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我可以放过你!”打断何云的保证,高哲冷眼瞪了他半天才开口,“不过,从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都要如实回答我——”他不是来追究上次纵火事件的,既然何云上次在海狮娱乐城门外监视被他逮到,他都放过了何云,这一回更不会将何云怎么样的。他的目的,只是想通过何云查明小马哥之死是否与飞鸟夜总会有关而已,至于纵火事件的真相如何,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何云一愣,没想到高哲会这么说,短暂的吃惊过后,忙点头答应,“哲哥,有什么话你问!”可话刚一说完,看到高哲那严肃的表情,何云的心里就开始忐忑起来,很是希望高哲的问话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在道上,最怕的就是祸从口出,想想他何云要是得罪了段哥,哪有能力反抗得了段哥的手段呢,况且,段哥的凶狠血腥他不久之前可是刚见过的啊!想到这儿,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怎么?冷么?”高哲捕捉到了他的心理变化,故意问了一句。
“不冷——”何云小心说着,观察着高哲的脸色,听得高哲冷哼一声,忙说:“嗯——是有点冷——”他知道自己夹在段哥和高哲之间,很容易将两方都得罪,却也不敢轻易投靠哪一边。虽然相对高哲,段哥显得逊色许多,但是,别忘了,段哥后面还有康哥撑腰呢。康哥那可是资深大佬,绝对不能得罪的。可话又说过来,高哲说不定哪天又和玲玲小姐搞在一起呢,玲玲小姐更是厉害得紧——真是纠结啊!何云心里叫苦不迭,愁眉苦脸地等着高哲问话。
“何云,我问你,小马哥的死和段哥有关系么?”高哲知道何云心中胆怯,开门见山直指重点,看着何云变了脸色,却迟迟不开口,他沉声道,“你别跟我说你不认得小马哥,不知道他是谁!”说着话,他肘部一使劲儿,疼得何云不自主地惨叫一声。
“哲哥,这个……”越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何云一直在祈祷高哲要问的不是小马哥的事,没想到高哲要问的正是此事,他顿时有点为难,“我不知道!”他心里矛盾得很,小马哥的死,确是段哥做的没错,可是,若是高哲强行带他与段哥对质,或者是偷藏了录音笔之类的录下来给段哥听到,他很可能就成为下一个小马哥!他不想冒这样的险,于是,他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看着高哲不吱声,肘部又在暗暗使力,脖颈处已经感到了疼痛,他哀嚎着,“哲哥,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高哲冷笑着,下手重了起来,“你以为我真得那么好骗么?”。高哲知道,自己的心软有时候会坏了大事,特别是在关乎生死的场合,所以,势必在必要的时机里做点“狠毒”的事情。“告诉你,段哥以那么残忍的手段杀了小马哥,我若是以同样的方式杀了你给小马哥偿命不算过分!杀人偿命,血债血偿,道上的规矩是这样的吧?”感觉到小马哥身体开始发抖,高哲知道自己说到点子上了,决定再下一剂猛药。他突然放开何云,趁他松口气的一刹那,一抖手臂,将藏在袖子中的匕首亮了出来,放在何云的面前晃来晃去,“何云,我高哲可不是你以前认识的那个高哲了,死里逃生的次数多了,已经没有什么不敢做的了!你看,这把匕首锋利吧,这可是专门找人订做的,我就是想看看是它划出来的字漂亮还是段哥的那把划出来的字漂亮——我想我是能赢的,段哥那个“哲”字划得歪歪扭扭,我只要稍微用点心,一定比他的字划得好——你说是不?”他故意吓何云,他就不相信,会有很多人能像他高哲一样,面对刀子割划手腕而依然不改初衷。况且,那次他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知道说了实话可能会更惨,所以才硬撑着的!
“扑通”何云的腿一软,撑不住跌坐在地面上,“哲哥,别——别——”他虽然不相信高哲会对自己下毒手,却知道人是会随着环境而改变的,终是不敢将自己的命赌上。“我真的不能说啊——”何云背靠着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起来煞是可怜。他可不想像小马哥那样被残忍虐待后死去!
“小声点!你想把段哥的人招来么?”高哲看他动静闹得有点大,忙喝止他。“小何,段哥的人要是见到你和我在一起,你就完了,你以为段哥会相信你什么也没有跟我说么?”他俯下身子,凑近何云,“不如这样吧,我转换下问话的方式,你不为难,我的目的也能达到——”看着何云不吭声了,他再次开口,“我会这样问,段哥和小马哥的死真没有关系么?”顿一顿,他又说,“如果有关系你就别吱声,没关系你就说话——这样,你什么不该说的都没说,就不算是背叛段哥吧?”看着何云不吭气,算是默认了他的话,高哲正式开始问话,“第一个问题,不管在飞鸟夜总会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小马哥遇害的当天你都没见过他,是不是?”
那天,他是见过小马哥的,还目睹了他的整个被害过程——何云有点不安,手心里开始出汗,他看了一眼高哲,终是没说话。
“第二个问题,段哥没有在小马哥的身上用刀刻字,是不是?”高哲的声调有些颤抖,一颗心不断地下沉。他的猜测就要证实了么?
何云听出高哲话里的愤怒和隐忍,怯怯地看了眼高哲,仍是没说话。
“第三个问题,小马哥的死不是段哥或者是他手下做的,是不是?”这句话,高哲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也就是他找何云问话中最重要的问题。不自觉的,他用手抓住了何云的胳膊,另一只手一挥匕首,抵上了何云的咽喉,“告诉我不是他——”他低吼出声,吓得何云一哆嗦,差点被匕首割到。面对这种情形,何云的眼神开始躲闪,却始终没有吭声,看他仍不说话,高哲用力抓着他,有些疯狂地怒吼着,“果真是他——是他!”何云的沉默代表了他是对的,害死小马哥的凶手就是段哥!他高哲要复仇!高哲的眼里都要喷射出火来了,愤怒中,他记不得先前说过的话,将匕首在何云脸上晃着,“何云,你告诉我,第一现场究竟在哪里?”或许,因为他比较激动,动作幅度比较大,匕首晃动时竟然不小心在何云脸上划了道口子,鲜血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吓得何云差点背过气去。
何云惊恐地瞪大眼睛,头一次后悔自己知道事情太多了,他只不过是飞鸟夜总会的小服务生罢了,为什么要好奇心那么重,为什么总要和强子比谁知道的事情多呢?他觉得冤枉,他从没想要害过谁,可要是因知道事情太多而丧命也真是不应该呢!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何云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在高哲暴力的举止中妥协,看着高哲那近乎疯狂的举动,他生怕自己有些闪失,忙迅速开口,“哲哥,那地方比较隐蔽,我带你去——”何云觉得还是先解决眼前的危机比较重要,其他的先不想了罢!他真怕冲动下的高哲会对自己下毒手,怕他何云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