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我当上张主任以后,生活一点没发生改变那是不可能的。
悄悄给我送礼的人越来越多,让我给他们调工作岗位的也越来越多,车间里,很多工作岗位不怎么累,挣得还比较多。
而我的工资几乎是成倍的往上翻。
期初我小心翼翼不敢收他们的钱,他们就想办法给我送东西,给我媳妇送东西,渐渐地,我也就习惯这种生活。
我在车间里开始牛起来,整天啥也不干,就背着小手,带几个人瞎溜达,检查机器,哪里有故障了他们就给我打电话,我就找公司叫人来修。
而杨彩的工作也越来越稳定,整天在家里叼着笔,写写画画,要么就是在电脑上研究她的服装设计。
我们生活平淡,却又和谐无比。
这是我与杨彩在北京带的第四个月里,秋天。
“媳妇,你在哪呢?一会我接你下班去呀,马上要冬天了,咱俩买几件衣裳去。”我对着电话龇牙说道。
“老公我一会还得陪领导去吃饭,你没事自己溜达溜达吧,乖,袄。”
“好吧。”我有点失望的挂点电话。
这样的对话,在这四个月里几乎是天天发生的事,你要说我们厂长没啥事老带着我去陪他吃饭,挡酒,去KTV娱乐,吃吃喝喝,玩玩闹闹也没啥,可杨彩就是公司的一个普通小白领,做个服装设计,本来说三个月就可以转正的事,他们总经理也不知道抽什么疯,就是以各种各样的借口不给杨彩转正,还总是叫杨彩跟着一起去吃饭,杨彩不去还不好,去了她还觉得没意思,别人说话,她就犯困。
但杨彩是个天生爱说爱笑的女孩,既然表面上跟他们嘘寒问暖的闲扯淡,他们也都挺喜欢杨彩这个人。
我就总是告诉杨彩,千万不要让这个浮躁的社会给蒙住双眼。
杨彩就反击我,我看你张主任最近才是飘了吧。
我无言以对。
我与杨彩的收入越来越多,工作也越来越稳定,可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仿佛越来越少,回到家双方也都是吃完饭,躺下看会电视剧就睡着了。
后期的时候,我跟杨彩则是没了什么交流,有时候我喝的醉醺醺的回来的时候,杨彩就挺烦我现在这状态。
没办法啊,男人嘛,在外面应酬,别人都喝酒,你不喝,就说你狗篮子,这事没办法弄。我喝多了,回家,杨彩就嫌弃我,说我一身酒味。
我现在终于理解当初主任临走前的那句话了,什么叫这个位置不是那么好当的。
上头要把领导陪好,回家还得想办法把媳妇陪好。
“小张啊,下班了吧,走,跟我去吃个饭。”厂长西装革履穿的挺正式的来到我车间办公室找我。
“啊,又要吃饭啊,我今天答应我媳妇回家吃的,她都急眼了,说我一个多星期没回家吃饭了。”我有点为难的看了眼厂长。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今天吃饭的是一个大局长,把他陪好了,以后咱们的货可以走一些特殊渠道,明白不?”厂长从都包里掏出两万块钱:“你今天能把这个局长搞定了,这两万块钱就是你的。”
我看着钱,表情抽动片刻:“老大啊,这真不是钱的事,我答应我媳妇今天回家陪她吃饭的,真急眼了。”
“三万。”厂长又从包里掏出一万:“干不干?不干滚蛋。”
“干干干。”我撅着嘴,收拾起桌子上的三万块钱,满嘴抱怨道:“厂长,你说我跟了你四个月,钱没少赚,酒没少喝,但我咋觉得我跟我媳妇关系越来越差了呢?”
我开着公司给我配的车,对副驾驶的厂长问道。
“呵呵。”厂长笑了笑,说道:“当一个男人有了权有了钱以后,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别想那么多,只要你把大笔大笔的钱放在她面前,说让她随便花,她就一点脾气都没有了,相信我没错的。哦,对了,这次签合同,还是老规矩,法定人是你,没问题吧?”
“靠谱么?”我挺担忧的问道。
“北京市副局长的外甥亲自带队,能不靠谱么,这次的生意要成,咱厂子今年员工的过年钱就能出来。”厂长心情挺不错的说道。
这四个月跟厂长混的,我现在见到饭店就饱,见到啤酒就想吐,真的,儿子撒谎。
到了饭店,在服务员的牵引下,厂长跟那个副局长握了握手,随即旁边又有一位挺年轻的人,也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估计是这位局长的外甥,我们四个嘘寒问暖半天,喝了好几瓶白酒,才进入正题。
都有些飘了以后,局长起身告辞,说家里的媳妇着急了,打电话让他回去呢。
这是要谈正事以后,局长只是在中间做一个拉线人,为了避嫌,起身先行离开。
厂长看了我一眼,我立刻起身道:“我送您。”
“拉倒吧,你刚才喝了那么多酒,自己都迷糊呢,送啥送,我打车回去。”局长善意的拒绝。
随后,我们三个人便在屋里研究一个多小时的方案,可这小子也没签,他说:“我这个人刚从国外回来,我还是喜欢咱中国的姑娘,你们这里有没有好玩的地方?”
谈完正事以后,这人便挺猥琐的笑了起来,我看着了时钟,已经八点多了,杨彩在家肯定等着急了,没想到这比竟然还要去玩女人。卧槽。
“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了,哈哈,张浩,你带小付好好玩玩。”厂长对我使了个眼神,我虽然不情愿,但是没招,还是陪着去了。
我俩打车来到北京三里屯,我说道:“北京三里屯算是比较好的地方了,啥样的女人都有。”
局长的外甥名叫付家宝,典型的超级大色狼,我俩随便进了一家挺好的酒吧后,这人便招呼了七八个女的来陪他喝酒,玩闹,我则是有些厌恶的跟在他身边,没办法,这个合同他今天要是不签,明天我就有可能被厂长炒鱿鱼。
“宝哥,你看咱玩了这么久了,我媳妇在家肯定等着急了。不如咱把合同。”我额头冒汗,焦急的说道,因为现在已经半夜十一点多了,等回去后,杨彩肯定又说跟我干仗。
“急什么嘛,等宝哥玩高兴了,咱立马就签,哈哈。过去两个姑娘陪陪浩哥,没看浩哥都快睡着了吗。”宝哥随意的推开两个女人,这两个女人便一脸风尘模样向我走来:“浩哥,我敬你一杯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