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花便道:“族长在农闲的时候修老宅子,大茂给他家里做工去了。”
“夜里也不回吗?”
“族长家的老宅不在这里,做两个月,管吃管住,还给五十的工钱。”芦花很满意地道
“年前也不回吗?”
“腊月二十八就回。”
“那就好,嫂子,那表嫂她们…”孟夏还没说完,芦花立刻委曲道,“那桃樱能言会道,一来就去拜访了族长,族长和大舅说是一个私塾读过,便让婆婆多关照些,又加之那舅母许了婆婆些钱,婆婆就…”
“嫂子,你先别伤心,等兄长回来,自会为你做主。”
“大茂怕也会信她们…,那些钱,舅母是许了婆婆,来了一个月了,可不知道婆婆有没有收到…”芦花讲着就哭了起来,孟夏忙安慰道,“嫂子,兄长不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他肯定不会信她们,连我都不信哩!”
“桃樱比村里最厉害的女人还会说,族长说她们是有见识、有规矩的人,村里的人都信。”
孟夏才知道这桃樱婆媳才一个多月就把持了村里的大局,心里不服,却见余氏在叫:“芦花,你又死哪儿去了,锅里都烧糊了。”
芦花忙站了起来道:“一会,我再给你送床铺盖!”说完就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孟夏刚把那些干秸杆铺好,贺中珏一屁 股坐在上面问:“夏,今晚,咱俩睡这上?”
孟夏恨了贺中珏一眼,但因为天已经黑了,柴房又没点火,贺中珏也没看见,坐在那堆干秸杆上从屋顶的缝隙望出去道:“夏,我们俩住一房,睡一床,还可以看星星,我欢喜!”
“谁让你睡这里了。”孟夏刚要站起来,那贺中珏却伸手拉住她,孟夏一下没挣开,却听贺中珏嘻皮笑脸地道,“我不睡这里,明日你如何去解释你男人不和你睡一间屋,一张床?”
“你…”孟夏刚要寻话反击贺中珏,那芦花抱了床被子进来道,“婆婆讲了,把她的被子也匀一床给你们。”
孟夏接过被子道:“嫂子,我们赶了好些日子的路,想烧些热水清洗一下。”
“这个…,家里就这些柴禾了…,刚才做夜饭还用去了大半。”
“那嫂子,能想个法子吗,我们这一身…实在是…”
“只能去买两挑,寨里有些有劳力的人家,会备上些冬柴,只是,家里的钱都在婆婆手里…”
孟夏忙问:“那要多少钱一挑?”
“一挑要两个钱呢?”
“嫂子,那就麻烦帮买两挑。”孟夏说着掏出二十个钱塞到芦花手里,芦花一数吓了一大跳忙道,“哪须这么多,用不着哩。”
“还麻烦嫂嫂帮我们找两身衣服。”
“随便找两身旧衣服就是,哪里要给钱的?”
“以后麻烦嫂子的还多了。”
“以后你花钱的地方不会少的。”芦花说着取了四文,要把剩下的钱塞回给孟夏。
“嫂子,我要花钱,我如何不知,如果没有,也断不敢给嫂子。”
“那妹子是有的,我就先收下了。”芦花听了孟夏这话,以为孟夏宽裕,便收了下来。
孟夏又道,“嫂子,夜饭,我们就不去用了,有多余的就给我们留点,一会有了柴禾,你告诉我,我自己去烧水。”
等那芦花高高兴兴地应着离开了,贺中珏才问:“夏,这又是干嘛,难不成吃她们剩的?”
孟夏生气地道:“如果你喜欢去,只管去就是。”
贺中珏忽然一把抱住孟夏道:“夏,怎么了?一路上,你从没这样对我?”
“我就后悔了!”孟夏刚说完,贺中珏立刻道,“我知道你恼什么?”
“我恼什么了?”孟夏气乎乎地回完,芦花送来盏油灯,然后端着吃的来到柴房道,“今日的夜饭吃晚了,这盏旧灯,是大茂用的,你们先将就用着,饭菜是我从锅里先盛起来的,你们先吃,等她们吃过了,我收拾了就去挑柴。”说着芦花又点了盏油灯道,“赶紧吃,吃完了就熄了,灯油用多了,婆婆是会骂的。”
孟夏没想到芦花想得这么周到,没有端剩的来,反是把吃的先送来,还送了盏油灯过来,在这样的家里,是件非常奢侈的事,十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