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嫣蓝才发现,艳红虽然年龄小,但是也许是她的经历太丰富了,对于这个行当的了解让她如看透红尘一样的分析着白宫里的规矩,说得童嫣蓝心中不禁有几分的佩服。对这个半阴半阳的怪人更多了几分的好感。
她拿过了琵琶,低着头轻轻用手拨了几下,“咦,没想到,这几根弦随意拨弹出来的声音都这么好听,你有十级的高水平,是不是就更好听了。给我弹一曲呗?”
艳红小嘴一抿,去洗了洗手,然后再双手向着南方拜拜,这才伸手了过了琴说:“好吧,就弹一曲高山流水,是为了欢迎你这个知音。”
说罢,她用尖尖的食指拨动了几下琴弦,调整一下弦,然后再用右手开了一个轮弦。果然那美妙的如流水般的声音从艳红的指尖流出来,那清清的水声,如从高处急急的坠落玉珠,轻轻的落在玉盘上。那听似杂乱,实是有律动的弹奏随着艳红微微摇动的身体,向着童嫣蓝的耳膜冲击而来。
童嫣蓝想起了《琵琶行》中的诗句:“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流泉水下滩。
水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渐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当初她上学的时候,就是喜欢这段诗句,可是直到今天,她才真正体验到一个琵琶高手,在她演奏的时候那种魅力所在。白居易真的写得太好了,不应该是艳红弹奏得真是太美了。记得她第一次听这首《高山流水》曲子还是在高中的时候,是陪着莫夫人一起去剧场看的演出。那个时候她就想,如果有一天让自己学习演奏琵琶,自己会不会也和台上的人一样,把一只有四根弦的东西弹奏得如此的美妙。
她还沉浸在音乐的美妙之中的时候,艳红已经弹奏完了,坐在对面看着呆呆的童嫣蓝问:“秋姐,很难听吗?你是觉得真的这么难听吗?还是根本没听进去?”
童嫣蓝这才从深思中清醒过来:“演奏会结束了?这么短?我还没听够呢。”
“真的吗?秋姐,你真的喜欢听?那你想学吗?”艳红还是个孩子,一听秋姐夸她,高兴得什么似的,一下子差点忘记了白玫瑰的嘱咐。
“我?艳红,我从来没接触过任何的乐器,更别说把这四根弦弹奏得如此美妙了。你确认,你能教会我?你能让我也弹出好听的曲子来?”童嫣蓝真的觉得自己挺笨的。
艳红一听这放,急忙把手里的琵琶送到童嫣蓝的手上:“来拿好,我先教你点基础。
最基础的就是弹、挑、双弹等等,起初练的曲子会比较简单,都是只有几个音符的那种,后来学到轮和滚,弹奏的曲子就开始丰富了些。来手是这样的,然后再这样。”
童嫣蓝发现艳红真是一个好老师,讲解起她所熟悉的琵琶来,还真是头头是道,自己那僵硬的手指,经过她的这么一点拨果然不那么硬了。
她一抬头,对面是一只镜子,正好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端坐在一只小圆凳子上,一只脚平放在地,另外一只脚后跟略踮起来靠在凳子腿上。而琵琶就支在自己的左腿上的。
艳红说:“秋姐,我看你天生就是弹琵琶的料,你看你的姿势,不知道的人还以这你是行家呢。这就对了。还说你自己笨呢!一点都不笨。来,接下来我讲的是琵琶构造。”
她也坐了下来,指着琵琶一个部分一个部分的讲:“上面这部分为琴头,下面的大的部分为琴身。琵琶有四根弦,一般是缠弦。空弦定音为ADEa,琵琶1,2弦之间和3,4弦之间为四度音程,2,3弦之间为二度音程,所以琵琶的和声非常有中国的特色。”
说着她拿过了琵琶,非常优美的放在自己的膝盖之上,用右手在四根弦上轮了一下弦:“姐,你先要学轮指,再学弹挑,然后是空弦弹挑,再学把位,然后涉及一些简单的曲子。等你把这些学好了,我现教你如何熟悉品位和手指灵活度,开始进行练习大曲子。”
童嫣蓝又接过艳红递过来的琵琶,笨拙的用右手轮了一下,这一轮,差点把琴弦弹断了。
艳红皱了皱眉头:“秋姐,不要急,你要用一只弦子,把自己的四个指头挨个的都碰上一遍,就这样,对,这样……”
艳红不厌其烦的左一遍,又一遍,演习给童嫣蓝,直到她认为秋姐的姿势很标准了,才说:“姐姐,就这样练习下去,一直到和我的轮弦一样熟悉为止。如果你能刻苦练习,练到上台演奏不是问题,关键看你有没有毅力,我刚开始按品位的时候,手都磨出泡来了,慢慢地,手指尖就出茧子了。”
说完了这些,她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伸了伸舌头:“秋姐,你看,时间过得真快,这都快半夜三更了。我们休息吧。明天早上可以起早再练习。记住,为了做白宫中的人上人,你就要刻苦耐劳。”
童嫣蓝一直是个在任何学习上都不落后的人,在学校里之所有当学霸,就是因为她的性格里的不服输。
今天对她来说,是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让她又是惊,又是怕之中度过。到了学琵琶之前,她才明白,也许能学好琵琶才是对她来说目前最好的出路。如果真的学成了,她不用去卖身,也不用去给人家装笑脸。也许能躲过“扎针”。虽然并不能躲过抽“水烟”,但是能让她每个月去看一次孩子,也就是最近的安慰了。她信命,总觉得从出生到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为了能活着,为了能去看自己的两个孩子,忍了。
艳红去睡了,她就拿着艳红刚才给她练习轮弦用的一只弓一样的东西,一遍又一遍地练习“轮弦”。
下半夜,快两点了,白玫瑰才回到了房间里。她看到艳红早已睡在大床的一个角落里,而瑞秋合衣倒在床边上歪着就睡着了。手里还拿着那只练习轮弦用的小弓子。她的嘴角绽出一丝笑纹,咕嘟了一句:“这丫头,还不错!”
说罢,她懒懒地脱去了自己的晚礼服,小心地挂在衣柜里,只穿着胸围和短裤走进了浴室。匆匆洗了一下,刚要去里面的卧室里睡觉,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救命……”
半夜三更里,女声的尖叫立刻传遍了整个白宫。几乎所有的房间灯都亮了。好几个房间里探出一只蓬头垢面的姑娘的脑袋,大家都是身上只穿着一件缕空的睡裙,有的光着身子包着一条单子就出来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啊,半夜三更的?”
“不知道啊,不过听声音好像是小樱桃。”
“小樱桃?这是谁啊?新来的吗?”
“听说才16岁,刚到了法定的接客年龄。说是她爸赌博把她输了,结果就被卖到这里了。”
童嫣蓝也是被惊醒的,她也想出去看一看,却一把被白玫瑰拉了回来:“你不能出去。你是我要打的秘密王牌,出去了一是怕被别的男人看到拉你去做,二是怕别的小姐看到你的脸报告给那些男人。你就在这房间里。”
她匆匆穿上件长飘飘的小风衣,里面就是那件透明的睡袍,出去了。
艳红和童嫣蓝就贴在门口的琉璃窗那儿往走廊里看。不一会儿,就被一个大男人打着骂着拉着一个看起来还未成年的小姑娘走了过来:“白老板,我说你不能这么骗人吧?你不是说这是个处儿吗?屁!你把钱给我退回来,我要去告你们欺骗客人!”
大男人拉着的女孩子赤身露体,身上除了一只小短裤几乎寸楼皆无。童嫣蓝急忙把自己一件浴袍拿出来,交到艳红的手里,示意她出去递交给白玫瑰。
艳红的眼睛里露出赞许的光,拿过袍子走了出去。
她没说话,只是默默把浴袍给小樱桃披上。正扯着小樱桃的男人身上也只穿一件睡袍。这人是付了费,要求过夜的。
他一眼看到递过浴袍的艳红,一伸手,就在艳红的脸蛋儿上掐一把:“白老板,这么好的货色怎么也不介绍给我?怎么?怕我给你不起钱?”艳红一扭身,躲了过去。
白玫瑰冷笑一声:“这个货色怕你买不起。你先来说一说小樱桃今晚的事,为什么说要退?”
“这小樱桃也太小了吧,你看看,你看看,她胸前还真是只有小樱桃那么大。怎么算是处儿呢?就是个雏儿。你让我在上她的时候,还真有种犯罪的感觉。再说,我上了她七次,只有第一次她是处儿,其它几次都不算是处儿了,你怎么收的我是处儿的钱?不行,退钱!”白玫瑰听到这男人的话,心中的气一下子冲到了脑门,这人还算是个人吗?怎么这么缺德!
白玫瑰没说话,只把小樱桃的刚披到身上的睡袍打开一点边,正看到有一条血迹沿着小樱桃的两腿间流了下来,她问了一句:“马老板,这小樱桃是来红了?还是你给破了?