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话？我对你始终是这样的评价，在我最孤单无助的时候，这一生都是你在默默地陪伴着我，呵呵。”
“真的有点奇怪。”上官悯低声嘀咕道。
“奇怪？你怎么总说奇怪？”郑子仁道。
“不是，没什么事。郑老庄主今天好像有点不舒服，饭也不能好好吃。穿衣裳也和平常不一样，”上官悯见郑子仁前襟的钮扣没有扣好，一边动手帮郑子仁系上没扣好的扣子，一边道，“真的没有事吗？”
郑子仁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裳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好像有点痴呆症状。”
从这话里听来，郑庄主应该没有老年痴呆，上官悯悬着的一颗心便落了下来，“郑老庄主，你也真是的，是不是一个人病久了，内心有点脆弱了？还说这样丧气的话。”
“最近你父亲露宿在哪个街巷？”郑子仁答非所问自顾自话。
听郑子仁这么没头没脑的说来，上官悯又彻底给懵住了，心中暗想，“郑老庄主，难道真是得了老年痴呆症？上次好像以后再也不想见似的，发那么大的火，今天压根一点都记不起那天的事，这真是，真是。”
见上官悯一直盯着自己略有所思的样子，郑子仁也目不转睛地回望他，“你是什么时候到这儿的？”
这么一问，上官悯已是确定郑子仁果然是得了老年痴呆，“郑老庄主。”
*
郑廓山庄，正院。
母女俩在膳房里用早膳。
餐罢，玉香盈从丫头手中取过茶水漱了口方道，“什么？你爹真的得了老年痴呆？”
“上官悯不也说有点痴呆的症状吗？不管怎样，还是要请大夫诊断一下。”郑美妃道。
“咳，不要操没用的心，没救的老头子。”
“娘，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如果在你跟爹办好休书之前，爹去世了，根据那个经过公证的遗书，爹的遗产全都会转给莹莹那个孩子。”
玉香盈把手一摆，“不要担心了，你爹不会轻易去世的。他每次晕倒都安然无恙，你就管好上官悯讼师的嘴，不要让他到处胡说八道。”
“那当然了，上官悯非常在意他自己的利益，所以不会有任何失误的。”
“行了，如果你爹得了老年痴呆，那我们不就可以随便修改遗书吗？精神异常的时候让他改，然后把他送到岛上去，那不正好拔掉眼中钉，一举两得吗？”
*
母女俩相携着离开膳房，透过长廊，远远瞧见颜眉领着几名随从款款穿过仪门走来。
“颜眉娘娘过来了。”郑美妃道。
“看样子，真的是有点着急了，经常来我们家。”玉香盈道。
母女俩你一句我一句的，不觉已回到前厅。颜眉正好也到了。
“哎哟，颜眉姐姐，快进来。”郑美妃笑着迎上。
“哦，老夫人，别来无恙否？”颜眉笑道。
“好好，快进来坐吧。”玉香盈满脸堆着笑。
“这是我在番外带回来的雪洱茶极品，请老夫人尝尝吧。”颜眉一边从随从手中接过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双手呈给玉香盈，“把生茶煮熟，三十年才做出来的茶叶。”
“哎哟，这么贵重的东西，”玉香盈一边欢喜接过，“真是谢谢你呀！呵呵……”乐毕，玉香盈知道颜眉估计是找自己的女儿郑美妃来的，便识趣道，“那我先回房里歇息了，你们俩坐下慢慢聊吧。”
“姐姐，你想喝什么茶？”郑美妃道。
“茶就不喝了，我们先坐下来说吧。”颜眉一边说着又取出了一份文书，“来的路上我去酒馆，顺便了解了一下当地婚礼排场习俗。”
“哎哟，颜眉姐姐应该事先让人通知我，一起去就好了。”郑美妃笑着，一边与颜眉并肩落坐。
“我太心急了，那儿的掌柜和我产特别熟，我们只要选好日子就可以了。我在想，婚礼大典就定在郑氏石器园购赎的第二天，这个怎么样？还可以给郑氏石器园做宣传。”
“可是，颜眉姐姐，我们飘飘最近好像有点犹豫不决，看梨花香和千掌门都建好了房子打算一起住，所以飘飘的心有点乱。”
“一直等到现在，到最后却犹豫不决，那就白等了，等等吧。我去见见梨花香孩子的父亲，好好提醒提醒他。”
*
一笑天。
云飘飘款款走进千山暮办公间，将一份文书呈上，“摩溜底储王庄园的锦管事，让人送来的合作文书，事情交接的时候，可能落了几个文书。”
千山暮接过看了看，然后取笔醮墨在文书上画了押，还给云飘飘，方缓慢的道，“那个，云飘飘，那天真是不好意思，因为个人的事，还把你叫出来，如果那天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向你道歉。”
“如果我说错什么了，请你也不要在意，没有什么失礼，只是没想到你会那么伤心，以后可能因为业务上的需要，会经常与锦太郎管事见面，恐怕会有许多的烦恼。如果千掌门现在幸福，那我可能没有任何留恋地离开，但是事情却不是这样，所以我还是要再考虑一下。”
“你想再考虑什么？”千山暮抬眼看向云飘飘。
“看到你痛苦的样子，我的内心也不好受。”
“你应该没有什么不好受的吧？”千山暮语气冷淡。
“真的太委屈了。千掌门，这八年来，我没有一天没喜欢过你，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难受？”
她这是在跟他告白？承认她喜欢他？千山暮原以为……
四目对视，片刻之后，云飘飘将视线收起，婉然转身，离去。
看到云飘飘神情落漠的从千山暮办公间里出来，文楚生关切道，“云飘飘，你怎么了？你又被千掌门批评了？”
“不是，没事。”云飘飘强装若无其事。
“方才有人给你送来一封信。”文楚生提醒道。
“哦。”云飘飘这才注意到桌面的一封信，取过拆开，一看却是颜眉给她的信，信里写着：“……，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问问，我们家暮儿现在重新装修的房子，具体位置在哪儿呢？”
把信阅罢，云飘飘一边收起信纸，一边扭脸问云楚生，“师兄，你知道千掌门重新装修房子的具体位置吗？”
“让人去问问施工方吵就知道了，问这个干嘛？”文楚生道。
“千掌门娘亲想知道，她不喜欢张扬，可能要给千掌门一个惊喜吧。”
“知道了，我问问他们吧。”
*
颜眉来见锦太郎的时候，锦太郎还在他的办公间里打着瞌睡。
“锦管事，锦管事。”侍女敲敲他的案桌，轻唤了两声，锦太郎这才恹恹地抬起头来。
“听说你都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以为会年老一些，怎么看起来这么年轻啊？印象也不像别人说的那样不怎么好。”颜眉打量着起身迎立的锦太郎道。
锦太郎莫名地看着颜眉，“您是哪位？”
“颜眉，呵呵，你这个不懂艺术的外行人，可能不认识我。我是千山暮的娘亲。”颜眉说毕，自个坐到首席位上。
“哦，是老夫人，给老夫人请安了。”锦太郎恭谨地坐到颜眉肩下的交椅上。
“怎么样？在这儿还适应吗？”颜眉道。
“是的，托储王的福，活儿也蛮轻松的。”锦太郎笑道。
“你应该清楚，给你设置一个办公间，不是让你安逸地干活的吧？我们家可不是慈善机构。”
“明白的。”
“我家暮儿打算要和你家孩子的娘亲成亲过日子，你想怎么办？你不会是，希望孩子他娘和我们家暮儿一起过吧？”
“当然了，当然不希望那样了。”
“那应该清楚，现在你要做的事情了？”
“你说什么？”
“难道你不需要偿还我们给你的这些好处吗？”
“是的，当然要还了。”锦太郎大好的心情生生的被颜眉给破坏了。
*
锦太郎阅毕两名随从呈上的文书，道，“做的都挺好的，可是这些宣传助手，要替换我熟悉的门派了。”
“多年来，我们都与这家固定的门派合作。”一随从斗胆道。
“芫执事，你好像有所不了解，这家门派的助手都带着过时的宣传创意做事，赶紧替换我认识的那家。那家从管理上就很特殊，每个助手都有艺术细胞。”
随从四目对视，不敢拿主意。
锦太郎便道，“那联系那家门派的事情还是由我来做吧。”
这会儿，只闻大门数声轻叩，然后‘吱哑’的一声响，梨花香推门进来了。
“哟，梨掌门怎么亲自到这儿来了？”锦太郎站起笑迎，“介绍一下，这是负责石器制作的梨氏作坊的掌门人。”
互相行礼毕。
锦太郎对两个手下道，“那你们先出去做事吧。”
两名随从离去，锦太郎冲着紧绷着脸的梨花香笑道，“哎哟，梨掌门，虽然不是开业，那也是，我都担任管事了，怎么也得拿个厚礼，给我撑点面子啊。”
“出去聊一聊吧。”梨花香道。
“这里也很安静啊。”锦太郎道。
梨花香也不说话，径直走了出去。锦太郎只好跟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