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有一次，少轩少爷在外面被人欺负了，被少言少爷看到了，少言少爷就拼死保护自己的弟弟，结果被对方打得浑身是伤。回到家，非但没有受到表扬，还被老爷责怪不能保护自好己的弟弟。那个晚上，是张妈帮少爷上药的，那是少爷第一次在张妈面前哭了。张妈此刻都记得那时的场景，那时少爷一边哭着，一边暗暗下了狠心，以后要强，而且不会再哭泣，因为那些人，根本不爱他，也不值得他爱。”
听到这儿，唐欢语的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她以前就知道季少言不容易，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季少言小时候居然这么苦，他经历过这么多。那小小的季少言，真的很让人心疼。他的家人，果真是有跟没有一个样。
张妈苍白地笑了笑：“你看，张妈真的是老了，怎么老是说这些过去的事情。现在可好了，你跟少爷也和好了。一切都好了。你是少爷唯一喜欢的女子，少夫人，张妈不求别的，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对少爷好一点，少爷，值得拥有最好的。”
这不是张妈第一次对唐欢语说对季少言好一点，唐欢语真切地感受到了张妈对季少言的关心和爱，不住地点头：“我会的。以前——我可能没有领悟到这些，现在，我希望我能珍惜他，跟他好好地过。张妈，你也要快快好起来，然后早点回来照顾我们。我可想你了！”
张妈顿时欣慰地笑了，拉着唐欢语的手：“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张妈也想早点好起来。不过张妈也老了，不中用了。”
唐欢语摇摇头：“不，张妈还年轻着，怎么会老了呢。张妈永远不老。张妈你还有青儿和我们，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自己养好身体，别的都不用多想。”
提到青儿，张妈眼中闪过亮光，很快就湮没了：“青儿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爸去世的早，现在我又——少夫人，如果真有那一天，你跟少爷帮我多照顾照顾这个可怜的孩子。”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张妈你的身体一定要好起来，青儿需要你。”唐欢语想到什么，又补了一句，“季少言他也需要你。”
说到季少言，张妈的话又多了起来：“少夫人，你知道少爷有什么爱好么？”
“爱好？”唐欢语皱了皱眉头，她好像真的很自私，都没有关注过季少言的爱好，也不知道那厮喜欢什么。
张妈看唐欢语的表情，连忙说了起来：“少爷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他在的地方都是要一尘不染的——”
唐欢语脑中顿时蹦出两个字“洁癖”，随后又有两个字跟上“龟毛”。
“少爷做事很有条理，吃东西也很讲究，不吃特别油腻的，哦，对了，少爷最喜欢吃的是张妈包的馄饨。”
“馄饨？”这倒是新鲜了，唐欢语在季家别院将近三个月，居然不知道这件事，原来季少言那厮最喜欢的竟然是馄饨？不过为何那段时间没有呢？
张妈看唐欢语的表情，就知道她心中所想了，笑着解释道：“要自己打的馄饨皮做的馄饨，买的馄饨少爷不爱吃。我的擀面棍放在家里，所以要回家才能包馄饨给少爷吃。咱们待会儿晚饭就吃馄饨吧，你来帮张妈一起包行不？”
“好！”唐欢语爽快地答应了。
张妈看着唐欢语的笑颜，憧憬着以后：“少夫人，要是张妈能抱到你和少爷的孩子就好了。”
这话一出，唐欢语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胸口一疼，脑中想起了那个无缘的孩子，心中就万般难受。
季少言刚迈脚准备进来，就听见张妈说了这句话，顿时停住了脚步，静静地听着唐欢语的下文。
唐欢语一想起那个宝宝，心中就如果刀割了一般难受，本来想瞒住张妈的，但是还是没有控制住，眼泪涌了出来。
张妈看到唐欢语哭了，也开始手足无措：“少夫人。你怎么了，是我说错了什么吗？你怎么哭了！”
唐欢语扑到了张妈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委屈地哭了起来：“张妈，孩子，孩子没有了。”
“什么孩子没有了？”张妈只知道有一阵子，少爷老是念叨着孩子，心情还不错的样子，那个时候，少爷几乎是变了一个人，一下子变得温柔了起来。好几次张妈看到少爷一个人在那儿笑，还订阅了各种幼儿教育报。张妈还以为少爷要跟少夫人生个孩子，激动不已。只不过后来又没有了后文。
“张妈，本来，我是有了一个孩子的。但是，我没有保护好他，是我对不起他，他走了，他不要我这个妈妈了！张妈，怎么办？”唐欢语还是不住地哭泣。
张妈从唐欢语断断续续的话中，终于理清了脉络，回抱着唐欢语：“别哭别哭，我可怜的孩子。这只能说明你跟那个孩子没有缘分！不怪你！”
“可是，真的是因为我不小心，我对不起他！”
“唉！傻孩子，是你的总是你的，不是你的，强留也留不住。张妈在青儿之前曾经怀过两个孩子，不过都流产了，那个时候张妈可伤心了。后来还是青儿他爸安慰我，前面两个孩子跟我们家无缘，是来讨债的，来一下就会走。只有青儿才是我们的孩子。”
唐欢语流着泪，抬头看着张妈：“是真的么？”
“对啊！你们还年轻，宝宝会有的，不要急，更不要自责。孩子这种事，也要讲究缘分的。”
听了张妈的话，唐欢语的心里好过了不少，不过想到了季少言，心里又苦了：“张妈，季少言他虽然跟我和好了，但你说，心里会不会还在怪我？我担心，他还在怪我——”
“不怪你了。”
这话不是张妈说的，而是从门口传来的，这声音极为好听，还带着别样的情绪。
唐欢语连忙往门口看去，此刻季少言正倚着门框，阳光打在他身上，更添得他俊朗无比。
唐欢语擦了擦眼泪，起身，走到季少言前面：“你真的不怪我么？”
季少言摇头：“不怪你。反而是你，还在怨我么？要不是我那次，也不会害你怀孕——还有后来，也是我照顾不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