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锦抹着药,抹着抹着,眼神就幽黯下来。
“弄弄。”
他轻声含着她的名字,唤了一声,声音低哑。
“嗯。”
她还没觉察觉。
一抬头,嗯了一声。
这可好!
小白兔嫩软的红唇,一下就被守株待兔的大灰狼给衔住了——等等,文主任,上药,不是还要上药吗?还痒着呢。
女娃无辜的睇着他——
可所有的疑问,都被吞吃入腹。
啊。
咬着唇了,疼。
眼底倏的溅出一丝儿水光,她无辜的睇着他。
“弄弄,我教你一个不痒的办法,好不好?”薄唇流连忘返的碾磨在她水嫩的红唇上,年轻军医低沉好听的嗓音,如珠玉般,一颗颗滚落在暗沉暧昧的帐篷里,清越而美丽,透着说不出的引诱与欢喜。暗夜中,衣服悉悉索索的褪去。
从两人紧紧贴着的旁侧升起,袅绕出一段诱人的檀香。
“文主任,你骗人……”
委屈的嗓儿,不满的控诉着。
十指相扣,紧密无隙的两具****的年轻胴体,肌肤上蒸出了细密的水雾儿,在男子舒心得意的地笑声中,一次次的湿润了身下的毯子。
……
弄弄平常不显山露水,却绝对不蠢。
她早看出晏薇对自己不满。
那刀子似的目光,扎身上都能戳出窟窿。
虽然不喜欢麻烦,不过麻烦既然有苗头,要找上门,她自然也不怕。以她的计算,约莫着救灾收尾时候,晏薇就得找过来。
可让她有些小不适应的是……
晏薇没来。
也许是晏薇看到文锦看弄弄的专注眼神,受到的打击太大,也或者是陆展眉对晏薇的示好,让她来不及来找自己麻烦。总之,打从那晚以后,晏薇这个人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有时候,弄弄甚至忍不住想,也许这世上没有一个叫晏薇的主儿,是自己活的太无聊,于是假想了个敌人出来。
不管是好苗头也罢,坏苗头也罢,总之……
救灾收尾了。
大坝上的兵们,陆陆续续的撤回原部队。
要么说,苦难是心性的磨刀石。
打从这次以后,红一区三班的面貌发生巨大改变。平素一个个鬼得和人精儿似的新军阀们,回来以后,再没谁使些小聪明,逃训练。洪水过后,这些大男孩并没有被洪水泡得表皮坏死,个个瘦了一大圈,人也精神许多。
当然。
这只是看上去,驯服安良了。
红一区三班就是由一群暴烈的野马组成的小群体,要真那么容易被压下来,还真白瞎了组织把秦骁调来当教员。
新军阀三大敌人。
一,秦骁。
二,文锦。
三,孙弄弄。
说秦骁是“新军阀”取得胜利的抗争对象,那还有情可原,谁叫这丫带兵没点儿人性,摔打三班的兵们,从不心慈手软。
文锦嘛。
打从他进野战医院,“助纣为虐”,成了三班的“御用军医”以后,三班的狼崽子们哪个不恨他恨得牙痒痒啊。
这谁要有个“头疼脑热肚子疼”的,装都没法儿装啊!
你再牛逼,能逃得过军医的火眼金睛吗?
连他亲弟文霆,看着他,都郁卒的想哭。
三大敌人最后一枚——作为躺着也中枪的典范孙弄弄同志,她成为新军阀的抗争目标,没别个,还是因为性别歧视。
有本事你投胎当个男人啊。
你要能站着尿尿,大伙儿自然得鼓着掌儿欢迎你!
当然,这些都是虚的。
除此之外,孙弄弄同志自身的“不检点”,也是新军阀咬牙切齿的根源——孙弄弄啊孙弄弄,你要谈恋爱,来个SEX伴侣,没人有意见,可你别把狼爪伸向秦骁啊!你不知道秦骁是大伙共同的敌人吗?!
据老兵沉郁的目击。
某年某月某日,孙弄弄朝着秦骁傻笑一次。
呕。
有点追求好不好,追也追一帅哥去啊!老子就算遮着脸,都比秦骁帅!新军阀全体成员,愤怒的心思,如上。
别看新军阀的眼神飞着刀子,可弄弄一点儿也不在乎。
小姑娘发挥了父辈们吃苦耐劳的精神。
这集中表现在,该吃吃,该睡睡,该训练的时候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就训练态度而言,她的确甩了新军阀们几条街。
平常新军阀们训练完了,回去都琢磨着“邪门歪道”:譬如从哪儿可以翻墙出军营,许久没去三里屯的酒吧了,四九城的尖果儿都在哪儿出没,又譬如13分钟跑完整个2环……什么什么的。
可弄弄觉着无聊!
训练完了,回寝室,端端正正的坐好,取出纸和笔。
这种纸,蘸着清水就可以写字。
搁以往,弄弄不喜欢写这样的字,写的快,清水一干,墨迹也就干了,很没意思。可军营里要真弄来纸墨,墨汁儿乱溅的,秦骁还不得把自己生剥了。
条件艰苦,将就着吧。
弄弄把《毛主席语录》从头到尾的抄了一遍,抄到“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的时候,外面有人敲了敲门。
弄弄没抬头。
偌大的宿舍,空荡荡的。
她没有室友,干什么,都是一个人的事儿。
这个军区招募,就她一个女兵。大凡女孩当兵,都是冲着海军、空军去的,像是这种陆军作战部队,嫌少有人——
这届更有趣,陆军作战部队招了个大零蛋。
本来过了征兵时间,加上这届作战部队没有女兵,武装部连弄弄都不想要,可孙家的老爷子出面了。
呵。这会儿好了,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个兵各方面没什么问题,能不要吗?
当时,弄弄一来,接兵干部们看见弄弄,都有点儿傻眼。
您说,孙弄弄这个女孩子,条子顺得很,长得也不差,这要是想当空军,海军,在部队里也不会吃什么苦,老爷子出面给孩子找个好差事,那也就罢了,那十个女兵名额,的确值得竞争一下——
可孙弄弄来的是陆军作战部队啊!
在作战部队,苦的一塌糊涂,一点优势都没有了。从来见着火烧眉毛似的“避兵役”,孙家的老爷子可有趣了,竟然利用军营里的关系,把个娇养到这么大的孩子丢兵营里吃苦——多古怪!
就在弄弄捏着毛笔杆子,把最后一撇给压下去的时候,宿舍的门“咯吱”一声打开了,“哎,孙弄弄,你在这儿怎么不吱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