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叶晓清和尹昊天买了水果等礼物,要到萧燕燕家,她不在家,在事务所加班。两人径直到事务所所在的写字楼,正要进电梯,一个身材高大的保安跑过来,以为他不让他们上楼。
保安客气的问:“请问,你是叶小清吗?”
叶晓清纳闷,点头称是。对方竟然高兴的伸出手,满心欢喜,“叶小清,你不认识我啦。我是楚云啊,你高中同学。你忘啦,你还到我家里辅导我文化课很长时间呢。我妈妈很喜欢你,她说你是个善良聪明的姑娘。”
叶晓清快速搜寻记忆深处,想起来了:他叫楚云,高中同学。他不爱学习,文化成绩很差很糟糕,动辄被找家长,被老师点名。他体育成绩出类拔萃,个人体质十分好,加上身材健硕高大,所以选择体育特长生,这也是一条通向高校的途径。高一时,老师还安排过叶晓清和他一对一帮助,由她辅导楚云学习,楚家离叶家不远。第一次到他家,叶晓清大吃一惊,楚云和母亲相依为命,住在四十多平的房子里,屋中摆设相当简朴。原来楚云父母离异多年,是母亲把他一手养大。他母亲在市场卖水果维持生计,家庭挺艰难的。他除了训练,有空就帮母亲卖货,其实是个很孝顺的孩子。叶晓清每次看到他母亲,他母亲都要夸奖她一番,说他儿子不是块读书的料,空有一身力气,希望叶晓清多帮帮他提高文化成绩。一次,他母亲被一个无赖欺负,拿完东西扬长而去,当时他在场,气愤不过,一时失手,加之对方实在太不禁打,几拳把对方打趴下,揍成重伤,差一点被关进监狱。他母亲跪在地上求伤者放过他儿子,不要把他送进大牢,否则,这辈子就完了。对方是个奸诈之徒,趁机狮子大开口,要他母亲赔一大笔钱才能了事。他家自然拿不出来,好在楚云的人缘很好,模样周正,是个正派学生,为人热心肠,谁求他帮忙他都会义不容辞。最后,学校师生共同捐款筹钱帮他渡过难关。但是,他不能在学校继续待下去了,只好离开学校,自谋职业。想不到,今日在这里遇见他。
叶晓清很高兴,在异乡碰到故乡人,又是老同学,心情自然不一样。
萧燕燕正在办公室写文件,脸色灰蒙蒙的,精致的化妆也完全掩饰不了她的病容,看到叶晓清,先是一愣,瞪大眼睛,柳眉上扬,口气凌厉:“叶小清,你竟然来了,我真是小看你了。算账吗?”
叶晓清笑了笑,温和的解释,“燕燕姐,我没那么小气。听说你病了,我们来看看你,请别误会。”
萧燕燕一声冷笑,“是来看我笑话的吧。如今,你们郎才女貌,令人羡慕。我呢,是个彻底的失败者,竟然输给了一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在你眼里,我很可怜对不对,多年的感情在尹昊天的眼里抵不过一个萍水相逢的普通学生。”
“燕燕姐,感情的事没法解释。我到东宁大学的第一天,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尹昊天,也许这一切是天意吧,冥冥中苍天已经安排了每个人的命运。燕燕姐,你这么优秀,会遇到适合的人,遇到爱你的人,只是时间早晚。”
萧燕燕抱着肩膀,端坐在办公桌后的转椅上,扭头看向窗外,一连忧戚之色。既不让他们坐,也不主动和他们说话。他们一直站着,像学生面对老师,下属面对上级。尹昊天无奈的苦笑,放下手中礼物,拉着叶晓清坐下。
“燕燕,你想开好不好,这样纠结下去对你有什么好处,萧伯伯看你这个样子该有多着急。萧伯伯就你一个女儿,他不希望你出什么事,他希望你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谁爱谁,谁和谁在一起,缘分天注定,非人力所能及。燕燕,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呀。我从小就把你当成妹妹,现在也是如此。在我心里,从未有过一丝妄念,你我之间只有亲情。你应该记得,我们两家人在一起吃饭时,曾当着你父母的面说过,我很乐意有你这样一个美丽聪明的妹妹。我们虽然是两家人,但亲如一家,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经历了那么多事,早已比亲人还亲。”尹昊天苦口婆心劝导。
“亲情?哼,说得轻巧。这么些年,我对你的心思你不明白么?什么缘分,什么天注定,都是你们编出来的理由,欺骗我,欺骗别人的借口而已。父母那一代人,他们有几人有真正的爱情、青春迸发的激情,很多夫妻可能连面都没见过几次,就由家长决定终身,他们照样幸福一生,白头偕老。尹昊天,别再找理由敷衍我了。”萧燕燕的口气满含失望、悲伤。
尹昊天低着头,思索片刻,“你喜欢我,我当然清楚。可是,我喜欢的是小清呀。燕燕,你知道么,当初小清并不愿意接受我,一直逃避我,就有你的原因,她不想和你争,怕对不起你,怕你生气。可是,爱不是礼物,可以大度谦让,爱也不是一个西瓜,可以分成几份,赠送他人。爱情对于相爱的人是最无私伟大的,对于不爱的人却又是最自私的。燕燕,你的气也出了,希望你能释怀,解开心中的结。”
尹昊天说了很多,说的词穷语尽,想不出还能说些什么才能令她忘记一切的不愉快,怎么开导才能冰释前嫌。萧燕燕哀伤的坐着,没有说太多,最后,他们起身告辞。萧燕燕没有送她们出门,在办公室的大落地玻璃前望着他们。
叶晓清和楚云打招呼,又聊了几句,告诉他联系电话。
我们已经做到仁至义尽,真不知道还要怎么做才能化开她心中的结。
尹昊天说,算啦,随她去吧,就让时间这剂良药抚平她内心的创伤吧!
叶晓清想,她遇到挚爱,也许就好了,除了时间这剂金钱买不来的良药,还有爱情。也许,将来的某一天,她有了爱人,有了互相深爱的人,甚至会觉得当初的行为不仅可笑,还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