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梦怔怔地看着古暮,压根儿不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伸手摸了摸古暮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咱俩谁也不发烧啊!”
古暮有点尴尬,清了清嗓子,道:“革命战友之间,就不能关心一下么?”
千里在一旁听得也有几分吃惊:“哎呦喂,头儿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
忘川补刀:“情窦初开的时候!”
千里:“那咱头儿这颗情窦,开的可够晚的了!”
古暮和阿梦齐刷刷瞪了千里和忘川一眼,异口同声:“闭嘴!”
瞧,默契十足!
千里和忘川也互相瞅了了瞅对方,潜台词是:“果然,天生一对!”
古暮见忘川和千里乖乖闭了嘴,转而全神贯注地盯着抓挠声越来越剧烈的大箱子,半天不见阿梦有什么动静,一偏头,发现阿梦正看着他出神,有些愠怒地问:“怎么还不动手?”
阿梦方才将目光从古暮英俊侧脸上收回,指了指天花板:“刚才有只蜜蜂,所以我才……”
古暮静静地看着阿梦局促着努力解释的样子,心里转而莫名地有点儿开心,脸上却还是故作一副严肃的样子:“那现在呢?”
“现在……飞走了!”
“我是问,现在,可以开始解开符咒了么?”
阿梦各种尴尬,只好地头回答:“可,可以了!”
古暮却是第一次觉得,阿梦低头脸红的样子,其实也挺可爱的!这样一个可爱的姑娘,怎么会没人爱呢?
阿梦则再也不敢看古暮,从工具箱中掏出一把剪刀,揪起自己的头发,“咔嚓”就是一剪子。
古暮匪夷所思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这困鬼符怪异的很,绝不是一般的道士所画,我看着倒像是苗疆咒符的画法,所以必须按照我苗人的方式化解。苗疆人想来尊崇抬头三尺有神明,所以头发是人类最接近神明的地方,自然周身所有的灵气,瑞气,全部聚集在头发之中。我是要用头发来解除这道困鬼符。”
古暮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可你也不至于在刘海中间,剪出这么大一个豁口吧?”
阿梦这才意识到,刚才心里有些慌乱,拿起剪刀,也没顾得什么形象,随便剪了一剪子,这下后悔莫及,赶忙捂住自己的额头,问:“是不是很丑啊?”
古暮已经动用了内力在憋笑,眼睛弯成一道桥:“不—只是丑,而是太滑稽了!”
阿梦被他气得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嘲笑我!”
古暮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这一笑,本来还觉得有些没放开的千里和忘川,也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
阿梦瞪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三个没良心的狐朋狗友:“再笑,信不信我把你们眼睛挖掉?”
忘川回答:“哈哈哈,哈哈,挖眼睛,也没用,因为,因为实在是太……太……”
阿梦起身一脚踹过去:“再笑,我让你断子绝孙!”
忘川一闪身,躲到了古暮身后:“是头儿先笑的,而且笑的最猖狂,你怎么不让他断子绝孙?”
千里在一旁道:“我说忘川啊,你怎么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阿梦,当然是舍不得啊!”
忘川一个劲儿地点头:“对对对,你说的不能再对了!”
阿梦气的脸颊飞上两朵红云,连呼吸都有些急促,张牙舞爪满屋子追逐千里和忘川这两个下流的损友,一边追一边叫嚷:“信不信我把你们俩放进丹炉里炼药?”
古暮则冷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手底下的人在如此火烧眉毛,迫在眉睫的时刻,明目张胆地不务正业,心里暖暖的。就是这帮嬉笑怒骂的家伙们,陪他度过了上千年的漫长而又寂寞的时光啊!
正当阿梦三人上蹿下跳,上房揭瓦的时候,柜子里的抓挠声不见了,反而呈现出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古暮觉得情况不大对,一挥手,示意三人不要再继续胡闹。
三个人同时收手,嗖嗖嗖地来到柜子前。
“怎么回事儿?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了,连个喘气的动静都没有!”千里将耳朵紧贴在柜子上,匪夷所思地说。
“你在仔细听听,是不是里面的盛姬故意屏住了呼吸?”
“不大像啊,握着对耳朵,就连人类动脉里血流的声音都能听得见,应该不会出错的!”
古暮也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在多年的历练,让他无论在怎样危机的情况下,都能泰然处之,镇定自若。
“阿梦,尽快把柜子打开。”
“是!”阿梦答应着。
就在此时,柜子内土壤发出一声嘶声力竭的尖叫:“啊……”
这声音,凄厉的像是地狱里受烈火之刑的厉鬼,在魂飞魄散的最后一课,发出的刺耳嘶喊。吓得古暮一把将正要解除困鬼符的阿梦搂进怀里,顺势滚出好远。
反应明显没有古暮迅速的千里和忘川两人,蹲在柜子的一左一右,看着什么都没发生的柜门,又看了看紧张的脸色都已经发白的古暮,一脸蒙逼!
千里:“忘川,你说咱们头儿的反应,是不是有点……”
忘川:“过激?”
千里摸索着早上刚刚刮完胡子的下巴:“没错儿,就是这样。”
忘川:“关心则乱,实属正常现象。”
古暮根本没在乎忘川和千里说什么,抓着阿梦的肩膀问:“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阿梦摸不着头脑地回答:“没事啊,你怎么了?”
古暮也发现自己鲁莽了,便恢复一贯的冷漠语气:“没事就好,我,我以为盛姬会自己冲出来!”
为了缓解一直都很尴尬的气氛,阿梦僵硬地笑了两声:“呵呵,别闹了,我苗疆的困鬼符,是那么容易被冲开的吗?”
说完,只觉得气氛较之前更尴尬了。
千里想要解围道:“那,那个,那个是当然了,这符咒,还得咱们阿梦来解,头儿,您别一惊一乍的,耽误人家正事儿!”
哦,似乎将尴尬又提升了一个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