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氏对你们林家撤资是我父母的意思。”
“至于小仙对你视而不见……”
靳栋梁将视线从林鸥脸上移开,瞥了眼目光里充满了怨恨的锦荣,继续公平公正的对林鸥说道。
“这是人之常情,毕竟作为她最好的朋友,你曾经背叛伤害过她,还使她失去了一个孩子,同靳枫分手五年差点永远错过,换位思考,如果她对你做了同样的事,你说不明会更恨她。”
靳栋梁这番话明显是说给锦荣听的,无论什么事,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能因为你可怜,所有人就让着你,在他看来,林鸥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她咎由自取。
原本在说林鸥为什么会出现在谢一凡床上的事,转头又扯到安小仙身上来,锦荣还怪安小仙对林鸥避而不见做的太过分。
安小仙瞬间心寒至极,不由得想起当年她被靳枫误会时,她去求林鸥锦荣帮忙,她们二人用爱莫能助的眼神从她身旁走过的场景。
唇角微微勾了勾,她对着林鸥锦荣二人浅浅一笑,但笑中只有一股嘲讽流转的味道,一秒后,敛回目光,面色冰冷转身走向靳枫,只轻轻的说了句走吧,随即就挽着他的手臂走了。
林鸥看见安小仙伤心离去的背影,心狠狠的窒痛了下,连忙出声道:“锦荣,栋梁大哥说的对,这事不能怪小仙,当年确实是我对不起她在先,她现在无论怎么绝情决意的对我,都是应该的,我不恨她。”
林鸥说的是真心话,她真的不怪小仙不肯出手帮她们林家。
安小仙听完她的话,冷冽的瞳孔微微一缩,唇.瓣难受的动了动,最后什么都没说,就挽着靳枫的手臂出房间,从林鸥的视野中彻底消失了。
作为安小仙的随行保镖,秦玖玖亦默不作声的跟着她走了,靳栋梁盯着秦玖玖转身离开的背影,漆黑浓密的眉头皱了皱,想叫她留下,脑海却骤然响起她之前在走廊里对他说的那番话。
她说,栋梁,我们分手吧,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会为了你背叛小仙和你母亲沆瀣一气,你也不会为了我背弃你母亲,所以,我们还是分手吧,这样对你对我对大家都好。
知道秦玖玖性子倔,他现在即便追上去也改变不了她要和自己分手的决心,所以靳栋梁没有去追,他回眸看着林鸥继续问:“那你是怎么和谢一凡睡在一起的?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是一场噩梦,如果可以,林鸥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再想起,她颤.抖着往锦荣的怀里钻了钻,声音小小道。
“银行不肯贷款给我们林家,我去找那个京城来的魏先生帮忙,谈事情的时候我喝了几杯酒,然后整个人就晕乎乎的,魏先生说要送我回家,我不太想麻烦他,因为他那个人有点……”
林鸥实在是不想将魏先生亵渎她的细节说出来,拧着眉头微顿了下,直接跳过魏先生意图强上她的那一段。
“后来我在走廊上碰到了小仙和阿玖,那个姓魏的当时正在……我实在是很讨厌他,不想让他送我回家,就求小仙帮忙送我回家,可是……”
林鸥想起她苦苦哀求安小仙,以及安小仙无情的告诉那个姓魏的她不是她朋友,并头也不回离去的场景,不由得又伤心难过的红着眼睛吸了吸鼻子。
“小仙不肯送我回家,然后我就昏迷了,再然后……”林鸥侧头看了眼谢一凡,崩溃流泪,“醒来就发现自己和他睡在了一起,至于我是怎么和他睡在一起的,具体又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靳栋梁眉头紧皱,他认识林鸥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姑娘酒量巨好,绝不会被区区几杯酒灌醉,她八成是被那个姓魏的下药了,只是碍于姓魏的身份特殊,又有事求他,不便撕破脸将局面搞的太难堪,这才故意隐藏了被他算计的事实。
锦荣何其聪慧,靳栋梁能想到的,他又岂会想不到,登时猩红着一双眼,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厉声道:“小欧,那姓魏的全名叫什么?我去杀了他!”
“你疯了!”
林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温丽华就一个箭步上前,用力推了锦荣肩膀一把,音色凌厉怒骂锦荣。
“臭小子,你给我听好了,无论那姓魏的对林鸥做了什么,我都不准你去找他麻烦!他在政界的地位,可不是谁都能轻易动摇的!我不准你为了个女人,搭上整个锦家的荣华富贵!”
温丽华训斥锦荣时,双眼一直都在狠狠的瞪着林鸥,此刻的林鸥在她眼里,俨然就是红颜祸水天煞孤星,必须让锦荣乃至整个锦家的人都对她避而远之。
林鸥心脏遏制不住的骤然一窒,温丽华说的话听起来虽然没什么人性,但有一句话她说的非常对,魏先生除去厉家整这个后台,他在军政两方的势力都不容小觑,锦荣如果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去杀他,无疑就是在拿整个锦家的荣华富贵去冒险。
“锦荣,你别这样,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残花败柳,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做。”林鸥身心疲惫的闭上眼睛。
“哼,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温丽华居高临下的看着林鸥,一脸尖酸刻薄。
“妈,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林鸥现在已经够难受的了!”锦荣拧着眉头冲温丽华大声嚷嚷。
靳栋梁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典型的婆媳大战,就如同他的母亲易紫夏看秦玖玖不顺眼一样,让他和锦荣这些做儿子的头疼死了。
他就不明白了,他们只是想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而已,碍着她们这些做母亲的什么事了?为什么老是要在鸡蛋里挑骨头,非要棒打鸳鸯,将他们这些真心相爱的人分开才肯罢休?!
“锦荣,你嚷什么嚷?我是你.妈!这女人祸害你,难道我说她两句还不应该吗?”
温丽华声音异常尖锐刺耳,唾沫星子更是溅了锦荣林鸥二人一脸。
“够了!”靳栋梁实在是受不了了,温丽华尖酸刻薄的模样,让他想起了那些和易紫夏争吵不休的日子,一声厉喝,冷眸凛冽扫向他们母子二人,军人强大气场展露无遗,领导风范十足指挥道,“锦荣,你母亲说的对,那姓魏的不是你说杀就能杀的人。”
“难道你就让我像个孙子似的,忍气吞声就这么算了?!”锦荣尖着嗓子问,眉头更是愤怒的竖了起来,别的什么事,他都能忍,唯独林鸥被人欺负这事,他忍不了!
“要报仇也不是现在!”靳栋梁目光凛冽的盯着锦荣,嗓音嘹亮道,“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从林鸥回家,好好照顾她!你没发现她现在的状态很不好,需要好好休息吗?!”
锦荣低头看林鸥,只见林鸥脸色惨白如纸,咬唇死死揪着他的衣襟,在他怀里瑟瑟发抖,俨然是身体和心理都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登时腾地一下站起身,狠狠的瞪了一眼还没从昏迷中醒来的谢一凡,抱着林鸥抬脚就走。
温丽华见状,连忙追上去制止锦荣:“臭小子,你在做什么?这女人已经是残花败柳,配不上你了,你还抱着她做什么?赶紧把她给我放下!”
靳栋梁听着温丽华那尖锐的叫喊声,无语的直摇头,此刻,他只想问,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可理喻的母亲?
“谢一凡,醒醒,快醒醒!”靳栋梁弯身拍打谢一凡的脸,拍了几下不见醒,转身进盥洗室,端了一盆冷水出来,对着谢一凡迎头浇下。
“啊……”在零下十来度的大冬天被泼冷水,谢一凡冷的一个激灵就睁开眼大叫着坐了起来,他摇晃着脑袋四处看了看,模糊的视线最终定格在靳栋梁脸上,逐渐转清,“靳大哥?!”
谢一凡见用冷水泼他的人是靳栋梁,不禁大松了口气,扶着额头问,身心疲惫的问:“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一出锦荣林鸥的房间就被人偷袭了,而且偷袭我的人是厉微,这么说……”
谢一凡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的望着靳栋梁,惊呼:“你是厉剑的人?!”
靳栋梁一脸嫌弃的上下瞟了谢一凡几眼:“说什么胡话呢?只是和林鸥睡了一觉而已,不至于把脑子都睡坏了吧?”
“等等……”谢一凡捂着胸口,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出声询问,“你刚才说什么?我和林鸥睡了?”
“对啊,好多人都看见了,锦荣刚才把林鸥抱走,就你睡得跟死猪似的,叫都叫不醒,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和林鸥睡在一起?”
靳栋梁双手环胸站在床头。
谢一凡抿着唇抬手捶胸,好半天才将靳栋梁话中的信息含量全部消化完,然后苍白着脸差点气断了气,静默了好半晌后,才逻辑清晰的对靳栋梁说。
“这是个局,林鸥在饭桌上被人下了药,小仙路过救了她,我帮着小仙把林鸥送到了锦荣房间,离开时被厉微电晕了,再然后就出现在了这里,是谁设计陷害我们,答案显而易见。”
“这不是重点,大家都不傻,都看得出你和林鸥是被人陷害的,现在的重点是,你和林鸥究竟有没有发生关系?如果没有,才能还林鸥清白,让锦荣的母亲不嫌弃她。”靳栋梁道。
谢一凡瞬间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和林鸥发生关系,林鸥当时的情况,只要是个男人,都会被她当成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