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是用数据推测？”史蒂芬问，“那么说来，按照你们的推测，排名第一位的就是衍石隐藏的地点？”
“当然不是，我们还考虑到了别的因素。事实上，最后我们所推断出的衍石埋藏地点，不是这个表上的第一位，而是第二位。”
“继续说。”
“你还记得维克多的任务分工么？”
“环保局？”史蒂芬仔细回想，“但这条路好像不通，维克多没有查到什么有价值的，这些天他也没再去了。”
“没有那种很明显有价值的，但并不是什么都没查到，”莱昂摇摇头说，“他去了环保局，无意间听到了两个研究员在交谈。维克多开会的时候提到过这件事情，如果你还记得话。在每一年寒热交替的时节，研究所都会探究白鹳的迁徙，迁徙的时间，路线，以此来判断环境的改变。他们的研究方法很简单，把数据记录仪绑在白鹳的腿上，随着白鹳的迁徙，它们可以准确记录下鹳每天经过的地方。今年回收的数据记录仪大量减少，这么大规模的数目变化，绝对不是环境改变所致，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它们遭遇到了什么阻力，被迫留在了某个地方。”
史蒂芬记得这件事。维克多在会上就是随口一说，其他人也都随耳那么一听，当时并没有人在意，可这两个家伙竟然把这件事给记住了。
“另外，我们从维克多这边还获得了些东西。环保局那条路走不通之后，维克多就把视线转移到了别的途径，果真获得了有用的信息。他说过，他的资料都放在了一个特殊的硬盘里，他不在这儿，加拉瓦用五分钟把他的硬盘破解了……这家伙简直是个天才！”莱昂对这种偷窥隐私的做法赞不绝口。
“你们怎么破解人家硬盘？”史蒂芬目瞪口呆。
“他的硬盘只采用了普通的32位加密技术，运用一点小手段，加我常备的几个小工具，破解也就需要花个几分钟。如果他用AES256位加密技术就需要多花一些时间了，不过那是美国军方才会采用的加密算法。”加拉瓦把一个道德层面的问题听成了技术层面的问题，耐心细致地进行解答。
“你们这样不会觉得心虚么？”史蒂芬再一次目瞪口呆。
“我们在他的硬盘里发现了几个文档和一段音频，音频也有密码，但是也被加拉瓦破解了。那是一段无线电通话，有其他组织无意间进入了魔护卫的通话频道，但所幸，几个异化种族专用词汇并没有引起对方的重视。音频音质很差，很多杂音，对话也很乱，有时候用英语，有时候用德语，但有一个地名，无论是德语和还是英语，都被以相似的发音反复提到。”
“今天出门的时候，维克多说他去找他一位前辈，那是他父亲大学时候的同学，在德国某情报部门任职，”莱昂说，“应该是那位前辈传来了音频，而且，能知道魔护卫的事情，我猜他也是紫金领女，和维克多出自一脉。这么一来，这段音频的可信度就很高。”
“你猜的？”史蒂芬目都瞪累了，口也呆累了。
“对啊，我猜的，”莱昂倒是直言不讳，“你应该发现了，我说了这么多，自始自终都是我们的猜测和推断，我从来没有说衍石一定藏在某个地方，我们真真切切感知或者追寻到了它的存在。这些都没有。但当所有的线索都万川归海般地指向一点，那就绝对不是巧合？”
“当我们最终前往一个地方，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指引着我们前去。”加拉瓦忽然抛出了一句很有深度的话。
“这倒没错，”史蒂芬点了点头，“所以……你们最终确定的地方在哪里？”
莱昂没说话。他又拿起了方才被他搁置在桌面上的笔，在地图上一个熟悉的位置圈出了个红色的圆，用笔端敲击了一下。
“瓦尔兴湖，距离慕尼黑以南47英里。”
“瓦尔兴湖？”史蒂芬瞬间锁紧了眉头，“可是那里……”
下一秒，他忽而又平静了下来，看着面前含笑的两人。他的反应很快，在确定了方向之后，瞬间就洞悉了半个月之前那次突袭的秘密。
“是啊，当时就应该察觉出异常的。”史蒂芬轻声感慨。
“但当时谁也想不到，魔护卫做的局还是很高明的，成功把风之组和德国分会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慕尼黑别的地方。”莱昂说，“6月23号晚上魔护卫对科尔的偷袭是最整件事诡异的地方。袭击是从车顶上的人开始的，但同时也有一个狙击手安排在路边，那么近的距离，一旦锁定了目标，狙击是最保险的方式，但魔护卫首先选择了不怎么保险的近战。你看过科尔开回来的车，一辆车被毁成了那个样子，他硬是给开回来了，发动机完好，轮胎完好，甚至制动系统都毫无损伤。而且，科尔说过那个狙击手的枪法，几十米的距离，被瞄准镜精确锁定的两枪，竟然都打偏了，而且他不打轮胎不打油箱。科尔是不该活着回来的，而他几乎完好地回到了颜瞳会，怎么会不是信使？”
“虽然事实就是这样，但听到我亲爱的战友科尔被人利用，心里还是有点酸酸的呢。”加拉瓦倚着沙发的靠背，深沉地评价到。
两个人都没理加拉瓦。“然后风之组和德国分会就被引到了瓦尔兴湖，大费周章地进行了一次排查，结果什么都没有查到。这是第二个让我们觉得怀疑的地方。如果瓦尔兴湖只是一个普通的湖，科尔又是偏离了巡视路线，为什么会有魔护卫在那么偏僻的地方进行伏击？如果那天晚上，确实在那里发现了魔护卫还好解释，但一个人都没有，甚至没有魔护卫寻找衍石所留下的痕迹，回想起来就有些太刻意了。史蒂芬，你是参与过那次围捕的，那天晚上，你是怎么感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