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传来一阵凉意。
锦荣背脊一僵,宽大有力的手掌,下意识的往下一按,便将那处给遮挡了起来。
“哇~”
头顶倏然传来一道惊呼声。
锦荣眉头立刻就恼怒地拧成了川字。
“出去!”
他再次怒不可遏的呵斥了一声。
林鸥充耳不闻,自顾自的说着:“你果然什么都没穿。”
锦荣:“……”
“别说,膨胀之后,还挺大的。”林鸥摸着下巴频频点头,似对锦家二弟十分满意。
“我叫你出去!”锦荣忍无可忍,冲她吼时,连额头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你平时都穿什么内.裤?三.角的,还是平角?”林鸥走向衣帽间,继续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锦荣气的五脏六腑都在颤.抖,眼瞅着房间的门还开着,而他却一丝不挂,担心有人进来撞见他这幅狼狈样,迅速转动轮椅去关门,没回答林鸥。
“你不说话,我就随便拿咯。”林鸥左手拿着平角内.裤,右手拿着真丝睡袍,从衣帽间走出。
此刻,锦荣刚将门锁好,一转身,便和林鸥直勾勾盯着他某处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死女人!
“把眼闭上!”他厉呵,就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猛兽,一秒进入暴怒模式,“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不知羞耻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一个男人的那种地方看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什么后果啊?”林鸥走向他,步履优雅缓慢,她弯着眼睛,勾着唇,那盈满了笑意的眼神,怎么看都是戏谑和捉弄。
锦荣瞳孔一缩,猛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像林鸥饲养的小宠物般,被她肆意逗弄牵着鼻子走。
“说啊,我一直盯着男人那里看,会产生什么后果?”林鸥将真丝睡袍披在锦荣身上,见他不回答,便道,“你不说,我那就去问我头号老公咯,他那么喜欢我,肯定会告诉我答案的。”
锦荣嘴角抽了抽。
他闭上眼,很想将这女人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浆糊,偏偏又……
舍不得。
“如果我头号老公和你一样,都不愿意告诉我答案的话……”林鸥摸着下巴想了想,猛地茅塞顿开道,“那我就将他的衣服扒了,一直盯着他瞧,到时候肯定就会知道那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了。”
“你敢——”锦荣睁开眼,瞪她道,“你只能看我的!你要是去看厉乐生的!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哎哟,死鬼,不要这么霸道嘛,人家宋小宝说了要雨露均沾!”林鸥说着,还模仿了一下宋小宝说这话时的动作和神情。
“沾你妹!!!”锦荣像一只狂怒的野兽,一下把将林鸥拽了下去,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掐着她的下巴,嘶吼道,“女人要洁身自爱对自己的老公从一而终,你不知道吗?!”
“嘁!”林鸥目光冷冷的扫过去,翻白眼,“你又不是我真正的老公,我干什么要对你从一而终?神经病!”
“你——”锦荣看着怀中这个将白眼翻出了天际的女人,怒的想将她压.在身下狠狠的抽,却又力不从心,对她刚才的话更是无力反驳。
“把內裤给我穿上。”憋了半天,内伤都出来了,最后却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林鸥估摸着傅安琪送饮料的时间要到了,便起身,动作小心翼翼的将平角底.裤给锦荣穿好,完了,瞧见他性.感的胸肌和腹肌还袒露在外,又迅速将那真丝睡袍的腰带拉过来绑好。
“这么好的身材,可不能便宜了傅安琪。”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锦荣并没有将她的话听清。
“啊?”
林鸥有点心虚。
她眼珠子转了转,可不能让锦荣知道她的小心机,指卧室房门道,“我说傅安琪要来偷你的种了?”
锦荣眉头一皱,立刻便猜到了这准又是温丽华用来赶走林鸥的手段。
他抬起头,黑眸凝着林鸥的眼睛问:“你今天急急忙忙闯进我房间,连门都没敲,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
“嗯。”林鸥淡淡的嗯了一声,戳着手指说,“不管怎样,你都是孩子的父亲,我的二老公,虽然不记得过去的事了,也不知道等孩子生下来之后,我们俩还有没有以后,但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既然你现在是我的二老公,那我就有保护你的责任,既然我有责任保护你,那自然就不能让傅安琪那小婊砸肮脏龌龊的手段得逞了!”
林鸥振振有词,有的头头是道,锦荣听后,很高兴,他抬手揉眉心,用闭眼的方式来掩饰他眸中的愉悦:“你往后能不能不要叫我二老公?我有这么二吗?”
林鸥趁他闭眼看不见的时候,冲他吐舌.头扮鬼脸,你丫就是一井字,横竖都是二,能不二吗?
“还有,那个厉乐生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说他是你头号老公了?”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话题,锦荣睁开眼,凝着林鸥的眼睛,训斥道,“你左一个头号老公,右一个二老公,你张口胡来说话这么不靠谱,你让我孩子以后出生了怎么想?是叫厉乐生爹地,还是叫我爹地?”
“这个……”林鸥眼珠子狡黠地转了一下说,“当然是将来谁和我领结婚证,我就让她叫谁爹地咯。”
“你在逼我?”锦荣直接看穿了林鸥的小伎俩,眼睛微凝了下,“连失忆都是装的?”
林鸥一脸楚楚可怜状:“老公,你不可以这样诬蔑我,以前那些事,人家是真不记得了。”
“林鸥,我不是三岁小孩儿。”锦荣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旋即又道,“我是不会和你领证结婚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林鸥闻言,眸子里立刻就蒙上了一层水雾。
“锦荣,我不明白,你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固执?我不觉得现在的你是一种累赘,我也不觉得和这样的你在一起,会不幸福。
你知道对我来说,什么才是真正的不幸福吗?是不能和你在一起!对我来说,没有你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痛苦的人间炼狱。
锦荣,不要再推开我了,好么?我不能没有你……”
林鸥掏心掏肺的几句话让锦荣心如刀绞,想到从前的自己对林鸥穷追不舍,如今好不容易盼来了她的情深似海,他的双.腿却……
“生完孩子就离开吧。”锦荣强忍着心痛说,“我的心,早在那场车祸中,我成为残疾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现在我,不仅对生活没了热情,连爱情,亦是一个提不起兴致来的无能者,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腹中的孩子姓锦!”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只要孩子,不要我咯?”林鸥偏着头问锦荣,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下来,她本以为孩子是锦荣的之后,她和锦荣的关系便会出现转机。
可如今看来……
都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对,我只要孩子,不要你!”锦荣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说出这句话来的,只觉得心里就像扎进去了一根刺般,疼的厉害。
林鸥难以置信的看着锦荣,她没想到锦荣会把‘不要她’这三个字,这么轻易的就说出了口。
“真心话?”她问。
“嗯,真心话。”
“呵……”林鸥悲极反笑,半晌后,她流着眼泪,点头道,“好,我成全你!从今往后,再不来纠.缠你,至于孩子,她是我的,你休想从我身边夺走!”
说罢,拎着裙摆,转身就蹬蹬蹬的跑了出去。
开门时,正巧遇到傅安琪端着饮料前来。
“哟,林姐姐这是怎么了?一脸的泪,又和锦荣哥哥吵架了?”傅安琪脸上挂着得意洋洋的笑,林鸥看了很是刺眼,一把推开她。
“滚——”林鸥大吼了一声,将她在锦荣那里所受的委屈,全数转化成怒火,洒在了傅安琪身上。
“啊,我的果汁!”傅安琪大叫了声,好在是果汁洒出去的并不是很多,只是可惜了身上这条新买的连衣裙,低头瞧了眼被果汁弄脏的裙子,只冲着林鸥的背影,跺脚说了句,“什么人啊!一点教养都没有!”随即便端着果汁,微笑着进入锦荣的房间。
锦荣一动不动的坐在轮椅上,他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眼睛里充斥着一片大雾,雾蒙蒙的视野,瞳孔没有焦距。
就像与世隔绝了一般,就连傅安琪端着果汁都到了他跟前,都不曾发觉,此刻,他满脑子都是林鸥临走前那句‘好,我成全你!从今往后,再不来纠.缠你,至于孩子,她是我的,你休想从我身边夺走’。
本以为听到这样的话,他会如释重负,会不再为林鸥誓要吊死在他这一棵枯藤老树的事而感到烦恼,然而,他不仅没有如释重负获得轻松感,反而像心头肉被人剜走了一大块似的。
痛的那么不能自已!
“锦荣哥……”傅安琪见他精神恍惚,宛如灵魂出窍了一般,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