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我把整件事儿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发现如果今天的电话没有打通,那么一些都能捋顺了。不过,这电话一通,我反而是发现了很多矛盾的地方。
而所有矛盾中,最大的矛盾,就是当时我爸给我的那张纸条上写着,让我和野王、马小七、张正保持距离,但是今天打电话的时候,他又说让我有什么事儿都听野王的。
这也太矛盾了。
字迹,是我爸的字迹,声音,也是我爸的声音。不过,两者表述的内容,确实截然不同的。难道两次中,有一次的内容并不是我爸的本意?
不应该。
我爸有多强,我也是知道的,有人想挟持他,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刚刚那通电话,语速很平缓,没有任何异样。至于那字迹,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不过,这恰恰才是最奇怪的。
两个消息中,一定有一个是假的,但是究竟是哪一个呢?似乎,是这通电话更有可信度,毕竟声音是很难模仿的,而字迹练一练,还是可以的。
不过,如果电话是真的,那之前屠夫、伊藤三郎、焦阳、阎罗殿的人跟踪我的事儿,就很难解释地清了。而且,字迹是假的的话,造假的人的目的又是什么?挑拨我和野王的关系?不可能,信是马小七带过来的,马小七不可能替有这种想法的人送信。既然马小七说了,信是我爸给我的,那百分百就是了。想从马小七手里把信掉包,一般人也还真做不到。
矛盾,从头到位都是矛盾。真正事情的经过,不可能这么复杂,肯定是有一环是假的,只要把这一环剔除出去,那一些事情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可是到底哪一环是假的?虚虚假假之间,真的是让我脑袋快想爆炸了。
不过,我虽然到现在还不清楚野王有没有在骗我,但是他有一句话我相信是正确的,那就是他不会害我。如果他想害我,我早就死了无数次了。而且,我几乎是一无所有,也没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东西。他、张正、马小七这么费心费力地帮我,只能是一个原因——亲情,那种两代人积累下来,几乎成为了一家人的亲情。
野王,不会害我,无论何时,我都没有否定过这个事实。
不过,总是这么被瞒着,感觉真的很不爽,让我觉得恐惧,恐惧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不愿意见到的东西。
我爸,还在关外,那拦住焦阳的人,究竟是谁?这一切,还得等着野王他们给我答复。既然我已经接到了我爸的电话,那么以后,我还是相信野王他们吧。
悦迪那边,我也没回去,而是直接去了医院,继续陪着秦浅。
到了晚上的时候,老魏给我打来了电话,说庞局长那边一无所获,根本没有找到任何关于焦阳的下落。我想了想,把焦阳在野王手中的事儿告诉了老魏。
老魏沉默了片刻问我野王为什么会插手起兴街的事儿,然后我就把黄公的事儿告诉了老魏。老魏听完之后也有点惊愕,说竟然真的有关外的人来起兴街。
我笑道:“老魏,你也不用紧张什么,毕竟你也不会去关外,所以相对来说安全很多。”
老魏叹了口气,说道:“阿寻,其实有句话我一直都想说。我拿你当兄弟,还真是不愿意让你跟着野王他们过去。咱们哥几个在起兴街好好打拼,吃喝肯定不是问题。关外,太危险了。”
我说道:“我也不怎么愿意去关外,不过当初为了让野王能治好咱妹妹武静,才答应了野王,跟他去关外五年。”
老魏顿了顿,说道:“五年之后,别管在外面成什么样,都会来吧,我管你一口饭吃。你知道吗,为什么我的目的,开始仅仅是开一个流浪狗的收容中心,完成许红的遗愿,现在明明已经可以做到这一点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往上爬?因为我的想法,确实是变了。开始,我只是为了许红,后来我就觉得,字迹肩膀上的担子越来越重。除了许红之外,杨迅、申剑、高山、阿窦他们,都得指着我。我现在的钱,是够开一个收容所了,但是开完之后,这些跟着我打天下的兄弟去喝西北风吗?呵呵,我现在感觉,自己肩膀上的担子还真是挺重的。哥几个以后都要生活,我这个当大哥的,总得让自己兄弟活的滋润点吧。唉,扯远了,反正,别的我不敢说,如果你真的去关外五年,回来了,我保证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我一想,确实是如此,老魏跟以前相比,真的是拼命了不少,有很多次,都在生死线上挣扎过来,下手也越来越狠了。这一切,可都是为了我们啊!
我强笑了一下,说道:“那行,就这么说定了,我要是真走了五年,回来你可得混得出人头地的,怎么不能比韩古差吧!”
“那是当然的。”老魏也是信心满满。
我们扯了会儿皮,就把电话挂了。老魏把焦阳的情况告诉付新良了,说焦阳其实也没跑掉,只是另一帮人关着呢,反正不可能再跑出来作妖了,我们悦迪可以放心去开了。付新良没有问太多,既然老魏说焦阳的问题确实彻彻底底摆平了,那他也就放心了。
付新良一直很忙,忙着去走钱。为了重开悦迪,他走了多少,没人知道,反正,确确实实是差点把付新良给逼疯了。不过,听段寒说,最后钱差不多还是置办齐全了,以后悦迪就能慢慢重建。
起兴街三杰的名号,也确确实实是过去式了。现在,真正被人承认的,只剩下了辰文武和罗强。付新良,在所有人的眼里也渐渐沦为了二流势力。至于和罗强斗了个旗鼓相当的钱老板,却被别人认为,有了成为新的起兴街三杰的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