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展站在满是学生的校园里，放眼望去，遍寻不着她的身影。
苏丝柔挽住了他的手臂，“你们在一起生活十几年，如果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
莫展望着前方，低声道：“你不是也一样。”
苏丝柔喃喃说道，“时光怎么不能倒流。”
十月秋季，萧瑟的风吹落树叶。
莫子涵漫步走着，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图书馆前。脚步一停，转了方向走了进去。一排排的书架，她想找找那本最爱的书籍。
图书馆的六楼，学生的哄闹声一拨拨响起。
莫子涵站在楼梯口，就瞧见学生们拥挤在一起。
被学生们簇拥的男人，正是半路溜走的霍印。
莫子涵掉头想要离去，迈了一步，不由自主地停下，她悄悄地走向书架过道，像是普通学生一样，静听他低沉的笑声。
无人的书架过道里，莫子涵的心莫得一紧，瞧见他起身离去，她急忙转身走向回廊深处，不想被他发现。
也许是脚步迈得太急，也许是思绪已被打乱，她没有注意到前方，与捧了一堆书的男学生撞了个正着。男学生躲闪避让，手中小山似的书掉落，砸在了回廊里摆放的蓝白瓷器，哐啷一声，刺耳的破碎声响起。
“怎么回事？”顿时惹人注目，学生们探头观望。
原本要离去的霍印也被这声响怔到，眼角的余光随意瞥去，只见莫子涵无措地站在那儿。书籍掉了一地，瓷器的碎片也砸了一地。
莫子涵弯腰去捡地上的书籍，俏丽的短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落地窗折射的阳光打在她的侧脸，让他睁目让他止步。
只是刹那，那张丽容定格于眼底，让他不舍得移开。
莫子涵慌张地说道，“对不起，我不小心的。”
“没关系，是我拿的太多了。”男生十分客气，一抬头却见回廊那头徐徐走来一道高大身影，“霍先生？”
因为这声呼喊，莫子涵的手微微一滞，脚步声渐渐临近，感觉到霍印走到她身旁伫立，她懊恼地咬唇。
霍印低头望了她一眼，不由分说，颀长的身躯半蹲而下，默默帮她捡着那些书籍。
这一刻，图书馆里静的出奇，众人望着书架回廊里的两人。霍印从她手中将书取过，轻松地抱着起身，递还给那个男生，“以后拿书，不要一次性拿那么多，撞到人就不好了。”
男生立即应道，“是，以后不会了。”
“怎么回事？”图书管理员闻声而来处理突发状况，瞧见霍印也在，她微笑喊道，“霍先生。”
“只是一点小事情。他们不小心撞到了，砸碎了瓷器。”霍印沉声说道。
“原来是这样。这两位同学，你们是哪个培训班的啊？”管理员问道。
“我是心理学的。”
“那你呢？”管理员望向一旁的女孩子，莫子涵轻声说道，“我也是心理学的，不过是周末班。”
“瓷器摔碎了，可得照价赔偿。”管理员又道。
莫子涵抢在男生之前开口，“实在不好意思，瓷器是我不小心摔碎的，我来赔吧。”
“还是我来赔，这种事情就该男孩子来。”男生拒绝道，硬是自己扛下，随着管理员去办理手续了。
两人一走，莫子涵有些尴尬，霍印低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莫子涵如实说道，“苏丝柔不是策划了文化节，特意邀请我来看看。”
“哦！”霍印应了一声，继而又问，“好巧，你也来图书馆？”
“恩。”莫子涵随口应了一句。
“什么时候来的？”霍印追问。
莫子涵盯着书架的某本书，“有一会儿时间了。”
“你来图书馆做什么？”霍印的声音再度扬起。
“我……”莫子涵闷了下，这才抬头望向他，“我来找一本书。”
“什么书？”霍印好奇。
“找一本心理学的书。”
“找到了吗？”
“没有。”
两人一问一答，这样的相处方式让两个人都觉得很不舒服。
“霍先生？”
“莫督查？”
霍印和莫子涵还是被有些眼尖的学生认了出来。
“霍先生，莫督查？你们现在还是情侣吧？我之前有听说过你们的事情。”
“原来霍先生和莫督查是情侣啊！”有些年龄稍小的学生十分惊讶道：“你们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呢。”
“走了，还想被采访吗？”莫子涵急忙低声道。
当然不用多说，霍印带着她逃跑。
从图书馆六楼而下，一路都有人注目。直到奔出图书馆，兜转到清净的校园林荫道，这才甩开了那群疯狂的学生。
莫子涵已经很久没有跑这么多路了，上气不接下气的。抬头望向他，却见他神色无恙，脸不红气不喘。
霍印回头问道，“你怎么样？你不是督查吗？你这两年都没做体能训练吗？”他的大手却还一直紧抓着她的手。
莫子涵摇了摇头，道：“我就是这两年没做体能训练，怎么了？”
“不怎么。”霍印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明显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的大手一松，温度不再，她也将手收回。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而站，一时无言。周遭是参天大树，阳光从树杈里照下光芒，洒在两人的身上，脸庞染了金光。
“书没找到。”霍印思忖了下，突然说道，却像是在找着话题。
莫子涵笑着说道，“只是正好来学校了，就想找找看有没有。没有的话，也没关系的。随便看看的。”
“你还住在湾仔？”
“恩。”
又是一下无言可说，莫子涵双手伸进卫衣口袋，“时间不早了，我也回去了。拜拜。”
“你怎么回来后也不开车了？”霍印看着她从身边走过，不由自主地说道，“我送你。”怕她会拒绝，他改口道，“正好我也要去取车，一起走吧。”
两人慢慢地走过林荫小道朝着南大门而去，脚踩在树叶上，发出喀嚓喀嚓的声响。
这样安静地散步就像是从前，只是那个时候，无论何时何地，他总是霸道地紧握她的手，绝对不会松开。走在马路上，他也会让她走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