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抛开一切的负面情绪和烦恼,秦昊单纯以三年未见的好兄弟身份和弟兄们再度聚首,以最好,最放松的状态面对他们。
看了一下已经建成以部分的训练基地,又看了看刚从华国政府得到申请,限量的武器库,其实就是一些手枪和弹药。对华国政府来说,这已经是极致了,他们不可能容许一个不能完全控制的势力在腹地肆虐发展。要是让邱林他们自己随意进行,武器库里别说导弹战斗机,就是航空母舰也不一定搞不来。
当然,完全限制也不可能,毕竟还是合作关系,又是挂着安保公司的牌子,甜头还是得给一些的,部分持枪证和限量的手枪弹药便是诚意。
男人的聚会,又是三年不见,饭桌上自然是少不了酒的,洛宓妃也不说话,就在一旁默默地给秦昊倒酒,当然只是秦昊,其余人等可没那个福分和胆量让堂堂杀手界排名第一的洛神像个小女人一样给他们斟酒。
“昊哥,咱们兄弟三年不见,今天好不容易再见,您怎么着也得让咱们灌醉你一次吧?大家说好,不用内力,就凭身体素质来喝,怎么样?”铁柱将上衣扯开,只穿着一个背心,漆黑健壮硬的跟铁块似得的肌肉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端着酒杯叫道。
相处这么多年,秦昊如何不知道众兄弟的脾气,以前一直活在生死边缘之中,和弟兄们喝酒从来都不敢彻底放开一次,这说起来也是种遗憾,可今天,似乎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
“你要战?行!那便来!”秦昊挽起袖子,推开酒杯,豪气万丈道:“换大碗!柱子,我今天就不姓秦!”
“干干干!”
众弟兄都跟着起哄,洛宓妃在一旁静静看着,第一次露出笑容,没有说什么,悄悄的拿过一只碗给秦昊换上。
一群人打来打去足足拼了两三个小时,秦昊在干翻不知是第五个,还是第六个家伙的时候终于支撑不住醉倒在桌子上。
剩下的弟兄也都喝上头了,哪里肯罢休,还叫嚣着要把秦昊拉起来再干一场,可他们也不想想,秦昊身边坐的是谁?
秦昊刚倒下,洛宓妃脸上的笑容就跟着消失不见,到后来更是黑如墨池,缓缓站起身子,冷厉的眼神从叫嚣着的众人面上一一扫过,平静的说道:“谁还想喝?我陪他。”
被洛宓妃的眼神扫过,众人只觉得身子一冷,酒也醒了不少,当即就冷场了,下一刻如鸟兽散,没一个人敢留下来。
当秦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小时之后的事了,因为身体的特殊原因,他酒醒的特别快,刚睁开眼,便看到一个陌生的房间,自己正躺在床上,纵观房间里的摆设,还是那么的熟悉,几乎没有变过,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
微微偏头,洛宓妃正坐在床边温柔的看着他,仿佛看着自己的一切,这种眼神,秦昊只从云姗那里看到过。
“醒了?头还疼吗?口渴不喝?要不我去给你倒杯水来?”洛宓妃说着起身就要去倒水,还没等她挪步,就被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给拽住。
洛宓妃面色一喜,回过头来,看到的却是秦昊那平淡如水的眸子,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极其不秒的感觉。
“宓妃,你知道的,你的坚持并不能换来什么,我也给不了你什么,何必呢?”秦昊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洛宓妃紧咬着嘴唇,感受着身体传来的疼痛,才勉强不让自己太过压抑,重新坐回座位上,挤出一个不知道该说是笑容还是什么的表情:“我知道,错过就是错过,是我对不起你在先,自然没资格要求你什么。我只想静静的待在你身边,看着你过着一直向往的生活,那样,我便足够了,我也会开心。所以,我并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
这可是洛宓妃,杀手界的女皇,被称为洛神的女子,而就是这样的女人,此刻却如此低声下气的哀求着,只是想要留在他身边而已。
就为了这么一个卑微渺小的愿望,洛宓妃舍弃了一切尊严,这样的她,不再是她,面对死亡以及最为强大的对手的时候,她都没有弯折的腰弯下了,她很痛苦。
对于这样的洛宓妃,饶是秦昊再怎么铁石心肠都无法再说出赶她离开之类的话,唯有深深的叹息:“我承认,我一直都在欺骗你,同时也在欺骗我自己。从始至今,我从来没有一刻放下过,我怎么都想不到最后推我一把的会是你,我无法释怀。但是,就在刚才,我发觉我突然好像可以放下了。
我一直都认为自己很痛苦,很难过,而承受这些的只有我自己。现在我才明白,你也从来没有好受过,你也和我一样痛苦,难过,甚至更多,因为相比于我,你似乎还多了对我的愧疚。这个愧疚压得你直不起腰,面对我的时候永远都低我一等,它把你折磨的不像你自己,这是我不想看到的。
宓妃,以后我不会再逃开你了,我们做朋友吧,姐弟也可以,或者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只有这样,我才能向你证明,我真的放下了。同时,我也希望,你可以像以前一样,时而温柔,时而冷艳,时而凶狠,时而张狂,这是作为朋友的我对你的期许。”
“秦昊……”洛宓妃脸色煞白,嘴唇直打哆嗦,口中翻来覆去的都是秦昊的名字,除此之外,说不出任何话。
看着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的洛宓妃,秦昊决然地转过身朝屋外走去,说起来,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见到洛宓妃哭泣的模样,但他却不敢安慰她,更别提继续这样看下去,因为,他害怕再多看一眼,他就无法下定决心离开。
“我走了,你要开心一点,我已经放下了不是吗?慕氏集团的安保工作就交给你们了,多费心一下,就当是给我这个朋友一个面子。”
门被带上,秦昊的背影消失在洛宓妃的视线之中,她再也忍不住心中那宛如刀割般的疼痛,哭出声来,哭得很厉害,很大声,似乎是想将六年来所有憋着的份都在这一次给哭完。
以前秦昊说放下了,洛宓妃都不相信,因为他无法面对她,一直在逃避她,真正放下不会这样,你会无缘无故逃避一个人吗?无论她是谁,什么身份。
但这一次,她明白,秦昊似乎是真的放下了,他已经可以直面她了,连以前没有放下过都承认了,还要和她成为友情,亲情那样的关系,反正就是和爱情无关。
她似乎失去了一切机会,她看不到任何希望了,世间最痛苦的不是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而是人生若只如初见。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无法自已,用哭泣释放自己的压力和情绪时,秦昊并没有离开,而是仅仅隔着一扇门的距离静静听着洛宓妃的哭声,宛如雕塑一般纹丝不动,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