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的蒜茸虾也十分合八宝的胃口,然后还有各种贝类,独独那生蚝不合八宝口味,虽然做法差不多,可是八宝就是不太爱这生蚝的味道,那蟹配着海虾熬了一锅粥,海鱼全都让人送去给大厨房了,两人这几天吃鱼都吃腻味了。
主要还是因为这里的人对于烹制海鲜的方式比较单一,初开始吃觉得不错,可是吃多了觉得就不怎么爱了,虽然鲜美但是因着海鲜腥味浓重,好在能够吃的东西还挺多的。
姜雨楠两人自从来到了海城每日里的吃食都是由城主府的大厨房准备的,小厨房也就用来做点夜宵什么的,姜雨楠也只用来做过一次话梅糖,也是突然兴起看到了熊韵雅吃的话梅忍不住怀念起小时候的味道,今天要不是八宝突如其来的小情绪,姜雨楠也没想要下厨的。
“这龙虾就算让我天天吃都不会腻。”整整吃了一个下午,因为一边做一边吃,既可以让肚子消化消化又能够吃新鲜出锅的,因着吃虾蟹海鲜两人还特意配了一壶酒,熊夫人听下人来禀报的时候特意让人送去的,还专门派了婆子去守门,免得让人扰了两人的兴致。
吃好喝好,两人见天色未暗,兴致浓郁,直接借了马朝海边奔驰而去,准备看日落,来了那么久,两人日出看了几次,唯独日落还未去看过。
至于跟在身后的尾巴两人直接无视,辽阔的大海就在眼前,不是两人早上去的渔村,而是距离海城最近的海边,脚下是结实的岩石,海水一下一下的拍打着岩石溅起阵阵水花,倦鸟归巢,海天之上挂着一轮橘红的太阳,水光潋滟。
一阵狂奔,如今暖风徐徐,那喝下去的酒酒劲一股脑的涌了上来,姜雨楠任由自己躺在岩石上,晃着脑袋看着眼前的美景。
一旁的八宝倒是酒量要比姜雨楠好得多,将两匹马儿拴好,然后也躺倒在姜雨楠身边,看着从未见过的美景。
“哈哈哈,八宝,我突然想起一首小调,可要听听?”姜雨楠原本闭着的眼突然睁开看向八宝,嘴角挂着嬉戏的笑,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十分的开心。
“姜姐姐还会唱小调?听。”两人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知道呢,八宝自然感兴趣,而且光从姜雨楠的神态便知面前之人已醉,曾听师兄说过,醉后的人千奇百态,可是自己却从未见人喝醉过。
姜雨楠一个翻身,虽然略有不稳,但是还是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周围,寻了一块趁手的石头,然后在地上四处敲敲,直到找到了声音最满意的地方然后席地而坐,然后开始慢慢敲了起来,酒后略带娇软的嗓音响起。
“沙海行旱舟,冰山做酒壶,二十多年没朋友,天涯任我游,孑然一身勇,算什么英雄,世间太多伤心愁,我身后三只狗
大的叫孤勇,小的叫词穷,不大不小的最没用,名字叫踟蹰,月上柳梢头相约去青楼,怒发冲冠凭栏处,我身边一壶酒
醉眼看人间,个个都温柔,杯中尽是侠客冢,我还不想走,也有人吟阙,也有人歌舞,一腔诗意喂了狗,我也不愿回头
一句似一箭,万箭读穿心,白驹一晃人已瘦,少年化老朽,正看尘满面,是侧望腰已偻,你说不如打个赌,输了不许走……”
“噗~”八宝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小调,还好自己没喝水,强忍满肚笑意听完整首小调。
“别憋坏了,想笑就尽情的笑。”姜雨楠撇了八宝一眼,然后手一甩将那石头扔了,目光放回到了越发接近天际线的太阳。
“哈哈哈,姜姐姐,你是从那学来的这小调,真真有趣,可有名字?”八宝一边笑,还时不时的回想刚才那调子。
“一腔诗意喂了狗。”抛了个白眼给完全笑坏的八宝,然后认真的控制自己表情,可是最终自己也没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实在是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这首小调。
“哈哈哈,姜姐姐,真的很难想到你会唱这样的小调,真想知道以前的姜姐姐是什么模样的。”笑够,八宝也将目光看向那橘红的落日,夕阳西下的速度并不慢,可以清晰的看到下落的痕迹。
“以前的我吗?”姜雨楠听到八宝的问话,也忍不住开始回想,上一世已经抛之脑后,因为大难不死告诉自己那边是回不去了的。
“我对于八岁之前的记忆已经不大记得了,八岁那年遇到了陆大哥,一直以男子的身份呆在陆大哥身边,陆大哥送我去学堂念书,后来又去了书院,学院的生活还是十分有趣的,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跟陆大哥一起进山打猎学习本领的那段时光。
没有人知道我是女子,陆大哥也不知道,所以我做了所有男孩子做的一切,爬树掏鸟窝,与同窗探讨学识游园,比女子的身份要过得逍遥得多。”突然回想起来自己还真是很幸运。
“不谈这些,可想要去逛青楼?”姜雨楠突然兴起,如果不是刚才想起那首小调,姜雨楠都忘了古人这一大特色。
“身为女子去青楼不好吧?”话虽如此,不过光看八宝那双兴奋的眼就知道对方十分感兴趣,不过碍于女子的矜持不敢直言。
“一般的青楼确实不大好,太过脏乱,去了只会污了眼,但有品位的青楼还是不错的,可以看看美人欣赏乐曲。”虽然自己见识过皇家歌姬的歌舞还有大家闺秀的才艺,不过民间不见得没有精彩的。
“那咱们怎么去?”八宝凑了过来,青楼这些地方是师兄们特意交代过不要去的,可是人就是这样,越不让做的越想要去做。
“当然是光明正大的去,又不是没有男装,不过就是不知道这海城的青楼可能与那江南的比,虽然到过江南,却没有进去过,最多就是租了船从船上看到那画舫,到时逛到江南带你去看看那江南夜景,那可是真真的富丽繁华歌舞缭绕。”
想到江南,便又忍不住想到陆子越,习惯性的摸了摸腰间,那软剑落在崖边估计让人捡走了,可惜了那把软剑了,还有那匕首。
虽然新买了一把,可是还是觉得不如当初那把来得好用,不过在外防身必须带点利器,软剑没了,其他的武器自己又不大习惯,弓箭又不太合适日常带着,所以除了暗器便只带了一把匕首,不是没想过让王师兄帮忙打一把趁手的,只是时间上不够了,只能路上买。
“好呀!”八宝点头,她从小被古老养大,一直主要学习的就是医术,认字都是从汤头歌开始学的,一般女子所学的三从四德闺范一类八宝没有接触过,而神农谷中对于女子的要求也并不高,所以虽然有师兄交代不要去青楼,但是却并不清楚具体为何,所以对于游画舫逛青楼不像普通女子那般抵触。
当然,如果是在坠崖之前,姜雨楠也绝对没想过要去逛青楼的,在江南租船看画舫那都是为了看看古香古色的江南夜景,经过坠崖一事,失忆后又再度恢复记忆的姜雨楠已经决定放飞自己了。
死了一次,一直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太过于表现突出让人觉得妖异,如果不是以男子身份示人,估计要活得十分压抑,就比如以女子之身成为了明珠郡主的那段时日,虽然身份贵重了,但是活得并不十分自在。
当初在沙漠狼群中活下来便知生命宝贵,如果不是心中一直执念于寻找陆子越,估计自己都不会那样坚持,而后坠崖失忆承受那样的痛苦,没有记忆的迷茫,重获记忆之后实在不愿再那样般过了。
虽然自己两世加一起活得时间不短了,可是真正好好享受生活的时间却实在太少,如今身边多了一个正值青春的纯正少女,那澎湃的活力更是带动起了自己那颗想要枯槁的心,于是有了两人闯荡江湖行侠仗义的侠女梦。
“那我们还看不看日落?”八宝看着还差一点就要沾到海水的太阳。
“看呀!都来了干嘛不看,多可惜!青楼都是晚上开的,海城又不禁宵。”姜雨楠坐好认真的看日落。
两人默默无言认真的看着那一轮橘红的太阳缓缓的沉入海中,天空渐渐由橙红变暗淡身边海鸟鸣啼,视乎在召唤迟归的伙伴。
这青楼一夜游也是让两人打开眼界,原本的海城穷富成为两个极端,要么十分有钱,要么十分穷苦,可是有钱的人毕竟不多,穷苦的却遍地都是,海民又十分实在,女子都当男子用,在没有美颜阁的生意之前,海城就连城中连个像样的青楼都没有。
因为实在有钱的宁愿花钱去买,买一个人还花不上那么些钱呢,实在没钱的根本不去,不上不下的愿意努力攒钱娶个媳妇,青楼完全无用武之地。
自从有了美颜阁的生意之后就不一样了,来往的客商多了,需求便高了起来,为了不祸害城中良家女子,便有了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