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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识文不如不识

在小涵的毒刚解,才过了一天的时间,琰默就送来了一份请柬:“王妃,这是你母国送来的,是你父王的生辰寿宴,邀请你与三王爷同去祝寿!”

同样的,通知性的口吻,只说重点,连多一个字都不想多说,这种口气,就代表着毫无拒绝的余地,小涵拿过琰默递过来那份红色封皮的请柬,默默的回答道:“是,我知道了!”

琰默转身快速离去,连多一丝的停留都没有,也罢,小涵早已习惯了周围这种冷漠的态度,与同情的眼神!

她打开请柬翻来大概得看了一眼,语言简洁明了,仅交代了时间和要邀请的人,这哪里是请柬?这分明是变了样的圣旨,这一趟,不知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心里总是觉得很不安,可又能怎么样?能指望三王爷做靠山吗?不能,他连看都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两天的的车马劳顿,终于来到了天圣元朝的境内,天色已晚,三王爷一行人决定先就近找一家驿站好好的休息一下。小涵走下马车,习惯性的先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她感到很奇怪,这一路上,怎么会没有埋伏呢?既然这次把自己叫回母国,那来的路上定是很好的机会,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皇上只是单纯的召见呢?

凡事都先想到最坏的结果,这是小涵不可更改的个性,正是这个个性,让她活的犹如男人一般洒脱。

吃晚饭的时候,小涵一个人坐在一张桌子前,其他人都和三王爷坐在一起,无所谓啦,跟他在一起,反而会很拘束,还不如自己一个人的好,想怎么放肆就怎么放肆,你们当我不存在,那更是相当的好!

就在她自认为挺好的时候,耳边又传开了历来很常听到的那种议论:“她就是王妃?我国的大公主?哎呀,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胖,这么丑的女人,她居然也可以当王妃?那王爷是怎么想的?瞎了?”

“哎呀,你管人家呢,或许那王爷就好这口呢?”

“哈哈……那王爷好重的口味啊!”

“笨蛋,小声点,免得被听到,你小命不想要了?”掌柜的狠狠地在店小二脑袋上拍了一巴掌,系做提醒!

这些话对于小涵来说,就像一阵耳旁风一样,左边耳朵进去,右边耳朵出来,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比起在皇宫里的二公主,他们这些话根本不算什么!

三王爷他们定然也是听到了,琰默气愤的把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正打算起身过去跟掌柜的理论,就及时被三王爷拉住胳膊又坐了回去:“吃饭!”

仅有两个字,琰默和其他人却都默默的忍了下来,三王爷不是怕他们,也不是不生气,毕竟,他们这样说,他很没有面子,但如今在别人的地盘上,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你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又如何?还不得乖乖的待着,任凭他们去说什么!

掌柜的们没有注意到三王爷他们那一桌的异样,可小涵却全都看在了眼里,与此同时,三王爷用眼光扫了一下小涵,那速度极快,旁人无法察觉,小涵却是浑身一颤,这个男人真的好可怕,仅是那一眼而已,就足以告诫小涵,给他带来耻辱的人绝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第二天,三王爷跟琰默在房间里下棋,到了黄昏的时候,依旧没有着急的神色,就好像这次来没有目的散心一般。小涵却忙了一整天,她根本就没有什么上好成色的衣服,这种重大的场合,三王爷也没有给她置办一身拿得出手的衣服,没办法,只好将那件早已没用的嫁衣拿来改改补补,凑合着穿一下了!

嫁衣上的凤凰是万万要不得的,除了婚嫁之时,其余时间,穿着带有凤凰图案的衣服便是大不敬,这世上,唯有皇后娘娘和皇太后才有资格穿着凤袍。小涵先将上面的刺绣一点一点的拆掉,然后将上面的红纱和流苏暂时取下,将嫁衣整个改成了一件红色的普通朝服,然后再将流苏加到腰带上,红纱配到袖子上。裙摆的地方,小涵简简单单的用金色的绣线绣了一些普通的花纹,由左侧的一点点渐渐变多盘旋而上,一直到右侧的裙摆下方,占了右侧裙摆的一大半,整件衣服这样看起来,根本没有嫁衣的感觉,到显得蛮有贵族气息的朝服。

天色渐渐的变暗,被落日染成火红色的天空也即将变成黑色,三王爷这才派琰默前来请小涵出门,一同前往皇宫赴宴。

琰默看着今日的小涵,一席红色的朝服,格外夺人眼球,那裙摆的金色花纹,显得格外高贵典雅,长长的头发,却仅用一根木钗固定在脑后,高贵的背后,又透露出不染世俗,唯我独尊的气息。

来到驿站的大门口,三王爷早已经在那里候着了,只见他一身黑衣,把他完美的身材显露无疑,双手背于身后,一身的霸气让人难以接近。

三王爷没有看小涵一眼,只是冷冷的告诫她:“不要给我丢脸!”

这句话狠狠的烙在了小涵的心上,这就是在告诉小涵,今晚不许给他丢人,如果让他丢了颜面,那么,自己会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

“是!”小涵这时犹如一个木偶人一样,脸上毫无表情,只是机械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过了半个时辰,马车才来到皇宫门口,三王爷依然双手背在身后,骄傲的仰着头在前面走着,小涵迈着小碎步紧紧的跟在后面,这个皇宫,自己住了那么多年,却没有好好的看过,仅仅对太医院附近的环境格外的熟悉,难免心里会觉得有些无比的失落与不甘。

来到朝议殿,三王爷拱手向皇上行礼:“参见皇上,祝皇上龙体安康,生辰和乐!”

“参见父王!”小涵也跟着行礼!

“免礼,快快就座吧!”皇上丝毫没把小涵放在眼里,更何况,本次寿宴本不想让他们二人参加,若不是二公主百般诉苦,也不会多出他们二人的坐位!

“谢皇上!”说完三王爷冷冷的走到左边一排的一个空位之上坐下,小涵则乖乖的坐在他的后面。

殿内的各位大臣和内人们见了小涵在下面小声的议论起来:“这便是大公主?怎么那么丑?还那么胖,那王爷是看上了他什么?”

“只不过是两国联姻罢了,也苦了那王爷娶回那么一位“美”王妃!”

这种言论,小涵听的多了,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到是这时从屏风后走出来的二公主引起了小涵的注意,她在这里到是不奇怪,毕竟都是皇上的女儿,可她一脸奸诈诡异的笑容是怎么回事?看的小涵心里直发毛!

“参见父王,祝父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二公主蹲了一下身子,娇滴滴的向皇上道贺!

“免礼,快入座吧,就等你一个人了!”

“是,父王!”二公主缓缓的从皇上的龙台上走了下来,彬彬有礼的坐了下来。

小涵默默的垂下了头,没有再去看那从来都是目中无人的二公主,心里莫名的不安,只好垂着头,静静的用手缴着腰间的流苏。

过了许久,宴会进行到了一半,舞女们全都献完静心编排的舞蹈退出了朝议殿,皇上正与众大臣们闲聊。二公主伺机端着玉石酒杯来到三王爷的桌子前:“来,王爷,本公主敬你一杯!”

“谢公主美意,可本王有些不慎酒力了,这杯由本王的王妃代替如何?”三王爷说完,皮笑肉不笑的将酒杯递给守在身边的琰默,让他把酒杯传到身后的小涵桌上。

二公主尴尬的笑了笑,缓缓的向后桌的小涵走去,脸上虽是满面笑容,眼神却让人甚是反感,她那傲娇的神色,丝毫掩盖不住:“王妃?好歹我们还是一家人,这杯酒你替就替了吧!”

“咕噜……”小涵端起酒杯,左手用广袖挡住半张脸,一口气将杯中的酒饮完,给二公主看了一下干净的杯底,随后把酒杯放到桌上。

“堂堂的王妃,应该身怀绝技,多才多艺吧?何不献上一曲?”二公主今日,很明显是冲着小涵来的,可他又会如何呢?

小涵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前面的三王爷,只见他一人不断的饮着酒,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小涵盯着二公主的眼睛坚定的说道:“我,什么都不会。”

“什么都不会?琴棋书画,刺绣吹奏,写词鸣曲,你一样都不会?哈哈……那你堂堂的天圣元朝的大公主,三王爷的王妃,你什么都不会,如何让世人称服?”二公主夸张的笑了起来,满朝议殿的人都把注意力投向了这边。

“难道你堂堂的二公主,没有看过张岱的《公祭祁夫人文》?丈夫有德便是才,女子无才便是德。只要我夫君德才兼备,驰骋万里,我又有何惧什么都不会之嫌?”小涵这一番话,说的二公主气的直瞪眼,可这么多人都看着,气势也不能输。

“那女子必须修身养性,识文断字,有一些好的修为才能辅佐夫君左右,而你什么都不会,只读些奇奇怪怪的杂篇文章,又能帮助王爷多少?”

“女子通文识字,而能明大义者,固为贤德,然不可多得;其它便喜看曲本小说,挑动邪心,甚至舞文弄法,做出无丑事,反不如不识字,守拙安分之为愈也。女子无才便是德。可谓至言。”小涵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引用了陈继儒的一番话,旁敲侧击的讽刺了二公主天性粗鄙丑陋,识文不如不识!

三王爷坐在前面喝酒,听到她这一番辩论,嘴角微微的咧出一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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