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做了一天寻王府当家主母,还没被揭喜帕的孟夏,哪知道这贺家的各种阴暗勾当,此会儿最关心的是食物,贺中珏三两口就吃掉了她的两个馒头,孟夏又自豪又肉疼,你寻王怎么样,不给我揭喜帕又如何,还不是要吃我的馒头,只是包袱里就这么多馒头,吃一个就少一个。
这两个馒头放在平时,是贺中珏所眷养的鸟雀都不稀罕的食物,但此一时彼一时,贺中珏接过孟夏讨要的水一饮而尽,一碗水虽少了点,精神气到底恢复几分,抹了一把花脸才问:“你叫什么名字?你救了本…,会重重赏你!”
“我叫孟夏!”孟夏自然不会报相府二小姐的名字,听见“重重赏你”几个字,很怀疑贺中珏还能赏出什么,反问,“你叫什么名字?”
“本…,我叫王玉!”
孟夏识的字不多,并不知道贺中珏把“珏”字拆为“王玉”,想这贺家是人人喊打的老鼠,把姓改了,也少惹麻烦,又问:“你的腿怎么摔的?”
贺中珏自然不能告诉孟夏,这是昨天夜里义军进“蕊香楼”,他从娆娆房里跳下来摔的,只道:“不小心摔了一跤。”
“我看没有摔伤。”
“扭着了。”
孟夏一听只是扭着了,松了口气,如果摔断了,这个时候让她到哪里找郎中,最主要是到哪里找可信的郎中,如果可以出了城再看,那再好不过,想想出了城,自己还要为贺中珏那条腿花银子,孟夏又一阵肉疼,当初这败家子不把自己那点子陪嫁给黑了,自己也不至于只有几样首饰这样寒酸,于是便没有好声气地问:“我是要出城的,你呢?”
“本…,当然我也是要出城的!”贺中珏显然知道眼下这皇城对他来讲是最不安全的,孟夏便没有说话,想这贺中珏是寻王,被抓住了,铁定是要被砍头的,本不想再搭理这个明显是拖累的败家子,一想到他的头会被砍下来挂在城楼上瞪着她,干脆好人做到底,把他带出城去。
贺中珏连盖头也没给孟夏揭,自然不认识孟夏,只以为这孟夏是哪里的穷酸小子,放平日是断断不愿搭理的,但这个时候只能当小厮将就使唤。
孟夏哪知道贺中珏这个败家子险恶的用心,与贺中珏寻了处避风的地方先躲起来。
义军占了京州城后,刚开始还是发了些利民利已的条规律令,又把京州城里的贵族、富户的粮食开仓济了穷人,天天有粥饭和热馒头发给孟夏这类的穷人,十分得城里如孟夏这类穷人的拥护。
孟夏便恋上这样的日子了,什么不用做,就因为穷,每天就可以到义军安置的济民署分到吃的,秋至那日,孟夏还分到两件半旧的袄子和半袋杂粮,那件两件旧袄子一件红花,一件灰白,这把孟夏欢喜昏了,从寻王府逃得太急了些,除了那点头饰,她连件换洗的衣物都没带,不过每次孟夏乐滋滋领回这些义军济民的物品,那贺中珏总是不屑、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