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吧!”高哲脸上带着笑,淡然地看着王新雨,一副“老油条”的模样,“王队长,以我们的‘交情’,有什么话直说好了!”他故意漠视冷强那紧拧的眉头,语气和神态越发显得亲近,隐隐有种“反客为主”的意味。
“高哲,前天凌晨四点多钟的时候,你在哪里?”王新雨瞪了高哲一眼,不理会他的态度,开始例行公事的问话。冷强不说话,只是在旁边静静地听着。
“我在桃源旅店,和美女老板夏羽在一起!”高哲明知道实话实说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却不愿意说谎,为警方破案造成阻碍,找错方向。
“你几点钟去的桃源?”
“大概凌晨一点多钟!”
王新雨和冷强迅速交换了个眼色,王新雨继续问,“那个点儿了,你还去桃源旅店做什么?”
高哲一怔,并不是什么话都可以告诉警方的,他是去找夏羽解除疑惑的,内容是不可以跟王新雨等人讲的。“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高哲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才好,而王新雨那强势的目光却似乎不容许他不答,于是,顿了顿,他苦笑着,“我说我想她了,去看看她,可不可以?”他给出的明显是敷衍的答案,可王新雨和冷强却都没多说什么,很快转到下一个实质性的问题。
“高哲,桃源旅店失火,夏羽被烧死,究竟和你有没有关系?”王新雨刻意省略了很多应该问的问题,直接转到最重要的一点上。根据尸检结果,桃源旅店的三具尸体,其中女性尸体起火前是有生命体征的,而另外两具男性尸体在起火前就已经死亡,致死原因是刀伤。根据起火时间来推断,在高哲走后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内,桃源旅店就起火了。说起来,王新雨将高哲带到这里来问讯并没有错,如果高哲与此案有牵扯,抓他过来当然名正言顺,而假若高哲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出现只是巧合的话,他作为最后一个与纵火案死者夏羽有所接触的人,被叫过来问话也没有什么不对。
“如果我说没有关系,你们会相信么?”高哲没有直接回答,嘴角溢出一抹无奈的笑,他轻轻地摇摇头,沉声道,“王队长,我想问问,如果我和桃源旅店的纵火案有关系,会是怎么样的关系?”
“怎么样的关系?”王新雨冷笑着起身,走近高哲,“从你离开出租房到桃源这段距离中,除了小区保安以外没人见过你,可这一段路上有三家银行,你从那里路过,银行的监控探头都拍到你了——”看着高哲面色平静地听着,他又道,“如果说你和纵火案有关联,那么就可能有以下几种情形:第一种,你是整个案件的凶手,你和夏羽在一起的时间段里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所以,你在离开后又坐出租车返回到桃源旅店杀夏羽,却碰巧遇到那两个男人,于是,你杀了那两个男人,夏羽吓晕了过去,随后你放火烧了桃源旅店,又混到救火的人群里离开;第二种情况,出于某种目的,你——或者你和夏羽同谋,杀死了那两个男人,然后又威逼夏羽**或者放火烧掉桃源旅店,毁灭罪证,而夏羽却不知什么原因没有逃走而被烧死;第三种情形,你和夏羽在一起的时间里发生了争执,在你离开后,夏羽恼怒之下,失手杀死了那两个男人,知道自己终是逃不掉,索性放了把火一了百了,这个可能性很小;第四种情况,你从桃源旅店离开后,指使手下小弟偷摸过来杀人放火——”看着高哲的脸色阴沉,眼光也黯淡了下去,王新雨倒是越说越来劲儿。
“你的想象力还真挺丰富的!可惜——这事不是我做的!”待王新雨的叙述告一段落,高哲轻叹了口气,摇摇头澄清着。他就知道,这个事只要沾上边,想脱身就难了!看王新雨和冷强仍不说话,给他考虑的时间,高哲思索了片刻,抬头,幽幽地道,“王队长,我能见见你领导么?”
“不行!”王新雨断然拒绝,有高哲挟持东方宇在先,他哪还敢再让高哲与领导见面?
“给我五分钟时间就行——”高哲知道王新雨担心什么,可目前的状况下,东方宇就是那个能救他于水火之中的神灵,只有他才会真正懂得自己的冤屈,所以,为了自由,高哲只能放低姿态哀求着。
“高哲,你说纵火案不是你做的,也就是说是谁做的你其实是清楚的!”一直未出声的冷强突然开口,打断高哲的话,而这句话,听得高哲心里一惊。与此同时,王新雨的目光也牢牢放在高哲微微泛白的面色上,观察着他的变化、
“没错,我知道是谁做的,但我不会说的!”意识到一味闪躲是不行的,高哲傲然抬头,脸上满是鄙夷的神情,沉声说,“况且,就算是跟你们说了,你们对凶手也是无可奈何的!”说完这些话,他又一次看到王新雨和冷强对视一眼,双双看向自己,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王新雨看了他一会儿,竟然一挥手,告诉他可以走了。
高哲怔怔地站起来,有点摸不着头脑,按照通常的剧情发展来演,对方不会是千方百计地威逼利诱自己说出实话么,“你们不问我凶手是谁么?”不知怎的,王新雨他们不问,他竟然有些失落,为什么不追问下去呢?继续追问下去他可能会很“不小心”地说出四眼文的名字,他刚才高调说出那些“不会说”的话不过是想激起王新雨和冷强的怒意罢了,因为他觉得看他们生气的模样很爽。与上次袭警案赌气说出“梅捷”的名字不同,这一次,他毫无顾虑,存心要让警方追查四眼文这个人,反正四眼文原本就想杀他,他也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他想,即便警方拿四眼文毫无办法,可给四眼文多少带来些困扰总是可以的吧?
“我们问——你就会答么?”王新雨白了他一眼,显得颇有些不耐烦,“再说了,你自个儿不也说了嘛,你就是说了我们也无可奈何,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们何苦要自找没趣呢?”此时的他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让高哲疑惑极了。这是他之前打过交道的王新雨么?“快走,别妨碍我和冷队长谈事情!”愕然间,他竟然被王新雨推出了讯问室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