出最强的火力输出。
可是他这一等就等了好久,一直等到战神海盗团都提速了,还没有等到父亲下达的命令,到底是在干什么?!
就在陈吉利七想八想的时候,父亲那边终于传来了消息,只不过这个消息却让陈吉利直接石化了。
中风?!脑溢血?!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难道……
陈吉利赶紧甩了甩头,把这些有的没的统统抛了出去,他眼下要解决的事情已经是火烧眉毛了,还是先顾眼前吧。
倒不是说陈吉利拿得起放得下,只不过只有活下去的人才有资格想以后的事情,难道不是吗?要真的被魔鬼海盗团一锅端了,父亲中风与否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命令,立刻对战神海盗团发起攻击,绝不能让这个叛徒跑掉!”
陈吉利率先要做的就是干掉胆敢阵前倒戈的战神海盗团,就算是杀鸡给猴看,也必须把绥芬河车这个家伙给碎尸万段,否则要是开了这个先河,自己这边还用打吗?趁早认输得了。
可让陈吉利没有想到的是,随着他的命令,反馈而来的却不是什么让人心情愉悦,让人放轻松的应允,而是各种尖酸刻薄的质疑之声。
“陈老呢?你凭什么对我们发号施令。”
“是啊,陈老人呢?”
“小子,这里可没有你说话的资格,要想命令我们,你还早着呢。”
其实陈吉利也明白,这些人或许就是故意这么说的,他们在质疑同时,也就是在给他们自己找台阶下,至于什么台阶已经是不用详说了。
“我父亲现在有点事情,所以由我来主持大局,之前的冒昧还是请诸位叔叔伯伯见谅。”陈吉利的心中已经是憋着一团火了,如果不是要清楚的表达出自己的诚意,他都恨不得瞄准这些和蔼可亲的叔叔伯伯开火了。
“战神海盗团临阵倒戈,可谓是人神共愤,我们必须尽数歼灭,才能以儆效尤。”随后,陈吉利抛出了自己的想法,只不过他的内心已经是十分着急,因为绥芬河车的战神海盗团已经有了跑路的趋势,而附近的舰船哪里有拦截的意思,只知道一让再让,分明就是在保驾护航啊。
“可你能代表陈老吗?”有人不阴不阳的顶了一句。
“如果他要怪罪,我一力承担!”陈吉利没有扯什么父子关系,他也知道如果说出这层关系来,恐怕要遭受的质疑会更多。
“这个恐怕不妥吧,虽然我们都知道你是陈老的独子,但秋后算账的事情,他又不是没有搞过。”这话就是在打脸了,同时也是在试探,陈福为什么会不出来表态,这已经非常可疑了,这人希望用过激的话把陈福给逼出来,最起码也能试探一二。
“我看不如这样吧,诸位叔叔伯伯请让一让,就让我的舰队去除掉绥芬河车,这样不管结果如何,都是我的个人行为,这下总可以了吧。”陈吉利退而求其次,为了掩盖父亲中风的事实,他只能尽力的周旋。
“这样也不妥吧,万一绥芬河车是接到了陈老的密令,玩了一出苦肉计呢?”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猛犸海盗团的孟利安,他这阴阳怪气的论调在引起了一片哗然的同时,还被点赞无数。
有心的无心的,都在默默观察着陈吉利的动作,假如说这个时候陈老还是隐忍不发,那么就真的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在这种关键的时刻,陈老不露面绝对是有内情的,这将直接影响到很多的事情,所以大家都希望,也必须要弄清楚才行。
“孟利安,你******就是个小人!”陈吉利终于按捺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他岂能不愤怒,孟利安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两面三刀的典型,有实力的时候要一争长短,实力受损之后立刻摇尾乞怜,现在遇到强大敌人的时候,马上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头喂不熟的恶狼,竟然朝着主子龇牙咧嘴起来!
孟利安并没有生气,相反的他还朝着孟江笑了笑,这是他跟儿子商量好的结果,墙头草又怎么样,被人唾骂又怎么样,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生命只有一次,好死不如赖活着的道理不是人人都懂的。
现在陈福明显是大势已去,连人都不知道躲到哪里了,连个面都不敢露出来,这样的情况下不为自己找一个好出路,难道说非要在这棵树上吊死不成?
此一时彼一时,都说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那么既然陈福大厦将倾,自己找一个新的主子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要知道,只有能活下去,一切才能够重头再来!
孟利安跟儿子的磋商还是非常迅速的,或许正是因为父子同心同德,所以他才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最快的总结出了一个办法,一个取悦于新主子的办法。
有了绥芬河车的战神海盗团在前,无论孟利安做出什么样的投诚动作,哪怕说倾家荡产献给魔鬼海盗团都于事无补,因为标杆与表率都已经是绥芬河车的囊中物了,对方那位刘彻团长只要不是傻子,就一定会对绥芬河车大加赞扬,以后荣华富贵肯定是少不了的。
但孟利安如果这样做了,也就只能是第二个绥芬河车罢了,所以他必须想出第二套方案,取悦于新主子的方案,这样才能够显现出他的功绩,也就能够让刘彻高看他一样的同时,保证他孟家未来的前途。
孟利安还是非常清醒的,在对魔鬼海盗团开战之前,他就已经仔细研究过该团的发迹史,对于刘彻这个人也有过认识,尤其是魔鬼海盗团的治下星球所运用的制度,军队的组成更是有一本厚厚的分析目录,那么如果他率队投诚过去,猛犸海盗团也就必须解散了,而他能做的就是争取利益的最大化,孟家利益的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