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墨听风吐血的消息很快就传到钟粹宫中,张贵妃得知这件事后直接出了宫。
华贵马车停,张贵妃一袭浅紫娓娓拖地长裙,云鬓珠玉,她戴着白色面纱进了贤王府。
贤王府内墨听风躺在床上一张俊容苍白如纸,气若游丝的闭着眼。
“皇儿……”张贵妃脚步慌乱走到床边,一看到皇儿不省人事的样子,顿时急的满是无措。
微合的眼眸在此刻慢慢睁开,墨听风看到母妃到来,他沙哑着嗓音道:“母妃你怎么来了。”
“别担心,母妃带了御医前来为你看病。”张贵妃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候着的御医,沉声道:“定要治好本宫的皇儿。”
“是,贵妃娘娘。”御医立刻领命,而后走到床榻前看诊。
张贵妃看向一旁候着的管家,浑身散发袭人的寒意,一双眼眸阴冷而阴戾喝道:“你就是这样伺候的贤王?”
管家扑通一声跪伏在地,惶恐不安道:“奴才有罪,奴才有罪。”
张贵妃愤怒不已怒道:“调查的如何了?”
“回禀贵妃娘娘,大夫并未查出王爷因何而吐血,至于衣食住行奴才全部查过,并未查到有毒。”管家吓的全身瑟瑟发抖。
“混账!没毒贤王是如何吐血的!”张贵妃冷哼一声,眼中带着杀气。
“奴才有罪,奴才有罪。”管家头重重磕在坚硬的地上求饶。
张贵妃眼中冷厉尽显,她厉声道:“放心,本宫不会放过你的。”说完,她走到床榻边。
“御医,如何了?”她疼惜不已看着皇儿墨听风。
御医伸手捋了捋他那银白胡须,他转头看向张贵妃道:“贵妃娘娘,贤王殿下脉象虚浮,真气躁动,内伤极重。”
墨听风眉头紧蹙,他望着御医道:“本王之前就有内伤,只是喝了一些药已是痊愈了两分,怎么可能会更重。”
御医看向墨听风恭敬道:“贤王殿下,臣并未诊错,殿下真的内伤加重,是不是药服错了?或者王爷有动武了?”
“没有动武。”墨听风眼中带着冷意直视着御医,“那药方是张御医开的,管家,把药方拿给李御医瞧瞧。”
跪伏在地不停磕头的管家下一刻急忙爬起来就门外走,额头满是血汗。
张贵妃担心的看着墨听风问道:“皇儿,你好好想一想今天吃了什么,又做过什么。”
墨听风仔细想了想,他望着母妃道:“除了上朝,今天一整天都在府内,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就奇怪了。”御医看着贤王墨听风,而后安抚道:“王爷不用太担心,只是内伤加重,用药可以调养过来,不过近来王爷都不要太操劳。”
张贵妃眼神深深看了看御医,她冷声道:“确定只是内伤?”
“是。”御医恭敬道。
张贵妃这才松了口气,她看向墨听风道:“没事,没事就好。”
这时,管家气喘吁吁的将药方拿给了御医,“这是张御医开的药方。”
李御医接过药方看了看之后,他看向张贵妃道:“回禀贵妃娘娘,药方开的的确是治疗内伤的药。”
张贵妃看都没看御医一眼,“退下吧。”
“是,贵妃娘娘。”
很快卧室内只剩下张贵妃和墨听风,她拿着帕子轻拭他额头虚汗,疼惜道:“怎么忽然就吐血了呢,按理你的内伤只会痊愈。”
“儿臣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墨听风眼中带着一丝怒意,阴狠道:“若是被我查出来,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张贵妃微眯了一下眼眸,意味深长道:“母妃怀疑一人。”
“谁?”墨听风听后当即追问。
“宁王。”张贵妃眼眸凝满寒霜。
墨听风微微惊愕,他很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母妃说的是宁王,他不解问:“怎么会是宁王?母妃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儿臣?”
“宫宴那晚你不是被柳芙重伤吗?”张贵妃深吸一口气愤恨咬牙,意有所指道:“母妃设计了柳芙。”
墨听风眉头紧蹙,他微眯眼眸望着母妃问道:“设计了柳芙和宁王有何关系?请母妃详细告知。”
张贵妃沉声道:“母妃派人分别给宁王和柳芙送了一封信,不,是纸条,安排他们在得月楼相见。”
“你是知道宁王不喜喝茶,但母妃知道柳芙喜欢喝荷花茶和雀舌茶,对于他的未婚妻,他肯定会调查柳芙的喜好,故此,宁王点了雀舌茶,然后母妃安排的人再茶里下了毒。”
墨听风面上一惊,急忙言道:“母妃,皇后娘娘不让杀柳芙。”
“母妃怎么可能会杀她。”张贵妃眼眸冰冷,周身被阴冷所覆盖,她语气带着凌厉道:“只不过是下了一点毒,只会让她感到痛苦而已。”
“母妃,据儿臣所知柳芙今天一直都在礼部尚书府,根本不想中毒的样子。”墨听风如实告诉张贵妃,顿了一下他解释道:“我派人在盯着柳芙。”
张贵妃听着墨听风这话,她眼中带着深邃,而后语带警告道:“她深藏不露肯定会有解毒的办法,还有你最好不要对柳芙太上心。”
墨听风自然听得懂母妃话中的警告,他惨白的脸上带着一抹不逊的笑意道:“母妃,儿臣要什么女人没有,怎么可能会看上她这种泼妇。”
张贵妃眼眸深邃的看了一眼墨听风,她又意味深长道:“母妃故意邀约宁王和柳芙私下见面,主要就是他们马上就要大婚,你应该知道宁王为了不娶柳芙当着你父皇的面不止一次拒婚。”
“这些事儿臣知道。”墨听风回应道。
张贵妃微微颔首,眉目间带着阴戾道:“所以一旦柳芙在宁王面前中毒,你觉得她会如何想?”
墨听风立刻会意,微眯眼眸道:“柳芙会认为宁王为了不娶她,而私下邀约只为杀了她,因为只要她死,他就不用娶她。”
“没错。”张贵妃眼中划过一道得意,“皇后说过不让你动柳芙,可没有对母妃说过。柳芙敢伤你,自是要付出代价,母妃给柳芙下的毒不会要了她的命,但足够让她认为是宁王所为。”
“母妃,好一招栽赃嫁祸。”墨听风眼中带着夸奖道。
张贵妃嘴角一勾噙着一丝冷笑,“柳芙可不是省油的灯,等她嫁进宁王府,绝对不会让宁王过上一天安生日子,她忽然中毒,宁王又没有下毒,所以宁王就会怀疑别人。”
“皇儿,你别小瞧了宁王,你和柳芙不和他是看在眼里,故此他定认为是你下毒嫁祸他,母妃猜想会是他对你下了药伤你。”
“皇室从来都不会有兄弟情义,只会有弱肉强食,他可不是简单之人。”
墨听风带着深思问:“这正是儿臣至今没有想通的地方。”
张贵妃微挑眉头,“咱们母子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有什么疑问直说无妨。”
墨听风意味深长问:“为何母妃你们还是如此忌惮墨凌轩,明明他什么都做不了,御医都说他还有两年可活,儿臣见他每天都深居宁王府,根本翻不起什么风浪,我们该忌惮的是雍王、章王他们。”
“你错了。”张贵妃轻轻摇头,“甄皇后运筹帷幄这么多年一直都警惕着宁王,只要宁王一日不死,我们就不能大意。”
稍许,她意有所指道:“你不要看表面上他病怏怏的,私底下他是什么人谁都不清楚,故此,他要想让你重伤根本是小事一桩,只因在他的心里会认为我们怀疑谁都不会怀疑他。”
墨听风会意,他沉声道:“因为宁王向来深居简出,一旦我中毒定会怀疑仇家,而非是闭门不出的他。”
张贵妃若有所思点头,“没错,看来甄皇后对宁王的警惕是没错的,母妃终于明白甄皇后留着柳芙的命是为何了。”
“为何?”墨听风紧接着追问母妃,对于留柳芙的命他至今没想通,因为她只是一个蝼蚁,留着根本没用。
张贵妃嘴角微翘,她意味深长道:“日后你会慢慢知道为何留她命,甄皇后这一招棋果然下的妙。”
墨听风在母妃的眼里看到了阴谋,他眉头紧蹙微眯眼眸。
“皇儿,你受伤的事情是母妃的错,母妃将那些下毒之人全部杀了,却没料到墨凌轩还是猜测到你身上,可他根本不知不是你下的毒,而是母妃所为。”张贵妃说起这话来带着自责,下刻她又道:“不过这次也让宁王露了端倪!值得了。”
墨听风语气淡淡道:“接下来母妃要怎么做?”
“不怎么做。”张贵妃眼中闪着阴毒的光泽,她脸上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容道:“安静等待宁王大婚,一旦他们大婚,甄皇后必定出手。”
墨听风定定地看着母妃一会,他并不言语,只因对于母妃和甄皇后之间的很多事情,她们从来不会对他言道,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他拉拢朝中大臣。
张贵妃安抚墨听风道:“听风,近来淮南水灾一事是你立功的事情,你要拉拢御史大夫一起上奏皇上主动请缨做钦差巡视淮南水灾。”
“可是母妃也看到了儿臣现在还躺在床上。”墨听风无奈言道。
“不用担心。”张贵妃眼中带着锋利,“我会让人拖几天处理此事,等你能下床了就主动去请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