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第一次有过深入了解是在林澈的大学期间,毕竟约定好了毕业要结婚,林澈当时是觉得还是要把自己家庭的实际情况跟浅延交代一下。正好那天浅延回学校找她,说现在在公司已经有了很大的起色了。只要他这几年能把公司的业绩做上去的话,那么就有了和他父母谈条件的权利。他进了公司之后,工作越来越忙,难得有时间,但只要有空,都会来学校找林澈。这不,两个人吃过饭之后,就开始围着学校的情人湖散步了。
林澈与浅延的手十指交叉:“你就不好奇我的过去吗?”他很平静,让人猜不透他此时正在想什么,良久,他才说:“我在等你愿意告诉我的那一天,如果你不想说,那我就不勉强你。”林澈垂下头,其实只要他问,自己就会说。他的不干涉,一直都没有带给她压力。但是现在,她能够确定这个给她温暖的人是能陪她走下去的,她原因把自己这些年来压在自己心头的秘密讲出来。
“在我十三岁的时候,我爸爸带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女孩回来,他说那是他的新妻子和女儿。我讨厌他们,讨厌那两个闯入我生活中的陌生人。因为她们的到来,我好强的妈妈毫不犹豫地签下了离婚协议,离开了家。在我13岁生日的时候,我吵着要妈妈,爸爸就动手打了我。我开始和他冷战,以前他会主动来哄我的,可是他没有。他竟也固执地不理我,从那个时候起,我便成了那个家可有可无的一份子。
每一次,林菁欺负我,我都不敢告诉他,因为他每次都会说是我不对,耍大小姐脾气。在初三那年,我们因为在家里吵架,她找到几个小流氓来打我,那是在学校外面的小巷子里,我只有一个人,他们有好几个人,我忘记是持续了多久,但那绝对是起永远不会忘记的,那些日子,林菁的笑声一直缠绕在我耳边。就像是一种魔咒。”
说到这里,林澈暂停了一下,像是在回想那个场景,浅延捏了捏她的手,林澈才冲他笑笑,表示自己没有事。接着说:“那一次,受了伤,也受了惊吓,我住进了医院,爸爸来看过我一次,要我不要和林菁一般计较。那一刻,我便明白了,在他的眼里,只有林菁一个女儿。在我的心里,他也不再是我的爸爸。我说,我要和妈妈在一起,也许是真的没了感情,他很快就办好了手续,其实,我也没有那么难过了。好在,他又给我一笔钱,我虽然很厌恶他的臭钱,但是我没有办法,我需要钱。那种感觉就像是个乞丐。
我明明一无所有了,我不明白,林菁还是要和我比。后来,认识了小冉,小冉生性单纯,很不爽林澈的大小姐脾气,那一次我被堵在了卫生间,小冉看不过去,帮着我打架,那一次我们一起教训了她。小冉的爸爸是林正刚公司最大的的投资方,所以对于小冉还是有几分忌惮。那件事情也就没有再拿在明面上说,那一刻,才发现,在那个人眼中利益重过一切。
林澈学不会小说女主角的矫情,从头至尾都很平静,。林澈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下的那一片草地,一个盛夏的烘烤,枯黄掩盖了嫩绿,那逐渐颓败的生命在进行着反抗。
浅延的背微微一颤,他知道林澈的身世可怜,却不想她遭受过这么多。以前那个蹲在地上哭泣的少女,那么倔强地看着他,让他心疼,然后让他情不自禁地一步步靠近。这个女孩,让自己心疼,让自己想要守护。浅延反手将林澈搂进怀里,让她的脸紧紧地埋在自己胸口:“那些不幸是上帝为了让你遇见一个我。”
林澈静静地不说话,安稳地缩在浅延怀里,也许是因为把心底的话说出来,心里踏实了不少,竟睡着了。浅延见怀里的人久久没有动静,俯下头一看,这丫头居然睡着了。见她睡得安稳,浅延不忍打扰,用空出来的一直手,把她的刘海拢置耳后,凝视着她清秀的容颜。思绪在这一刻凝固。
浅延不再说话,仿佛回到了最初见到她的情景,那年她14岁,自己因为家里的嘱托去接唐忆,却无意之间撞到了一个女孩子,她的头才在自己的胸口,却低着头一个劲地说着对不起。其实,浅延觉得是自己太匆忙,才撞到了她,而她却在说对不起。浅延下意识地拽住她:“不是啦,是我的错,你撞到哪里了没?”女孩子却急着逃离,浅延接着追问:“你真的没事吗?我送你去医院。”女孩不说话,但是浅延透过她的刘海看到了她眼睫毛上的泪珠。有些慌张了,自己这是把女孩子给弄哭了吗?
女孩子意识到他发现了自己的泪水,用力地甩脱:“我不要你管。”挣开浅延的手跑掉了,浅延还没有弄清楚状况,无奈地叹口气:“真是奇怪的女孩。”
之后遇见是和朋友一起去打篮球,看见她一个人缩在角落里,浅延一眼就认出她是上次那个奇怪的女孩子,好奇心驱使他靠近,他将一瓶水递给她:“喝口水吧。”女孩只是瞪着眼睛看他,很明显地不友好。浅延也只当做没有看到,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上次你没事吧,哭得这么厉害。”
“不关你的事。”女孩的语气十分冷漠。浅延是个耐烦的人,对她的疏远不以为然:“我叫浅延,你叫什么?”女孩不理她,似乎是在意料之中,浅延盯着她的胸牌:“初三387班,林澈。”意识到他看到了自己的胸牌,她急的摘下,捏在手心里。浅延觉得好笑,自己看都看完了,再藏起来也没有用了。
“浅延,回去了。”同行的人叫他回去,浅延拍拍她的头:“好啦,小丫头,我下次再来找你。”刚起身,就被小丫头抱住了腿,他逗她:“丫头这是在抱大*腿吗?”
下面的人也不禁笑道:“我说浅少怎么硬要来这里打球,原来是约了小妹妹。”浅延也不恼:“你们先走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下面的人也不再扯他回去,抱着球三五成群地收拾东西准备走:“走吧,浅少要跟小女朋友说悄悄话呢。”看见他们都走了,浅延才问:“他们都走了,有什么事还不说,再耗下去,就真的天黑了。”
林澈这才开口对她说话:“你能不能借件衣服给我?”“为什么?”
林澈咬着下唇不说话,浅延似乎是抓住了她的小辫子:“你不说我可走了。”作势要走,林澈这才急了:“那个,那个,我的裙子脏了,回不去。”浅延也不再逼迫她,把自己的外套给了她,她站起来时,他发现她天蓝色的裙子上有大片的血迹,他才顿时明了。
见她把裙子围上之后,就说:“我送你回家吧,你这样也不方便。”没有拒绝,浅延就当她是默认,自己先跨上自行车,林澈小心地坐上去,他感觉到后面的人表现得十分僵硬,说:“你不抱紧我,是会摔下去的。”后面的人这才紧紧拽住他的衣角。
到家之后,林澈也不知该说什么,浅延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好了,快回去吧。”林澈的声音很小,但是浅延听清楚了,衣服我会洗干净还给你的。
经过几次的来往,浅延对林澈的兴趣愈来愈浓,甚至拉着卢舟同自己一起转学。卢舟一脸无奈地哀嚎,我好不容易和校花搭讪成功,你却拉着我转学。浅延才不管这么多,卢舟这点小心思他还不清楚,不就是想知道自己转学的真正原因吗?告诉他也无妨,他说:“我主要是为了会会上次的小女孩。”
卢舟仔细地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小女孩是他的目的没错,只是,没这么简单的意图吧。心里想着,我说怎么这么多女生追都没用,原来喜欢对他不理不睬的。之后的浅延便开始以各种理由出现在林澈的生活中。林澈那时候也是不能理解一个高三的男生,怎么精力会如此旺盛,每天都能看到他。
但林澈可以从学校的小黑板上知道,浅延一直都占据着年级第一的位置,这大概就是天才吧。林澈也慢慢地能够习惯他的存在,也会慢慢地关注一下他的成绩和篮球赛,能够习惯浅延每次打好饭坐在自己的身边,然后把自己的肉都选到她的碗里:“小林澈啊,你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肉。”
林澈开始还能瞪着他表示拒绝,奈何浅延脸皮厚:“怎么了,我这还没开始吃了,你没有理由嫌弃我啊?”林澈发现自己抗议无效,后来也就习惯性地接受了,还有每天早上,浅延送来的补充营养的牛奶。当后来浅延发现林澈长胖了点之后,特别有成就感,觉得是自己的功劳。
小冉看在眼里着实是羡慕得紧:“你说这浅公子是看上你哪一点?怎么就巴巴地对你这么好呢?”林澈也非常无奈:“我也觉得不科学。”但那个时候,心里对浅延也没有这么抵触了,甚至发现自己对他有些依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