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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十二章 磁片的秘密 2

“高老大,那磁片是我哥哥用命换来的——”实在找不出什么地方人少,相对安全,高哲提议带着小龙虾来到了他的秘密基地——郊外那座不知名的山头,从他做了天使以后,还一直没有来过呢,虽然这座山风景如昔,但是,他人却已算是历经沧桑、看尽世间苍凉,不再是之前那个单纯的大男孩了。到了山脚下,小龙虾借口累了,说啥也不往上爬了,于是,高哲和小龙虾就直接窝在山脚下的树林里,可怜兮兮地啃起了面包。小龙虾吃了几口面包,又灌了几口啤酒,才仰脸,冲着高哲开口,“我也是因为那个磁片,四处流离——”看见高哲放下了手里的面包,默默地注视着他,听他讲,他顿了顿,又开口,“我不知道你要磁片的真正目的,可我选择将磁盘交给你……或许,也只有你,能够在我和小马哥被佣兵追杀的时候挺身而出——”说完这话,小龙虾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陈飞的面容,想起了他被王新雨按在小马哥病房外听到的陈飞与小马哥的对话,再看着眼前的高哲,他心里忽然想,若是被追杀的人是高哲,那个陈飞应该也能做得到吧?

高哲并不知道小龙虾之前经历过怎样的生活,但乍听小龙虾说的这些话,心里却也能感受到他的难过。他轻拍小龙虾的肩膀,给他些许安慰。有些事情,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体会到什么叫痛彻心扉,但是,也有些事,只要闭上眼睛想象一下就可以感同身受。在小龙虾所讲述的世界里,他的哥哥是他唯一的亲人,哥哥死了,家也就破了!高哲听着,眼神里流露出一抹哀伤,脸色也渐渐阴郁起来。“小龙虾,如果能把那些害死你哥哥的人都抓住,绳之以法,你会不会高兴些呢?”这个想法在高哲的心里纠结了好半天,终还是说了出来。

“绳之以法?”小龙虾来回咀嚼着这个词,看了高哲一眼,带着些许嘲弄的口吻,“高老大,你还是太天真了,谁可以将那些毒贩绳之以法?那些警察么?”他眼神里带着一丝世人皆看不透般的悲悯,“这是钱和权的时代,钱和权总是大于法的,那些警察——”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如果有人可以将那些毒贩绳之以法,我也不会带着磁片四处躲避追杀……”他不是没求助过警察,曾经,他也跑去报过案,请求过警方为他哥哥讨回公道,也请求警方要保护他的性命不受威胁,但是,都没有用的——那些警察们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或者,相信他的话却拿了毒贩的好处,更有甚者,还将他的行踪秘密通知给那些毒贩……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害怕穿制服的!在小龙虾眼里,穿制服的远比那些毒贩更可怕,至少,那些毒贩承认自己是坏人,毫不避讳、堂而皇之地做着坏事,对那些人,只是躲闪防范就好了。而警察呢,正义的外衣下是否拥有得一颗正义的心,外表和实质是否相符,就太难分辨了!

高哲明白小龙虾讨厌并且不信任警察,甚至猜到,小龙虾之所以临时起意陷害陈飞,都是源于此,听小龙虾一副“往事已难回首”的模样,他也不好再说什么。虽然他同情可怜小龙虾,但是,小龙虾往昔所遭受过的磨难,特别是与警察之间的恩怨情仇,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此时,听到小龙虾对警察嗤之以鼻,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总觉得小龙虾有些夸大其词。“其实,也是有不少好警察的——”他想为警察辩解,从小到大,他见过很多警察,还没有那种为了钱权不顾正义的事情在他身边发生。

“或许,也是有几个好警察的吧!”小龙虾拿起啤酒瓶,一敲高哲手里的酒瓶,喝了一大口,“不过,好与坏太难分辨了!”他啃了几口面包,嚼了嚼,“说起来,好警察也挺难做的,要顶住钱和权的诱惑,还要有过人的身手和智慧,才会有着好名声,更不会短命啊——”他叹了口气,又灌了一口啤酒,有些无奈,“这个年头,好警察是被用来陷害和背黑锅的!”小龙虾想到自己陷害陈飞时,陈飞那气急败坏却又百口莫辩的神情,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快意,他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高哲,“高老大,我陷害陈sir,你是不高兴的吧?”

“是啊!”高哲点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的直接出乎小龙虾的意料,小龙虾一时愣了,这个高哲怎么也不掩饰一下呢?知道小龙虾用怪异的目光看自己,高哲笑笑,语气很是凄凉,“看着你和小马哥的情义,我就想起我和陈飞的情义,以前我们可是最好的兄弟——”他放下手里的啤酒瓶,顿了顿,“作为好兄弟,我希望他能过得好,希望他未来的路可以一帆风顺,希望他可以升官发财,当然不喜欢你陷害他啊!”他没有半点责怪小龙虾的意思,因为每个人都会因身份的不同而站在不同的角度看问题,而他,站在陈飞好友的角度上来发表这一观点,当然会不高兴陈飞被人陷害了。

“高老大,你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甚至,你现在的身份几乎是与警察身份背道而驰的。你觉得在这种状态下,你和陈sir还能作好朋友么?举个例子,若你犯了很严重的案子潜逃的时候,陈sir遇到你,会给你网开一面么?”小龙虾也放下手里的酒瓶,与高哲面对面地谈这个并不让人轻松的话题。

“我若是犯了大案子,陈飞一定会拼了命地追捕我,就算我逃到天涯海角,他也会追我到天涯海角,非把我抓回来不可……”高哲摇摇头,苦笑着对小龙虾开口,“让他网开一面,那是不可能的!”他和陈飞在一起了那么久,彼此都相当了解,两个人都算是那种有原则的人,不会因为个人的私交而放弃立场的。高哲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隐藏许久的忧虑冒出头来。若当他的卧底角色演到了一定境界的时候,会不会遇到要与警方真枪实弹对峙的场面呢?如果真有那个需要与警方拔枪以对的时刻,他会不会有勇气朝那些警察开枪呢?如果,更加不巧的是,警方那边拿枪的人是陈飞和高冲,那他该怎么办呢?

小龙虾当然不知道高哲心里所想,看他表现得很坦诚,很对自己脾气,索性也跟着小马哥一样叫起了“哲哥”,同时他也打开了话匣子,跟高哲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讲他这些年的逃亡生活,将他如何将那些毒贩耍得团团转……说到他哥哥的时候,小龙虾看高哲听得很仔细,在讲到他哥哥从毒贩那边偷出磁片时,突然话锋一转,凑近高哲,神秘地说,“哲哥,说实话,那个磁片我打开看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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