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小马哥的闪躲,陈飞步步紧逼,他盯着小马哥,出声打断他的话,强迫他与自己对视,“我知道,那些佣兵不是冲着高哲来的,更不是冲着你小马哥来的……”看着小马哥瞪大了眼睛,一脸慌乱,他叹了口气,脸色有些沉重,缓缓地道,“小马哥,你真的连小龙虾的名字都不知道么?”
小马哥略微犹豫了下,看着陈飞逼得紧,也就坦然以对了,“飞哥,说实话,小龙虾的名字我知道,但是,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他承认陈飞的话让他的心里热乎乎的,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因此就出卖小龙虾啊!当初他去抢小龙虾的地盘,小龙虾刺了他一刀,差点让他命丧黄泉;在医院里,小龙虾看到有人用枪瞄准他们,率先将他扑倒,救他一命;在医院顶层生死关头,小龙虾怕连累他小马哥,让他先躲起来;他中枪昏迷,是小龙虾一直守在他小马哥身边……共同经历了几次生死危机,虽然两个人话不多,彼此更没什么过多的了解,但是,潜意识当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力量让他们开始维护对方,或许,男人间的情义在潜移默化中已经在他们心中生根发芽,所以,小马哥是断断不会做丝毫危害小龙虾的事的!
陈飞没有说话,他已经成功地让小马哥开了口,却不想继续逼问下去。按照他作为刑警的专业审问技巧来说,继续问下去会很容易将小马哥的心理防线一举攻破,得到警方想要的信息。可是,他却没问下去,皱着眉头看向小马哥,有些激动,“那高哲呢?你不能出卖小龙虾,却在出卖高哲?难道为了小龙虾,高哲的死活你都可以不在乎么?”这一句话他语气很冲,因为关系到他好兄弟的切身利益,这句话,对也好,错也罢,都与他警察的身份无关。眼前的他,就是高哲的好兄弟陈飞,其他什么也不是!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小马哥有些着急,是啊,他怎么没想过呢?高哲和小龙虾,都是他的好兄弟,他哪一个都不能放弃呢!看着陈飞眼里的不满,他想了一下,急忙说,“陈警官,我招,我都招还不行么?其实,那些拿枪的人都是冲着我来的,跟他们俩都没关系……”明显的,他在说谎,想要维护高哲和小龙虾。“那些人呢,呃,有四个对不对——他们为什么找我呢——可能是因为我太高大威猛了吧,或者是因为我太有名了——唉,飞哥,你上哪儿去?我还没说完呢!哎——”
陈飞不想听小马哥的絮叨,很不给面子,直接推门走了出去。不过,才出了门,就看见王新雨按着小龙虾蹲在门口,一时愣住了,“队长,你这是……”他不知道外面有人在听他和小马哥的对话,说得很是煽情,此时,发现自己的话都被熟人听到,有些尴尬,讪讪的笑着。
“小陈啊,我在观察你的工作能力,看起来,你还挺有潜质审案的么?以后啊,我得多给你审案的机会才是!”王新雨的表情让陈飞看不出来他是高兴还是不满,这语气也是不温不火,让陈飞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是喜是悲。还没等陈飞开口,王新雨就带着小龙虾离开了,“小陈,过来,做下记录!”陈飞发现,小龙虾转身之前,略有深意的眼神盯了他好久!
丢人了吧?陈飞想着,脸瞬间就红了,可虽然不自在,领导的话也不敢不听,看见王新雨带着小龙虾转身进入了另一间病房,忙跟了进去。
“我叫令狐玄——”在听到了陈飞与小马哥的对话后,小龙虾的心被触动了。不管陈飞怎么说,小马哥一直都在维护他小龙虾,到最后更是宁肯自己背负罪名,也不说出事情的真相!如果这个时候他小龙虾再不说出事实,那他还是人么?他怎么能让小马哥带他受过呢?所以,他将他的身世背景都向警方坦白交代了。
“小龙虾,真名叫令狐玄,云南人,家里父母双亡,有一兄,大学毕业后受雇于某私企老板,后因某些经济利益上的纠葛,被害身亡,小龙虾葬了兄长后辗转来到东海市,以在市中区向阳街收取保护费为生……”陈飞虽然吃惊,却不敢分心,将小龙虾的资料详细地记录了下来。“那些人为越南佣兵,是害死他哥哥的老板雇佣来杀他的,因为他哥哥曾窃取了那私企老板的犯罪证据,在临死之前将罪证交到了令狐玄手上——”
“是什么证据呢?能交给我么?”王新雨听出话里的重点,想从这方面入手。
“不能给你!”小龙虾断然拒绝,他看了一眼王新雨,摇摇头,但随即就把眼光放在了一旁专心做记录的陈飞身上,“不过,我可以交给他保管!”
陈飞不知道小龙虾为什么指定自己保管那个磁片,但是,却知道这个磁片的重要性。既然对方可以为了得到磁片,不惜杀害令狐玄的哥哥,并雇佣越南佣兵来追杀他,足以说明这个磁片里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是关乎权力?还是金钱?抑或是其他?陈飞相信小龙虾没有说谎,但是,有些地方还是不合乎常理的,小龙虾定是有所隐瞒,可队长王新雨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只是让陈飞保管好磁片,说是等到上头领导给出意见后再做决定。
“你傻啊,干嘛跟他们说实话!”小马哥嗓门大得似乎要把小龙虾的耳朵震聋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小龙虾要对警方坦白,在他和许多道上混的人来看,警方永远都是不可信的。
“我不说实话,难道要你替我去背黑锅么?”小龙虾淡淡地回应着,靠在墙边,“我又没有犯法,他们拿我没办法的,就是去查我祖宗十八代,也查不到一个有案底的人,我们家都是良民!”他开始调侃起来,对警方去查自己背景身世丝毫不以为意。自从他把话说开了,王新雨就让他和小马哥见面了。但是,高哲依然被排除在外,仍自个儿被关在看守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