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随即恢复过来。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觉得恐慌,但是现在,也仅仅是惊愕,并没有其他的情感波动。似乎在我眼中,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不光是身体不知疼痛,就连意识,也不知恐惧。
这是一种奇妙的状态,有些人本来胆小,但是实在是逼急了他,他照样敢杀人。我感觉我现在就处在那个状态中,始终没有办法出来。只是,我还能保持冷静,保持大脑的清醒。
对,我现在冷静地简直可怕。
就在这时,破败的木门“吱呀——”一声就被推开了,韩若柳抱着一个药盒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站着的我。我衣服依旧是开着怀,其实现在社会了,男人光膀子也很正常,也没什么看不得的,所以我看到韩若柳之后也没有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韩若柳看到我醒了,脸上刚刚露出笑容,随即就看到了我胸前的厉鬼纹身,一下子脸色剧变,“啊——”地一声叫出声了,脸色惨白,连退了好几步,手里的药盒也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都摔了出来。
那里面,都是一些纱布、药膏之类的,想来韩若柳应该是过来帮我换药什么的吧。
看到她这个反应,我就知道她肯定是被我身上的纹身给吓住了。纹身的力量神秘莫测,我第一次见野王后背的纹身时,模样比韩若柳更不堪。她一介女流之辈,肯定是禁不住吓的,所以看到韩若柳害怕了,我立马就转过了身,把衣服的扣子都扣上了,才回过神去搀扶住韩若柳。
韩若柳腿有点软,我扶着她去我床上坐下了,然后去把地上的东西都捡了起来,放在了一旁的米缸的盖儿上。
韩若柳依旧惊魂未定,但是这个时候也好一些了,轻抚着胸前的波澜壮阔,看了我一眼说道:“阿寻,刚刚那是什么?我记得你的纹身可不是这么吓人的东西,应该是一个佛爷才对,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太吓人了。”
这件事儿,我自己也不清楚,又怎么跟韩若柳解释呢?所以,只能说纹身就是这个样子,它自己变了。
韩若柳也是奇怪,说纹身怎么可能会变,这也真是头一遭听说。
我没有在这件事儿上和韩若柳太多纠结,而是问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这是在哪儿,其他人又怎么样了。
虽然我昏倒了,但是昏倒之前的一切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们的飞机降落在一个小山村旁边,张正死了,野王大吐了好几口血也昏倒了。
说起这个,韩若柳脸色明显一阵黯淡,久久没有说话。我并不心急,知道韩若柳想从整件事情中走出来,也是需要时间的,她能慢慢跟我把整件事情说清楚,就已经很好了。
果然,韩若柳想到这些事情,眼睛红了,她擦了擦眼泪,然后慢慢跟我说我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昏迷的时间根本不是半天,而是一天半。这一天半里,有人找了山里的行脚郎中给我把了脉,说我身体好的不得了,现在没醒,可能就是受的刺激太大,多休息就好了。
因此,众人才放下心来,让我在这里躺着,好好休息。
至于其他人,也纷纷住进了这个山村的其他地方。虽然这个山村不大,但是每家每户收拾出来一间屋子,跟我们的人提供一间住所,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里,也并不是普通的山村,正如我所想的那样,这是野王给自己留下的最后一条后路的中转站。这是一个贫困山村,这两年来,野王一直在给村子里捐款修路,建造小学,挨家挨户发种子,给他们上保险。而野王给他们提得要求很简单——如果有一天,有几家直升飞机落在了这里,那就说明我落难了,到时候只需要给我们提供衣食住行就可以。
这里的山村很闭塞,就算修了路,想去离得近的县城也得半天时间,所以这里的人都很淳朴,没有沾染“恶水出刁民”的恶习,对于野王的话,自然是牢牢记在心里。
所以,我们现在遇难,他们很热情地给我们提供了这么一个地方,供我们休整。而离这里比较近的县城那边,同样有我们的人,现在韩古正在想办法和他们取得联系,过来接应我们,带我们离开这里。
韩若柳说,我们下一步的目的地,就是清河城。等到有人把车送来了,我们就会开车回到清河城去。似乎,也只有清河城我们才可以去了,毕竟那里还有明日新城一系的人马,算是我们的后方,如果说有地方可以容身,也只有那里。
至于D市那边,情况已经糟糕无比了。
我一听这话,心里也是一沉,问韩若柳D市那边情况又如何?
韩若柳说,我昏迷的这一天半里,他们已经和D市的一些人取得了联系,基本上D市的事儿也都知道了。
我们确实是逃走了,但是逃走之后,D市已经彻底沦陷了。沧海庄被打了下来,不用说也知道,等裴长石料理完沧海庄乱七杂八的事儿之后,肯定是要想办法弄进自己的手里的。
在他们攻打沧海庄的时候,燕家曾带人堵截青峰堂下的三个堂口,不让他们支援沧海庄。当时燕家一挡三,虽然成功挡住了赤山堂、白风堂和紫木堂,但是肯定不是三个堂口联合起来的对手。
而现在,裴长石也打下来了沧海庄,同时黑金堂也已经被齐英临死前把不服的人都给做掉了,所以齐英一死。现在黑金堂的三个堂主也算是跟了裴长石和燕千行。
这么三股力量凝聚在一起,哪里是半残的青峰堂三个堂口能抗衡的?打下沧海庄之后,燕千行和裴长石立即就带着自己所有人开始横扫青峰堂仅剩的三个堂口,要把野王集团最后的力量给清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