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向枫哪里知道那么多年在美国,秋伊水竟然还有这样的糟遇。
“你还没告诉我,今天你怎么这么闲?你不用上班?”秋伊水讲了这么多,就是不想讲珍妮儿那些让人恶心的事儿。只好反问向枫。
“今天我本来一个人出来是‘享受孤独’的,不但没带任何人,就是手机都没带来。所以说今天能在唯一的一次没带手机的情况下能与你偶遇,难道不是上天安排的缘分?”
“为什么会一个人出来?我怎么感觉你是逃避什么呢!”秋伊水眉头稍微皱了一下。
“不要提那件事了,我绝对不会娶珍妮儿的!”向枫握着早已凉了的茶杯恨恨地说。
“什么?要你娶珍妮儿?她不是早就结……”秋伊水忽然顿住,掩住自己的嘴。
向枫的脸色一变,上前抓住秋伊水的手,把她的双手压到墙上,厉声道:“说下去!结什么?结婚了?”
秋伊水自知说漏了嘴,双手被向枫压在墙上很疼:“向枫,你弄疼了我了,如果你再不松开我对你不客气了!”
向枫刚要松开手,一听到秋伊水说“不客气”,又在手上加了点劲。“我倒要领教领教,你是怎么不客气的!”说着,不但用手两只手压着她,还把自己的嘴唇印在秋伊水的上面,热烈的吻起来。
瞬间两人之间变得暧昧热烈起来,房间里的空气更加的旋妮缱绻。秋伊水最初是惊诧得瞪着一双大眼睛,但是架不住向枫全身心地投入,把自己对秋伊水的爱恋,思念都融入到这缠绵的吻中,渐渐地她的身体软了下来,变得没有力气与他抗争,终于,她的双眼紧闭着香舌开始回应向枫的热吻,两个都抱在一起,仿佛要努力进入到彼此身体之中。
秋伊水感觉到了向枫的变化,那雄壮早已蓄势待发。
她自己的身体也是一样的炽热难挡。两个人向着房间里的卧室区蹭去,向枫把秋伊水横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伸手去解秋伊水的,衣扣,嘴里喃喃地说:“小丫头,我等你长大已经等了很久了,从16岁那年,我就爱上了你,我就开始等……”
秋伊水感觉到男人的手有些颤抖,声音低得有点嘶哑,那张英俊的脸离自己只有两寸远,她的心差一点就融化在那黑漆漆的双眸中。可是这一切缠绵,在那句“16岁那年”说出后嘎然而止,秋伊水心中的警钟突然响起。
她忽地睁开大眼睛,使劲离开男人的吻:“向枫……我们不能,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向枫说起他的16岁,正是那一年母亲死在祠堂的火海之中,忽然一个久远的画面,逐渐在她的脑海中清晰起来。
“秋伊水,你到底要说什么?”
“好的,你松手,我说下去。我们好好坐起来说话。”
向枫这才松开了手,自己坐在床边上的小凳子上,眼睛研究着眼前的仿佛一下子变得陌生的女孩。
“向枫,你们是有钱人的大家庭,你根本不知道穷人要想生存该有多难。你也不知道在有钱人的家里做工会受到多少屈辱。”秋伊水的神色不但十分忧伤,而且有着几分的无奈。向枫身上的炽热下瞬间冷却下来。
“伊水,我记得当年你在我们家的时候一直生活得很活泼也很积极向上。怎么会感觉屈辱?”向枫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
“向大少爷,有些事情我本不想让你知道,反正我母亲已经死了,你母亲也不在了,我就想让那些不堪的往事随着死去的人埋进坟墓得了。可今天是上天又把你送到我的身边。你说你要娶我,你说你爱我,所以我要把压在我的心底这么多年的往事告诉你,让你来决定,你真的还要娶我吗?”秋伊水的脸上冰冷而不屑,让向枫的心头一颤。
“伊水,我非常想知道在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会有这样的表情和对我的如此的抗拒,求你讲给我听。不过我们不急,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如果今天下午讲不完,我就住在这里,我们明天再说。”
秋伊水坐了起来,把自己的身子移后,让身体靠在墙上,从他的身上把眼神看向窗外的天空,缓慢地讲述起来:
“那是我和母亲到你们家第二年,有一天,久病在床的向夫人把我们母女叫到房间里。当时我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我只记得向的夫人很和气,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据说是因为生产的时候血崩,不但没有保住新生的小女儿,也差点因为大出血而丧命。
当时她拉着我妈妈的手,说‘这么好的样貌,这么一双水葱似的手,怎么能做粗活呢?就到我屋子里照顾我和老爷吧。’从那时起,我母亲就成了你父亲的贴身丫头。住在内房里。我也跟着分到和一个小丫头住在一个房间里。”
“我记得,那时候我找你玩还要悄悄进到母亲的房间,有的时候怕母亲骂我,只好去你和小丫头的房间敲窗子。”向枫也想起来这事。
秋伊水点了点头,“对,就是那个时候。后来我有一天我放学后没有和你们去后山玩,很早就回到了房间里,我看到妈的房间里有人。隔着门缝,我看到向夫人在房间里,你母亲坐在床着对坐着我妈说‘季云,求你帮帮我,把云帆给我拴在家里,他喜欢你,想让你做小。只要他要你,就不会去外面找那些狐狸精,也不会带着野种回来。我不能让我和老爷几十年的心血给外人分去。我要都留给我的儿子枫儿的。我不会亏待你们家的伊水,我会让她受最好的教育。我求你了!’
当时我只死死的记得你母亲说要把老爷拴在家里,我还心里说,老爷又不是狗,怎么拴?怪了。”秋伊水吸了吸鼻子,拼命把要流下来的眼睛忍了回去。
向枫好像明白了什么,越来越想知道后面的事,就急忙在桌子上找到纸巾盒,递到秋伊水的手里,他没说话。
“我躲在一个门的后面,不敢说话也没出去。只见向夫人出来后,不一会儿,向老爷就进了我妈的房间,我听到我妈小声说‘老爷,不要,我女儿要回来了。’我听到老爷说,‘季云,我会对你好的,我也会对伊水好,把她当成我亲生的一样。’后来,我就听到闩门的声音,我看看周围没人,悄悄走到后窗口,偷偷看里面,是向老爷压在我妈的身上,他们一起在床上动,压得床垫忽悠忽悠的动。”
秋伊水再也忍不住,双手捧着脸,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接过向枫递来的纸巾,她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深吸了一口气,哽咽着嗓音:“祠堂着火的前一天,我妈大清早就来到我的房间,因为那天是星期天,我没有上学。
我妈抱着我说‘伊水,你说如果妈妈给你生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好不?’我当时很高兴,说‘好啊,妈妈我们能有一个小弟弟吗?小妹妹我也喜欢,你快点让他来吧!’妈说,‘傻孩子,哪有那么快?不过有个小家伙在我的肚子里,还要等五个月才能跟你见面呢。’”秋伊水这才把眼神回落在向枫的脸上,“向大少爷,你我都是成人,今天我说这个的故事,你一定能猜出来我母亲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你也能知道,我母亲的死不单单是死于火灾吧?”
向枫从床上一下子站了起来,他从桌子上拿起自己的车钥匙就要出门。秋伊水也站了起来,“怎么?要回去兴师问罪?先别啊,你要听我讲完才知道到底谁是你要问罪的人啊!”
向枫面向门口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他停顿了一下,才回过头来。秋伊水看到他的脸铁青的,牙咬得腮帮子的肉一动一动的。
“我妈的死,我也是以为是大火烧断了房脊砸死了她。可是后来有一天,我被陈婶叫到房间里,她紧张地告诉我‘伊水,你离开向家吧,去逃一条活路吧。’我觉得奇怪,反问她‘陈婶,为什么啊?我在这里挺好的啊?老爷对我好,向少爷对我好。我不想走。’大少爷,你说我只是一个10岁的小丫头,无亲无故的,我离开了向家要怎么生活啊?”
“陈婶抱着我说‘苦命的孩子,你要小心啊,人家说好话的时候要多想一想为什么。如果你要在这里,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啊!’陈婶抱着我哭了。后来,陈婶还说让我住在她们家里和陈婷做伴。可是向老爷说,我已经成为向家的‘大小姐’要住就得住在上房里。”
秋伊水抬起头看了一眼蹲在门边上的向枫:“怎么大少爷?说到这里就听不下去了?人都说一入豪门深似海,我到长成人之后,才懂得这句话的真正的涵意。在你们有钱人家里,穷人的命是人命吗?不是!穷人的命连狗都不如。我妈妈的死不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变成了一场火灾的牺牲品,而且不明不白的死掉了两条人命?”
向枫张开嘴,哑着嗓子问一句:“到底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