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自己所猜测的那般,这个拓拔宏,果然是鲜卑的皇族。
她的脑海里冒出拓拔宏先前说的那句话:“我此次前来,亦是受顺郡王邀请。”
裴皓?
他不是已经卧床不起了么?东霞中的毒,也是他派人取走的……?
不知道为什么,岳宁突然想起,那日与莫问看到的……裴皓。
莫非……他的病,都是装的?
可这火云蛊,又如何能装得来?谁又会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岳宁眉头紧锁,怎么也想不明白。
好半天,她才起身关窗,却不想正好进来阵风。
风并不大,但足以将桌上微末的烛光吹灭。
她并没有再点灯,凭着映衬进来的雪光,缓缓坐回原处。将身体整个没入深广的榻床内,用柔软而厚重的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
她似乎能听见外间东霞微弱的呼吸声。
那声音似乎有魔力,能够穿透重重帷帐,直刺她的心底。
东霞应该是因为她的缘故,才会中了毒。她似乎一直在连累东霞,岳宁只觉得心中又是一阵难过,却不知道怎么样去面对。
她将头深深地埋在掌间,良久才平复好情绪。
穿了鞋子往外间去。
夜羽守着东霞,桌上的蜡烛却是已经快要燃尽,烛泪淌了许多,沿着桌面划出奇怪的形状来。
岳宁的脚步极轻,但夜羽还是睁了眼睛:习武的人,警惕性都是非比寻常。
“小姐。”她微微福了一礼,“东霞已经没事了,先前我喂她喝了点水……”
岳宁点点头,上前搭了东霞的脉。
她的脸色已经不若先前那么惨白,隐约透出点血色来。虽然还是苍白,可看着要好上许多,有些生气了。
脉像也显得平稳多了,除去有些血气亏虚,其它的倒也还好。
那鲜卑人的毒药,的确还有几分说头。
确定东霞没事,困意便席卷而来。
岳宁吩咐夜羽早点休息,便转回房间,倒头便睡。
却是一夜纷杂,梦境不断。
时而梦见自己还是顺亲王妃,却在新婚之夜被裴皓所杀。一会儿又梦见自己杀了池秋,甚至还梦见自己尚未出阁,圣上赐婚皇太孙。结果皇太孙却神秘失踪了。自己被整个京师的人嘲笑,说自己是长得太难看,所以皇太孙才会放着皇位都不要,直接逃婚的。
等醒来的时候,岳宁只觉得心头狂跳,连喝了两杯茶才平复下来。
夜羽端了水请她梳洗,说是东霞先前已经醒了,进了一小碗米汤,这会儿又睡下了。
岳宁应了一声,准备先去看看东霞。
却被夜羽按坐下:“小姐还是先梳妆吧。”她叹了口气,又道,“顺郡王身边的侍从已经派人来催过两次,说是王爷着急要见您。第一趟寅时三刻来的,刚又来了一趟。我看小姐还没醒,便都给拦下了。”
岳宁有些诧异,这夜羽胆子不小,连府主的人都敢拦。
不过转念一想,夜羽又不是顺郡王府的人,自然不怕。她想到裴皓吃憋的样子,心头只觉得很是高兴。于是点了点头,坐在镜前任由夜羽给她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