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走后,我关好门,突然觉得这里不安全了。
既然有人蓄意破环我们的调查行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些雇佣兵。根据现在的筹集到的情报来看,张在山似乎与盗墓挂上了钩,而那群雇佣兵也进过古墓,二者之间似乎有些联系。我隐约感觉,洪爷的案子和张在山案子似乎在向同一方向发展。
其次,再有可能就是纪处派出的人,故意来找我们麻烦。从之前郝局长的事情,我们早就察觉到,有人在背后捣鬼,而这个幕后黑手,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心胸狭隘而关系甚广的纪处。
不过我还是愿意承认是第二个原因,那样我们就能稍微宽心一些。虽说是内斗,但说到底都是自己人,不管怎么弄,都不会有性命之虞。反过来说,如果对手是外人的话,事情就严重了。
我和黄莺这么推测着,心理有些不安,有些孤身返现的意味。不过黄莺倒是比我镇定许多,毕竟是老探员,这点心理素质还是有的。她建议我们先回龙城,毕竟我们的身份已经暴露,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好处。
我一听这些,心里就释然了,不是我怂,而是没有文雀在身边,我心里真的没底,黄莺再有能力,她毕竟是个女人,有的事情她肯定不如文雀。而我自己,除了鼻子好用之外,几乎一无是处,连拼酒都不敢的人,留在这里或许真的很危险。
当夜我们就在那个小屋里过夜。我原本想披着被子坐一夜,毕竟这里只有一张床,还是让给黄莺比较好,她也没说什么,躺在里边睡过去了。这屋子里没有时钟,我也没带手机,也不知道挨了多久,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大约是后半夜的时候,黄莺把我摇醒了,这时月亮快要落下去了,惨淡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正侧卧着,一只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脖子。我当时就有点不好意思,刚想抽回手道歉,却被黄莺制止了,她低声地“嘘”了一下,示意我不要说话,手指在被子里向窗外指去。
我稍微转了转头,用眼角余光向窗外看,借着暗淡的月光,我看见窗户边上有一个黑影,一躲一闪的,像是在监视我们,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长时间了。
我当时心里有点发毛,这大半夜的居然有人偷窥我们,这想想就让人害怕。我和黄莺屏住呼吸,不发出任何响动,毕竟现在暴起抓人也不是不可,但考虑到对方是未知身份,万一是雇佣兵就坏菜了。
我们就这样僵持了十几分钟,弄得我脖子都快麻了,这期间,我努力让自己心跳加速起来,很快就嗅到了这个人的味道,从烟味和皮革味来判断,这是个男人,而且一身草叶子味,说明他一直在野地里蛰伏,我很快记住了他身上的味道。直到月亮完全落下去,窗外那个黑影才慢慢地消失了。
在确定他走后,我长嘘一口气,第一件事是把手从黄莺脖子上拿下来,跟她道歉,黄莺笑话我说:“你这是把我当成你妈了吧。”
我没有回答,这事太丢人了,我不敢说是。赶紧转移话题,把自己嗅到的味道跟她说了一遍。她表示同意我的做法,并说我们明天必须回去,这事情更严重了,竟然有人胆敢监视我们,这里再多留一天都是危险的。
后半夜我们几乎没睡,也不知道心理怕什么,就这么挨到了天亮。
我们也顾不上吃早饭,连忙辞别了这家人,出了村子就给小窦打电话,让他来接我们。经过昨夜的事件,我突然感觉这里的景致一下子就变了,树丛,野地,都有可能是那个男人的藏身处,他可能正蹲在某处,正盯着我们看。
我想到这,不禁感到脊背发凉,忙向四周看了看,未知的事物总能造成成吨的恐惧。
我和黄莺很快上了公路,搭了一个农用三轮的顺风车到镇子上,在那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跟小窦接上了头。坐上了车,我简直像是从地狱里捡了一条命回来,看见闷驴小窦都觉得格外亲切,直到上了告诉,车子跑起来,我这才放下心来。
黄莺看我这样,不免有些鄙夷,说道:“小简,你这也太不济了,这点小事就把你吓破了胆,以后还怎么混?”
我说,莺姐你是不知道,明面上的事,就是给我拖个僵尸来我也不怕,我就害怕这样背地里的东西。
黄莺一听这个,顿时笑了,说道:“这就说的通了,大老爷们这么胆小,是不是夜里睡觉还怕黑?难怪睡觉还要搂着妈妈。”
听她这么一说,我顿时脸上一阵燥热,还想分辨几句。就这这时,闷驴小窦终于主动说了一句话,不过这句话把我们惊得够呛。
他说:“后边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
我和黄莺急忙向后看去,果然有一辆黑色越野车,不紧不慢地在后边尾随,既不变道超车,也不在收费站拐弯。
黄莺立即让小窦试探一下,小窦这时候说,他已经试探过了,我们加速它就加速,我们慢一点它也跟着慢一点,摆明了就是在跟踪我们。
高速公路只有一条线,没办法甩掉它,所以我就建议说,不如下个路口我们下高速,去公路上跑,没准就能甩掉它。
黄莺和小窦都同意我的想法,在经过收费站的时候,他还给当地的派出所打了电话,不久就回来支援我们。于是,我们就在公路上狂奔起来,小窦是认识这里的路的,所以他不断地变换路线,和跟踪者玩捉迷藏,来争取时间,等着警方的到来。
这么开了几十里,我们扎进了一条小路,那里也是和派出所约定好的地点。我和黄莺再向后看的时候,发现那辆吉普车早就没了影踪,要么是他们看透了我们的计划,要么是小窦东绕西绕,甩开了他们,总之之后十几分钟,再也没看见那辆吉普车的身影。
我们在乡级公路上缓缓地开着,等待派出所来支援,同时也一边窥探四周的状况。不得不说小窦是个有心机的人,他挑选的地方是盘山路段,双向2车道,而且这里路况不好,车道又窄,正适合给他们来个两面夹击。
情势似乎逆转过来了,我们颇有些瓮中捉鳖的架势,现在看不到那辆越野车,我心中多少都有些失落了。如果他跟过来,我们正好把他们一网打尽,然后审个清楚,到底是何许人也胆敢监视我们。
就这么走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后边迟迟不见跟踪者的身影,我们多少有些失望了。不过,这也算是对我们有利,毕竟甩开他们我们就安全了很多。就在我们心情复杂的时候,小窦突然又说话了,又让我们吃了一惊。
他说:“不好,他们跑前边去了!”
我和黄莺定睛一看,果然在我们前方二十几米的地方,那辆黑色吉普车刚刚转过弯来,径直向我们开过来。
我心想不好,跟踪者似乎比小窦更熟悉地形,一下子就绕到我们前边去了!这可麻烦了,眼看警察还没来,这要是冲过来,我们肯定跑不过越野车,情况一下子又急转直下,对我们不利了。
眼看着越野车就向我们急速驶来,下坡也不减速,杀气腾腾,估计是想狠狠地撞我们一下!此时我才意识到,我们下了高速,联系派出所,这看似完美的计划,一下子要变成作茧自缚了!
小窦看情势不对,立即掉转车头往回跑,一脚油门踩到底,在盘山路上狂飙起来。我坐在车里,被晃的头昏脑胀,看着车窗外的万丈悬崖,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了。而后边的吉普车紧追不舍,大有和我们同归于尽的气势。
眼见两车相距越来越小,他们追上我们也就是一两分钟的事情,这时,我们也脱离了盘山道路段,稍微好走了一些,车速也就更快了。然而,我们的大众仍然不是吉普的对手,在甩开一段距离后,它也下了盘山道,很快向我们追来。
此时,就连小窦都有些绝望,此后的路段是一马平川,没有路口,吉普车追上我们那是势在必得。黄莺这时不由自主地抓住了我的手,我一摸,她手心上都是汗,看来她也吓坏了。
就在这时,我们发现在前方,远远地停了一辆车,透过薄薄的雾气,能够看见车旁有两个人影,他们站在车边,一个手搭凉棚瞭望向这边瞭望,另一个蹲在地上鼓捣一些东西。
当那个人站起来的时候,我们三个都是心中一紧,“啊”地叫出了声。因为那个男人肩上扛着一只火箭筒!正在向这边瞄准!
小窦急忙踩了刹车,停在离他们几十米的地方,我们赶紧下车,心知这已经是前虎后狼的绝境了,我们计划了半天,没想到自己倒成了瓮中之鳖。
下了车我们就赶紧往野地里跑,小窦这时不停地打电话,联系警察又联系保密局,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哆嗦了。我更是不济,顾不上那些,只顾拼命地往前跑。跑着跑着,我突然发现黄莺不在身边,便后一看,她愣愣地站在野地里向后观望,我以为她跑不动了,赶紧回去拽她,可就在此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那辆吉普车看我们停下,它也停在路边,对着对面两个男人看了一会,最后竟然掉头回去了!这情况让我们都吃了一惊,一时之间都是一头雾水。
远处的两个男人见吉普车走了,便收起了武器,其中一个缓缓地向野地里走来。我看情势不妙,就要拽着黄莺接着跑,可黄莺仔细盯着过来的那个身影小声跟我说道:“小简,你看那个人是谁?”
我仔细盯着那个人越走越近,他的身形也越来越清晰,离我十几米的时候,我终于认出他来,这不是别人。
他是文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