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亦俢抬手甩开柳倾城抓着自己衣袖的手,他怒道:“去把夫人叫来!”
“你闭嘴!刚刚是你自己摔进池塘的,你别想诬蔑我。”柳倾城一听柳芙就来气,她红着眼怒视柳芙,又看向爹爹柳亦俢道:“爹,你要相信女儿,女儿真的没有推她们,真的没有。”
“老爷……”玉儿趴伏在柳亦俢怀中嚎嚎大哭,“妾身不想活了,妾身真的不想活了。”
柳芙红着眼眶,在柳倾城的怒喝之下顿时装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胆怯模样,她忐忑不安带着满满委屈的看向父亲柳亦俢,轻唤一声包满苦楚的一声“爹爹”。
证据确凿,还是柳亦俢亲眼所言,他平日里再怎么宠爱柳倾城,在眼下发生差点谋害柳芙,差点让玉儿小产,纵是如此柳倾城还不承认自己所为,此等傲慢一下子让他满腔愤怒。
“跪下!”他看向柳倾城怒喝,双眸如刀锋利。
柳倾城刚想继续对父亲解释,结果他一个冷冽的眼神看向自己,吓的她脸色发白,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全身都开始发抖,完全不敢在说话。
柳芙在此刻也跪在了一旁,她看向爹爹柳亦俢苦痛的道:“爹爹不要错怪大姐,刚刚是女儿没站稳摔进池塘,与大姐一点关系都没有。”
在柳亦俢怀里痛哭的玉儿在听到柳芙这话时,她微微侧头看向柳芙,她们两人四目相对,她从柳芙眼中看到了悲痛,她对她微微一笑,而后继续痛哭。
既然柳倾城坚决不认推了自己,正好让柳芙用“顺水推舟”来满足柳倾城。
柳倾城推了自己和玉儿,柳亦俢是看的清清楚楚,柳倾城越不承认他越发生气,而后自己再帮“大姐”求情,只会让他认为自己惧怕柳倾城。
连环击中柳倾城,父亲绝对不会放过柳倾城。
至于陈氏为了柳倾城,就算保持公道罚柳倾城,她的心里绝对也不会好受。
敢在光明寺算计她私奔,让她名声尽毁,就要付出代价!
柳亦俢眼神深深的看了一眼柳芙,望着她发髻凌乱,发丝贴服在她娇美的脸颊,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她楚楚可怜受惊吓的样子很是让他心疼。
“若儿。”他声音温和了不少。
“奴婢在。”若儿恭敬道。
柳亦俢怜惜的看着柳芙吩咐若儿,“带二小姐回去换身衣裳,记得烧些姜汤,池水冷免得着凉。”
“爹爹,我不要。”柳芙当即拒绝,开玩笑,接下来要发生最精彩大戏,她怎么可能离开,她哀求道:“爹爹,大姐真的没有推女儿,求爹爹不要怪罪大姐。”
“你……”柳倾城再怎么傻也知道柳芙在煽风点火,顿时气的浑身发抖怒骂:“你个贱人,你故意的……”
“芙儿……”柳亦俢疼惜的看着一脸害怕的柳芙,却在听到柳倾城怒骂柳芙的话时,眼眸一冷带着阴狠,他看向柳倾城咬牙切齿道:“芙儿好心为你求情,你竟然如此不知好,竟敢辱骂芙儿!”
“爹……爹……你听女儿说,她根本是在诬蔑我。”柳倾城吓的语气不稳。
柳亦俢眼中带着滔天的怒气,“为你求情也是诬蔑,为父真是见识了你的刁蛮。”
下刻,他喝道:“为父今天要好好教教你该如何遵循礼数,来人啊,掌嘴!”
但是随着柳亦俢话罢,站在一旁噤若寒蝉的下人们,没有任何人敢上前对柳倾城掌嘴,这可是府中最受宠的大小姐,当家主母陈氏最疼的女儿。
“爹爹,不要啊,大姐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柳芙说话间,已经看到陈氏带着贴身嬷嬷匆忙赶来,更哭的大声,“爹爹,要罚就罚女儿吧,是女儿没有站稳摔进池子的,和大姐一点都没有关系,爹爹……”
“你住嘴!”柳倾城恨不能在此刻撕烂柳芙的嘴,她很清楚柳芙越说父亲越生气。
让柳亦俢生气的不止柳倾城的不知悔改,还有四周的下人竟然在他命令下,没有人敢上前执行命令,心中更加恼火。
“看来,这府中的下人都该换了!”他眼中带着戾气,双眼一扫看向管家。
管家带着忐忑,却二话不说撩起衣袖就上前抬手。
“啪……”一声清脆声响在此刻响起。
柳倾城脸上是火辣辣的疼,不可置信的看向打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母亲。
柳亦俢眉头紧蹙看着管家腾空的手,他看向满脸愤怒的陈氏,在看到自己女儿柳倾城脸颊红红的五个指印,一下子就让他心疼。
“娘……”柳倾城呆呆的看着母亲。
陈氏盛怒抬手就是啪啪啪啪四巴掌煽在了柳倾城的脸上,柳倾城顿时整个脸红肿一片,要多狼狈就多狼狈。
而柳芙分明看到陈氏的眼中带着隐忍的心疼,她心中带着冷笑。
打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心一定在滴血吧--陈氏,你可曾想过危害我柳芙时,我的心里该有多恨。
柳亦俢知道柳倾城是陈氏的心肝宝贝,此刻陈氏丝毫不留情面狠狠打柳倾城,他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他一个转头看到柳芙一脸惊吓,又看了看怀里痛哭的玉儿,想起柳倾城的所为,他压下心中的怜惜。
“老爷。”陈氏捏着帕子的手骨节发白,她眉目间带着隐忍的痛苦,她的眼神冷冷扫过柳芙、玉儿,最后落在夫君柳亦俢脸上,她带着歉意道:“老爷,是我教导无方,才让倾城做出如此可怕之事。”
“你还知道!”柳亦俢阴冷的直视着陈氏,指责她道:“平日里如此娇惯,才会让她而今如此刁蛮。”
“老爷,我会严惩倾城,绝不姑息她。”陈氏直视着柳亦俢,眼中带着坚韧,“我请大夫来为玉儿检查身子,老爷请放心。”
“你有想过芙儿吗?”柳亦俢直言看着陈氏,“玉儿和芙儿要是有事,连你也难辞其咎。”
“请老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玉儿和芙儿。”陈氏咬碎了银牙也只能面上平和的回应柳亦俢。
“倾城这次敢推芙儿下水,推怀有身孕的玉儿,所幸没有酿成大祸,但她的行为已经让我无法姑息。”柳亦俢冷眼看着陈氏,“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陈氏知道柳亦俢再逼她现在给出惩罚倾城的答案,她一咬牙道:“杖责十杖,抄写法华经十遍,罚跪祠堂十天,如何!”
柳倾城已经被母亲的几巴掌给打懵了,完全傻呆呆的跪在地上不敢动弹,更不敢说一句话。
柳芙听到陈氏这么说时,她心中冷笑,看似又是杖责,又是罚跪,其实罚的一点都不重。
杖责行刑的时候,打的人轻一点,柳倾城叫声大点,看似很惨实则一点都不痛。
抄写法华经,关上门来找几个婢女抄着自然是轻松。
罚跪祠堂半个月,有陈氏当家主母,这罚跪自然是轻轻松松。
可是,陈氏既然说到这份上,她不能触着眉头,自是不能继续添把火,免得又惹祸上身。
“轻了。”柳亦俢冷着声看着陈氏,似是知道陈氏小心思,“两年之内不可为倾城添新衣和首饰,若再惹是生非赶出尚书府!”
陈氏唰的一下子脸色苍白,赶出尚书府……
“老爷……”她不由震惊的看着柳亦俢,“你怎么能说出赶倾城的话。”
“别以为我是和你说笑。”柳亦俢正色看着陈氏,“再让我看到她惹事一次,立刻兑现。”
说完,他看向跪在地上的柳芙,他极冷的嗓音温和了一些,“芙儿回去换身衣裳,记得喝了姜汤再歇息。”
“是,爹爹。”柳芙心惊胆战的应道。
柳亦俢搂着痛哭流涕的玉儿转身离开。
玉儿临走红着眼瞥了一眼陈氏,看到陈氏脸色非常难看,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
若儿上前将柳芙扶起来,准备要走。
柳芙扫了一眼狼狈不堪的柳倾城和痛心的陈氏,带着婢女若儿离开。
柳倾城最爱的就是美丽的首饰和衣服,结果两年之内不允许有新衣裳和首饰,这是对她来说最大的严惩。
当然,最大的惩罚莫过于柳倾城再惹事就要被赶出尚书府。
只要她有心,随便使点小手段就可以赶走柳倾城,但是想赶走柳倾城,只要陈氏在就没这么简单。
罢了,反正皇上会还给自己清白,这次事情也给陈氏母女教训,故此她也懒得理会陈氏母女,而今要做的就是安心练舞等着正式赐婚圣旨。
十天,十天之后就是中秋节,陈氏到这个关头还算计好了日子,柳倾城罚跪结束正好赶上进宫参加中秋节宫宴,不过与她没关系。
柳芙回到莲花阁之后,碧玉就慌乱的守在院外紧张道:“小姐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柳芙帕子擦了一下脸上水珠,温声道:“我要沐浴。”
“奴婢备好温水。”碧玉连忙拎着灯笼走在前面,又问道:“这大小姐怎么就没有一天是消停的,都不让人过一天安生日子。”
“这次大小姐总算得了教训。”若儿看向自家小姐,她称赞道:“小姐高明。”
柳芙眼神深深的看了一眼若儿,“近来就可以过上安生日子,等中秋节过后我就准备大婚,到时候远离这里,往后日子就好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