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州,五古城。
五古城是康州的核心,也是当地官员办公的地方。
五古城外,是连绵不断的军营,城门禁闭,城内宵禁,明明是康州最为富庶的、繁华的地方,此时却静的可怕。
此时离康州太守起兵也不过四天的时间。而在前三天,君之策已经收复了康州除五古城之外的所有土地,今天晚上,他亲自来。
康州太守做梦也没想到,君之策会亲自来,他原以为他和禄北王南北呼应,君之策会先去对付禄北王,而自己可以凭借地理优势顺势南下,对君之策实行南北夹击之势。
可他忘了人们给君之策起的另一个名字。
“军神”!
城外大营。
一处帐篷格外显眼,因为是用巨大的牛皮而非粗糙的厚布所作,帐篷内,还传来阵阵的酒香。
“计划的怎样了”?
帐篷内,铺在地面上的是丝绸做的厚毯子,坐在上面格外的柔软,点的蜡烛是高邑国蜡,明亮无味。
主座上坐的是一个最多二十岁的年轻人,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帅印这证明了他的身份-这支军队的最高统帅。
可是没有一个人敢瞧不起这位二十岁的年轻元帅,因为他是-
“君之策”!
一手将大空所有气数全部斩断的君之策,攻破了被认为世间最坚固的地方月城!
“报告元帅,投石机已经备好,半个时辰之后开始攻城”。
回答的是一个身穿红色战甲的将军。
“能在天明之前解决么,我有重要的事”。君之策品了一口酒不轻不重地说。
“能”。
“既然如此,那就先退下吧,依计而行,如果出了变故,再来找我”。
“是”!坐在两边的将军与偏将听到这句话之后都常舒了一口气,跟君之策在一起,会有一种很大的压迫感,使人心里发慌。
待人数全部散尽之后,一个黑袍男子从帐后走了出来,
“君子灵在月城的地位已经愈发稳固了,甚至连前朝丞相也已经想他臣服了”。
黑袍人用极其嘶哑的声音说道。
见君之策没什么反应,黑袍人继续说:“追捕李明月已经失败了,不过前朝的禁玉鬼已经差不多损失殆尽了,而君子灵的骁骑营也初步成型了”。
君之策还是没什么反应。
“君子灵组织了一支羽林卫,人数大概在三万左右”。
听到这句话,君之策终于有所触动。
“他招募羽林卫干什么,月城的四周都已经平定,我又驻扎了一万将士保护月城,再凭借月城的天然掩护,是绝对不会有事的”。
“这就是臣怀疑的地方,臣觉得,君子灵已经对您起了疑心”。
君之策闭上眼睛,很久没有说话。
当初他与君子灵起兵的时候约定,他主外征战四方,君子灵在内平定国家处理各种政事。
为保相互信任,兵权一直在君之策手中而后勤的粮草运输与情报管理则一直由君子灵来处理。
这些年,两人的完美配合与对彼此百分之百的信任使江朝日渐巩固,只需要再多一点点时间,就可以建立起一个强盛的王朝。
而君子灵也发誓要创造出一个胜过靖炎盛世的盛世来。
并且,两人相约-这个国家没有皇帝!国家平定之后,由君子灵与君之策共同治理国家,之所以将君子灵立为太子,则是为了国家内部的稳定。
可现在君子灵的所作所为,却使他颇为疑惑。
“你说的属实”?
君之策睁开眼睛缓缓说道。
“元帅若不信可另派他人去查!若是还不信,等元帅平定了禄北王,回到了月城之后便知真假”!
君之策敲了敲桌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先下去吧”。
随后,又挥了挥手,一个黑衣人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边。
“去查查羽林卫的事”。
黑衣人微微点头,然后消失在阴影中。
这段时间,他开始愈发地感觉到君子灵的排斥,攻破月城之后可以说天下初定,像一州太守联合蛮族国家侵国这种事情,他本来在后方指挥便可以了,君子灵还将他发在前线。
这让他不得不有所怀疑,但因为两人之间的兄弟情分与大局观,他也仅仅是想想而已,很快就会把念头打消。
可黑九带来的消息却再也让他坐不住了!
他与君子灵约好了,他掌兵,君子灵掌权,而从君子灵现在的所作所为来看,他很明显要越权。
“子灵啊子灵,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突然,帐外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与喊杀声,他叹了口气,不是在叹自己,而是叹五古城内无辜的百姓。
他从不是一个喜欢滥杀无辜的人,相反,他是一个很怜悯生命的人,也因此,他要赢得这些战争,只有这样才能赢来和平。
和平源于战争。
每次战前,他都会对对方进行招降,尽管迄今为止一次也没有成功过。
这次也一样。
五古城被他所包围,就算是个普通人也能看出来他已经必败无疑,之所以负隅顽抗到底,是因为谋反是死罪,联合蛮族谋反更是十恶不赦的死罪。
那么既然失败,还不如尽最后一搏,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最后再拼一下。
他也曾劝过子灵,让他把刑法定低一点,可子灵只是强硬地是说“如果这都不严,那岂不是天下人人可以谋反”?
他说的很对。
推开帐门,寒冷的风吹在他的脸上,犹如利器不停地划过,明亮的月光与冲天的火光照耀在他英俊而又刚毅的脸上。
城门已破,无数的将士蜂蛹而入,可以遇见,天明之后又是一场尸山尸海,这就是弱肉强食,自然地法则。
他只是为那些百姓感到可悲,追随了那么一个无知而又愚蠢的领袖者。
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喊杀声渐渐通知了,火光也渐渐越来越淡了,月亮退下,已经看得到天边的朝霞。
“元帅,一切如计划一样,康州太守与他的家眷全都自缢了”。
依然是那名红衣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