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扬的话火气十足，那边曹彰听了愣了一下。
曹彰是以前滨河市刑警队的队长，后来因为红咖案久久未破，被调来的方孝扬代替了职务。
再后来，红咖案完全解决了，方孝扬当上公安局局长之后，感念曹彰的办案能力，又把曹彰给召了回来，还在刑警队干队长。
现在曹彰这么晚打开电话打扰自己的好事，方孝扬倒有那么点点后悔。
这曹彰，完全不解风情。
曹彰听到方孝扬的话，连忙干笑了一声，“方局，没有大事我还真不敢这么晚打扰你，出大事了，我们刑警队的值班巡警，刚刚在城南路的下水道里发现了一具小孩尸体。”
“又一具？”听到小孩尸体，方孝扬脸色都变了。
算上这具，已经是六具小孩尸体了，知情的人把这个案子称之为童子案，童子案从案发到现在，两周时间，6具尸体。
然而可怕的是，他们到现在都找不到这6个小孩的来源。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赶过去，你派人保护好现场！”方孝扬匆忙挂掉电话，便迅速解自己的睡衣扣子，准备换衣服走人。
“小茴，你……”方孝扬刚要让乔茴自己好好休息，回头一看，发现乔茴的衣服已经基本换好了。
乔茴对他笑了笑，“跟着你干了这么多年警察，我的警觉性和觉悟性还不错吧？我已经听到曹队长说的话了，走吧，我跟你一起去。”
现场有尸体，确实需要法医，但方孝扬摇了摇头，“不，曹彰那边会派法医的，你就别跟着去了，这么晚在家好好睡一觉。”
方孝扬没忘记乔茴刚刚还是个患得患失的小女人的，这个小女人需要休息。
“我跟你一起去，这个案子我也很在意。”乔茴语气肯定，“方局，你能不能快点？别浪费时间行不？”
她倒反过来说他，方孝扬叹了口气，没办法，只能让她跟着。
路上，乔茴一直紧锁眉头，“你们还是没找到孩子的出处吗？这么多无故死亡的孩子，他们的父母肯定在某个地方着急呢。”
方孝扬摇头，“我们确实没找到孩子父母，这就像是个无头案，我们除了从死亡原因查，根本无处可查。”
乔茴紧握着手里的安全带，“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我觉得童子案八九不离十就是连环杀人案了，如果再没有进展，死亡小孩可能还会增多！”
乔茴在五年前也失去过一个孩子，那还是没有出生就失去的孩子，都痛苦交加，她能想象这些死者小孩的父母该有多么伤心，乔茴几乎是感同身受的伤心。
“我已经决定要采用血库比对的方法了，这些孩子既然没有父母认领，那必定是有原因的，也许他们一开始便是弃儿，启用全国血库，对这些死者小孩的血库进行比对，目前能找到的只有这一个行之有效排查方法了。”方孝扬道。
“对，血库比对！”乔茴听了方孝扬的话眼睛亮了亮，“亲生父母的DNA跟这些小孩的DNA一定会重合的，这样绝对能找到他们的生父母！那你们怎么还不开始啊！”
“别着急。”方孝扬加快了油门朝着城南路跑去，“准备血库要时间，不过我预计许可明天一早就能下来，找到这些孩子的生父母12个小时内就可以完成。”
“那就好。”乔茴深吸了一口气。
前面5个小孩的尸体乔茴都有参与尸检，他们的死状都十分可怜，虽然没有缺胳膊少腿，但是光看他们死亡时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死前的痛苦并不比缺胳臂少腿要少。
他们大多痛得面孔扭曲，手掌握成拳，眉宇间呈现青黑色，脑袋上大下小，相差十分明显，这是长期头痛造成的，解剖之后，发现他们的脑补组织跟其他的人有些不一样，里面还有一切药物残留，但因为人体死后造成的器官损坏，产生许多其他的质变物质，无法提取这种药物残留的结构。
但可以肯定的是，竟然有人直接朝着他们脑子里注射药物，那是怎样的恶魔。
不知道为什么，乔茴莫名想起了小雯。
这时，方孝扬已经把车开到了城南路目的地，前面被警方设起了警戒线，现场保护的很好。
乔茴下车的时候，突然问方孝扬：“孝扬，小雯，现在怎么样了？”
方孝扬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起小雯，但还是道：“据说安全局的那个研究室还在正常运行，小雯已经被当成御用研究品在里面接受研究，但情况一天比一天糟，再加上她身上本就有病毒，所以应该坚持不了太久。”
“也就是说小雯还在研究室里。”乔茴自言自语了一句。
“你说什么？”外面风有点大，这句话方孝扬没听到。
乔茴看到面前设的警戒线，摇了摇头，“没什么，孝扬，工作吧。”
“嗯。”
他们一转头，曹彰已经朝着这边快步走了过来。
“方局，乔科长，你们来了。”曹彰打了个招呼。
乔茴摇了摇头，“曹队，以后还是直接叫我乔茴吧，你那边带了法医吗？”
曹彰点头，“带了，他们工具都带了，你一起过去看看。”
他们走到尸体旁边，拉开白布的时候，旁边的法医把看到的结果跟他们简单介绍了一下。
“死者年轻应该在4岁到6岁之间，死亡时间在昨天下午2点左右，已经产生了尸僵，还和之前的5个孩子一样，其他地方都有伤痕，但不致命，我们推断致命伤应该还是在脑部。”
乔茴把白布拉下来，看到这小孩的身体上，固然有很多淤青的伤痕，这是被鞭子或者戒尺皮带之类的抽打出来的伤痕，这小孩在死前受到过虐待，但确实不致死，乔茴看了一圈之后，和曹彰的法医一个看法。
死者的致命点可能在脑部，需要解剖肯定。
乔茴摘掉手套站起来，心情十分复杂，这无疑就是一桩连环杀人案，杀人犯无疑是个变态，杀的全都是小孩。
“我跟你们一起去法医科。”乔茴主动请缨，前面5个孩子的解剖她都在场，这次只是想确定一下手法是否一致。
方孝扬在点了点头，对乔茴道：“你去吧，我跟曹队再商量一下案子，在附近排查一下。”
乔茴点头走了，他们分成了两头。
方孝扬围着这个犯案现场走了一圈，问曹彰，“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尸体的？”
曹彰看了一眼手表，“48分钟前，方局，他们打电话给我之后，我立马通知了你。”
“发现尸体的时候，旁边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方孝扬道。
“这个我正要跟你说呢，方局，能不能让方启明来帮下忙？我刚刚看了一下，这附近有两个路口摄像头，你看就在那个位置。”曹彰指给方孝扬看，“我想通过方启明的能力，调出这两个监控的录像，看是否能发现嫌疑人的踪迹。”
方孝扬看了一眼两个监控，“你们去跟交通队的人联系，他们也能调出录像的。”
方孝扬并不是舍不得麻烦方启明，毕竟方启明现在在家照顾有身孕的廖莎莎，能不打扰他的时候，方孝扬一般都不打扰他。
曹彰笑了笑，“方局，大家都知道，这路口监控像素很低，一般的交通队的录像，就算能看到嫌疑人，在这么昏暗的环境下也只能看见个影子，方启明的手就不一样了，他的手对监控画面有起死回生的能力，能够把模糊的图片弄清晰，如果这监控能够拍到罪犯，方启明那边就肯定能看清罪犯的样子！”
方启明的办案高科技现在都声名远扬了，也确实如曹彰所说，对目前的情况有用。
这片地方环境昏暗，罪犯应该就是看准了这样的环境，才选择了这里当做抛尸地点，因为就算监控拍到了他，形象也是十分模糊的。
但方启明就不一样了，如果这监控真的能拍到罪犯，方启明就有让这监控画面清晰起来的能力。
方启明的这种能力当年在追查造梦岛的案子上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很多办法的老警察都听说过。
没办法了，方孝扬只能拿起电话把方启明叫醒。
现在是半夜12点40分，方启明正抱着老婆以及老婆肚子里的孩子睡得香甜，方孝扬的电话很久才接。
方启明看到来电显示的第一反应是，方孝扬肯定是和乔茴闹掰了才这么晚没睡找他诉苦呢。
“哥，这都几点了？你不睡我还要睡呢，女人嘛，哄哄就好了，你脾气也不要太倔……”
“城南路口，现在立马带上你的电脑和扫描仪过来。”方孝扬直接打断了方启明的话。
“不是，这么晚了，哥，我真不能陪你出去散心啊，我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方启明不想出来。
“谁会让你带着电脑出来陪散心？快点，童子案又出一例，给你二十分钟！”方孝扬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方启明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长长哀叹了一声，“厉害了我的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